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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4)疯了之下

回到家中,姚晓矜发现家里有很多人,展翔一家人都在,最令她觉得诧异的是田静和展熙,他们俩坐在一起,虽然田静刻意地保持一点距离,但以女人的直觉,姚晓矜还是注意到了他们的亲密关系。

这几天一定是因为发生太多的事情让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头再问田静,眼下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面对。她终于明白刚才在路上展翔说的重要的事情了。

姚晓矜和展翔一一向长辈们打招呼。

展老夫人微笑着要姚晓矜到她身边去,溺爱地握着她的手,“我一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孙媳妇,如今真的让我盼到了,呵呵…”展老夫人开心地笑着。姚晓矜被说得脸都红了。

姚老夫人可没这么好说话,虽然她也觉得展翔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她其实对这个准孙女婿是万分满意,但事关孙女的终生幸福,之前展夫人对姚晓矜的羞辱她至今还耿耿于怀。

“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这门亲事我可没答应。”

展家人闻言都惊讶地看向她,尤其是展翔,“姚奶奶,您就别再为难我了,我不能没有矜。”

姚老夫人冷笑,“不是我要为难你,我是最希望小矜得到幸福的人,但没办法,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门亲事我们姚家高攀不起。小翔,你还是死心吧,让你妈妈帮你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别再来打扰我们小矜了。”

“不,我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了,除了矜我谁也不娶。”展翔激动地站起来,拉着姚晓矜的手,“姚奶奶,我和矜是真心相爱的,请您成全我们好不好?”

“ 不是我不成全你们,而是你妈认为我们家小矜不配进你们展家的门,所以……”

“娥,这都是误会,现在这社会还讲什么门当户对呀?再说了,是我们高攀了,能娶到小矜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们都老了,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主见,他们觉得合适,咱们做长辈的就满意,呵呵…”

“对…阿姨,都是我的错,是我耳根软,容易轻信谗言,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忘了先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吧,”展夫人赶紧附和着道歉。

“妈,这都是一场误会,我相信展夫人不是这样的人,”姚母也帮忙说话,毕竟将来女儿要给人家做媳妇,还是别太为难人的好。她也明白婆婆不过是想要回面子,给展夫人一点教训,不是真的反对这门亲事的。

姚老夫人扫了展夫人一眼,“我们小矜虽不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却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孩,我决不允许谁伤害我的宝贝孙女,让她受半点委屈。”

“不会,我一定会把小矜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都怪自己轻信了林秀娴,此刻才要这么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她真被林秀娴给害苦了。

“阿姨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待小矜的,”展弘辉保证。

姚老夫人这下才稍微有点笑意,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个做奶奶的也尽力了,以后的人生路就要看她自己怎么走了。这点颜面她是挣回来了,也该给人家点台阶下,毕竟以后还是亲家。

展老夫人开心地笑了,“那么就择个好日子把婚事给办了吧。”

“对不起,我…我还不想结婚,”姚晓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矜,拜托你别再开玩笑了,”展翔着急了。

姚晓矜看着展翔,“对不起,翔,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对不起,我先回房了,”姚晓矜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小矜…”

“矜…”展翔难过地望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拒绝结婚,她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到杭州生活吗?

田静站起身,“我去看看看她。”

姚晓矜站在落地窗前,她茫然地看着天边的云,心里很混乱,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原本的生活很平静,写作的时候完全脱离了外界,只有在完稿以后才会找朋友聚聚,可如今全都变了,打从他遇上了展翔的那一刻开始,那一场车祸将她的生活撞得面目全非。

田静走到她身边,“矜,怎么了?”

姚晓矜没有回头,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淡淡地开口,“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三年来我一直放不下的沈杰,突然出现了,就在我爱上展翔的时候,他突然回来了,告诉我他依然爱我,然后我的生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杰为了我受伤,林秀娴因为我发疯,展翔也因为爱我而伤心难过。这一切的压力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我一直以为爱情可以简简单单的,我以为我的爱情应该是最平凡的那一对恋人,从未想过要这么惊心动魄,像演戏一样,”她自嘲的一笑。“这几天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都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可是,我好怕,我怕结婚不是一切考验的结束,而是另一个考验的开始。”

“所以你拒绝结婚?矜,其实人生当中,我们每天都在接受上天给我么会带来的考验,没有考验的人生不叫人生。你看看我们的长辈,他们不也好好守着他们的婚姻吗?他们如果都畏缩,那么就没有我们了,”她望着远处的天空,说,“我相信如果我爸妈还活着,他们也会努力守住他们的婚姻。”

姚晓矜伸手拥住田静,“对不起。”

田静苦笑,“没关系,这或许就是上天给我最大的考验吧。我想爸妈也希望我这么想的。我已经挨过来了,我相信你也可以的,勇敢面对这一切,你可以的。”

姚晓矜犹豫,“我怕我不够爱翔!我一直不相信自己可以爱一个人一辈子,一辈子是多么漫长呀,几十年的爱情要如何经营下去,我怕我做不到。”

“傻孩子,当你们结婚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之见就不单单只是爱情,还有亲情。然后一代一代延续下去,那时候你就会发现,一辈子的时间还不够你去爱你的丈夫和孩子了,”姚母不知几时出走进来。

“妈,”姚晓矜上前拥抱着她。

姚母温柔地轻拍女儿的背,“孩子,我们的一生当中总会面对太多的不如意,妈知道这段时间你经受了太多的压力,可是,未来的路我们还得继续,一个人独自扛着太累了,总该找个伴,让他陪着你一起走,一起面对生活对你们的考验,一起分享人生的苦与乐。女人再怎么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总希望有个人可以依靠,相信妈的话,妈也曾年轻过,也曾彷徨过,但终究还是认定了你爸,知道现在都不曾后悔过。”

姚晓矜依偎在母亲怀里。姚母微微叹息,“要记住,不管你选择了谁,都千万不要后悔。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人一旦否定了自己的选择,就否定了所有,那么你的婚姻就无法经营下去了。好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如果决定了,就不要后悔,要相信自己的选择,这样你才能真正幸福。”

田静悄悄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姚晓矜母女依偎在一起,她的心里一阵酸楚,这一辈子她再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温暖。她多希望自己也可以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可以在无助的时候抱住爸爸大声哭泣,更希望可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然而这一切已经成为永远的遗憾,爸妈已经永远地离她而去。

田静伤心地淌下泪来,她默默地看着天边的那一片火红,在这样的冬季,能看到这么美丽的夕阳是很难得的,可是,此刻在她看来却是无限惆怅。她虽然拥有了家的温暖,可是却没有亲人在身边,姚晓矜努力给她她所拥有的一切,却给不了她想要的父母的爱。姚家上下虽把她当家人一样关爱,可她始终怀念她逝去的父母。她感激姚晓矜为她做的一切,却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是会心伤。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有几个人能够拥有她如今的一切呢?多少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无法过上她这样舒适的生活,而她轻易地拥有了。她该知足的,她应该放下心中的悲痛,好好过日子,这才是爸妈最希望的。

“是不是呀,爸、妈?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们,”田静伤心地哭着。

夜已深,展翔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在想姚晓矜下午的反应,他不明白她为何拒绝结婚。是因为林秀娴吗?他知道,林秀娴的疯对她的打击很多,她一直认为那是因为她。如果说林秀娴的发疯必须有谁来承担责任,那也是他。他不该迟迟不跟林秀娴表态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该早早就让她死心。

展翔知道自己该对林秀娴有责任,可那不是爱情,更不能用婚姻来弥补。他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助她恢复健康。他疲惫地按摩着太阳穴。

展熙半夜起来喝水,经过展翔的门口发现他还没睡,便敲门进来。“还没睡?”

展翔苦笑,“睡不着。”

“在想小矜的事?”展翔点头,展熙拍拍他的肩膀,“再给她一点时间吧,她会想明白的。早点休息吧。”

“谢谢,”展翔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也许是吧,再给她点时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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