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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大约八点差五分的时候,兰芯从卧室出来,看有成不在,就问小梅道:“如琢的爸爸出去了?”

小梅回答:“嗯,刚出去一会。”

兰芯说:“没说去哪里吗?”

小梅道:“没有”

兰芯又说:“你领着如琢玩会儿,我也出去一下。”

小梅回答:“你去吧。”就牵过如琢说:“告诉姐姐,你想玩什么?”

如琢说:“我想画画。”

兰芯就说:“那姐姐领着你画画。”小梅领着如琢进书房了。

兰芯下楼,到了路边,顾一同的车已经停在路边等着她了。她走过去,顾一同也早看见她,从里面帮她开了门。兰芯坐了进去,接着车就开走了。他们没想到,其实从顾一同的车停在路边那一刻起,有成一双冒火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们。

有成并不知道顾一同,但从他把车停在路边拿一刹那,他就预感到了什么,看人家又开着车,透过车窗,顾一同很阳刚的脸也成为有成心里的一种阴影。再看见兰芯从院子里出来,他的心就一直往下直沉。及至看见兰芯坐上顾一同的车后,有成的脸色就一下变青了。他什么也没想,从商店出来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茶沁园”赶去。

“茶沁园”里人不多,很安静,音响里播放着古筝曲,声音很小。兰芯和顾一同到了“茶沁园”后,要了两样小零食和了一壶“贵妃红”,选了一间僻静的房间坐下后,兰芯问顾一同:“很感谢你还想着我的生日,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我们讲好了的,以后各安其位,我不想把事情弄复杂了。”

顾一同笑着说:“你别想多了,今天以后,我希望我们能像过去一样,而不要像这段时间这样别扭,我不会不尊重你的意愿的。”

兰芯看着顾一同说:“其实你不用送我什么礼物。现在你和杜娜都好了,如果让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

顾一同轻描淡写地说:“她怎么会知道,再说,我也还没下决心和她在一起,我总觉得她和我不是一路人。”

兰芯开玩笑说:“你是哪一路人,她又是哪一路人啊?你找得是老婆,也不是找同路人。”

顾一同一听,笑了:“依你说,找老婆就不能找同路人了?”

兰芯也笑着说:“那你就打着灯笼去找吧,也许能找到,但更有可能找来找去还是找不到,结果找的还是杜娜这个你认为的不同路的人。”

顾一同“呵呵”一笑:“那就只好认命了。”

兰芯话题一转,一本正经地说:“我虽然答应来见你,但我还是觉得接受你的礼物有些不合适,现在心里还在打鼓呢!你还是送给杜娜更合适。”

顾一同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就是想送你一件礼物表达一下心意。兰芯,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只是想留一个纪念给你,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打搅你了。我也想清楚了,既然杜娜对我也不错,我也就安心和她好了。”

兰芯说:“这是一件喜事,恭喜你了。”她嘴上虽这么说,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感觉。为了掩饰自己,她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顾一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兰芯说:“你看看,喜不喜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兰芯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带玉坠的项链。她说:“多少钱啊?贵了我可不要,我身上没有那样的贵气。”

顾一同说:“不贵,就几百块钱,让我送多贵的东西,你知道,我也没那样的能力。”

兰芯笑笑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

顾一同半开玩笑地说:“给我一次献殷勤的机会吧,我给你带上。”

兰芯犹豫了一下,顾一同笑着说:“我不是坏人,别把我往坏里想!”

兰芯笑笑,只好把项链递给了顾一同。他转到兰芯身后,把项链挂在兰芯的脖子上,刚扣好,有成就铁青着脸冲进来了。兰芯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顾一同看见有成也很感惊愕。

有成醋意大发地对顾一同说:“你不知道她是一个有夫之妇吗?跑这儿来勾引别人的老婆!”

顾一同有些不自然地说:“你是兰芯的丈夫吗?你误会了,我们真没什么。”但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还是隐隐有些觉得自己说谎了。

“我误会?我误会什么?”有成边说边一拳打在了顾一同腮上,他已经顾不上什么了。

兰芯这时挡在顾一同前面说:“你怎么也不了解一下情况,进来就打人?”

有成恨恨地说:“我不了解情况?有人和我说的时候我都不信!现在,你们的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了,还说我了解情况吗!兰芯,你在我面前多清高啊,我也认为你冰清玉洁,没想到你却也是个水性杨花之人,我打人?我打的就是你!”说完,一个狠狠的耳光又打在了兰芯脸上。

兰芯含着眼泪,看着有成,感到莫大的耻辱,但她的声音却异常的冷漠:“你除了会打人,还会干什么?”

有成一听,突然感到了兰芯对他的轻蔑,他的内心再次被深深伤害了。他歇斯底里地叫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你也别想能离开我!”他说着就去拉兰芯。

这时候,很多人都跑来围观,兰芯很愤怒,用力甩脱了有成的手,站到了顾一同身后,冷眼看着有成。

顾一同看见有成打了兰芯,也气愤不了:“连女人你也下得手打,还是不是男人啊,你?”说完也一拳打向了有成。

有成冷嘲道:“还怜香惜玉了?我打我的女人用不着你管,我打了怎么了?”说完又冲过去,想要打兰芯,兰芯厌恶地躲开了。

顾一同架住有成的手,两人就厮打成了一团。

这时候,茶室里所有人都听见动静,全跑来看热闹。老板也跑过来劝架,但一下也拉不开。

兰芯哪儿在大庭广众面前丢过这样的脸啊!看这么多人看着她,她都想钻到地缝里去。她也不知道该站到哪边了,对着他们俩喊:“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但一点用都没有,顾一同和有成照样打得如火如荼。兰芯一急,转身向门外冲去,拦了一辆出租就一个人回家了。

这边,顾一同和有成好不容易被老板和在场的人拉开了,看时,都已鼻青脸肿。因为这事也说不清楚,有成还在气恨恨的,但顾一同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丢下有成先结了帐走了。看顾一同走了,大家才放开有成,各自散了。有成看看大家,也觉得有点尴尬,讪讪地走了。

兰芯知道,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又要开始了,打了电话,让小梅领着如琢到外婆家了,她靠在沙发上等着有成回家。

不一会,有成真就回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兰芯看着没说话。虽然有成有前科,但他可能觉得这些事对男人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但对女人而言却是大逆不道的。看见兰芯坐在沙发上,他一把就把兰芯拉了起来:“你说,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个野男人?”

兰芯声音不大,但很坚决地说:“你放开我!你需要冷静,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有成听了似乎犹豫了一下,但他不愿轻易示弱,顺手又把兰芯推倒在沙发上:“好,冷静,冷静,你他妈叫我怎么冷静?”他不可遏制地大叫一声。

兰芯这样被有成这样推来搡去,感到自己的尊严遭到了严重践踏,但他还是很克制地对有成说:“他是我的上级,你忘了我的生日,他却知道我的生日,就是这样。”虽然她也知道她的话说服力不够,但他们今天是为彻底分手而相见的,她觉得她并没有什么过错。

有成冷笑着说:“是吗?有这么好的上级,我怎么从没遇见过呢?”

兰芯也不相让:“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想怎么样吧?你嫖娼都能嫖到理直气壮,我也和你讲不清道理!”

有成一听兰芯又提这事,多少觉得有些气馁:“我那事早就过去了,我也发誓不会再有了,你还要叫我怎么样?”

兰芯冷笑一声道:“我能要你怎么样?你打人打得有理,嫖娼嫖得有理,你什么都有,我能把你怎样?早知如此,你何必要要挟我?现在,我嫁给你了,我们俩谁幸福了?你就是个疯子。”

有成彻底崩溃了:“你的意思,你嫁给我嫁错了吗?你后悔了?我为你都成残废了,你不知道吗?早知道你也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我也不值得为你这样。你后悔,我还后悔呢!“

兰芯听了,忍无可忍,从沙发上一下站了起来:“既然后悔,我们离婚得了,何必还说这么多无用的话。”说完,她走进如琢的房间,“砰”一声把门反锁了,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有成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但也没办法,对着兰芯关的门说:“你想离婚吗?我偏不上你的当!”说完,也“碰”一声关上卧室的门,生闷气去了。

——什么是宿命呢?我努力想平平淡淡一辈子,但就是有一股力量把你推向你不愿去的地方,每一次都这样,每一次都这样,难道我们真的就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兰芯日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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