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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燕没有想到,隔了几天,许文杰又来了。这次没剪头发,是来洗头。因为有其分客人,许文杰便等着,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凌雪燕给别的顾客洗头,剪头发,一边的巧笑倩兮。
凌雪燕无意之中往镜子里一瞅,看到了许文杰正朝了她看,若有所思的脸,凌雪燕的心,莫名其妙的就猛地就跳了一下。
她想不到,她的脸居然红了。
是的,她的脸红了。
一回路径生疏,二回轻车熟路,来了三五次后,许文杰便成了“燕燕发廊”的常客。
那天,很晚了,都快深夜了。许文杰心情很不好,和苏雪彬吵嘴了。苏雪彬想结婚,想领那个红本本,成为许家真真正正的一分子。迷信的许妈妈却不喜欢苏雪彬,认为苏雪彬为人冷漠,不大爱说话,更重要的是,苏雪彬不能生育,许妈妈不希望她儿子断子绝孙,以后她百年归西了,清明扫墓的时候也没后人去拜祭。
许文杰也不想早结婚,刚自大学毕业出来没多久,新鲜自由的空气还没有呼吸够,一下子进入围城里,不是他所愿。
苏雪彬第一次大吵大闹,说许文杰不爱她,说许文杰嫌弃她没有生育,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许文杰烦了,大吼了一声:“你有完没完啊?”然后摔门而出,在一个大排挡里,独自一个人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然后便醉了。
打的回家,路过“燕燕发廊”,看到门还开着,里面有灯光,许文杰想也没想,便下了车,踉踉跄跄地朝了发廊里冲去。
凌雪燕正在给一位四十来岁的外地顾客做头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着各自的风土人情,正说得热火朝天间,忽然就看到了喝得满面红光,醉熏熏的许文杰撞了进来,凌雪燕不禁吓了一大跳。
她失声:“许文杰,你怎么啦?”
凌雪燕知道他叫许文杰,他说过的,他只说过一次,凌雪燕就记住了,而且,牢牢地记了在心里。
许文杰半眯着眼睛,傻傻地笑:“没怎么了,只不过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凌雪燕看到旁边镜子里的她,唰地红了脸,还红到了耳根子里去。
她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喝多了,看的东西不真切,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不清不楚,许文杰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苏雪彬还是凌雪燕,也分不清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他还在傻傻地笑着:“当然好看了,你是我见过的所在女子当中,最迷人的,最好看的。”
结果,凌雪燕的脸更红了。
凌雪燕心中惊诧,她也算得上是个历尽千帆的女子,经历过男人无数,为什么面对着许文杰,她的脸,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红?
做头发的顾客打趣:“唷,你们两个,在打情骂俏呢,好恩爱哦。”
凌雪燕连忙分辨:“才没有,好不好?”
顾客笑:“有没有我就不懂,不过你们两个,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倒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凌雪燕心中喜悦。
她和许文杰,真的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吗?
给顾客做完了头发,顾客付了钱,凌雪燕送了他出门口,凌雪燕说:“下次欢迎再光临哦。”
顾客忽然伸了手,很放肆地捏了捏凌雪燕的下巴,色迷迷地说:“我下次来,我包你做二奶,好不好?”顾客个子很高大,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他的声音却很磁性,带着很浓的江浙一带的软糯口音,平添了几分暧昧不清的气息。
凌雪燕嘻嘻笑:“好啊,记得哦,记得下次来要包我做二奶哦。”
送走了顾客,回到了店里,咦,许文杰不见了,他什么时候走的?张望了一下,凌雪燕才发觉,原来许文杰居然跑到里面她用帘子隔着做卧室的床上睡着了,微微扯着鼻鼾,已烂醉如泥。
“我没醉,谁说我醉?”床上的许文杰发出了呢语。
凌雪燕走了过去,蹲在床前。
这许文杰,比平日里更好看了,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两片薄薄的嘴唇十分鲜红,像涂上了口红,鲜艳欲滴。也许,他正在作梦吧,作一个美丽的梦,那张漂亮的脸孔略略露出了笑意。
凌雪燕想,梦中可有我?
不不不,许文杰的梦里,又怎么会有她?她不过是一个风尘中的女子,出生在农村,不愿意像了祖祖辈辈都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也为了养家活口,挣大钱,凌雪燕初中还没有毕业便独自一个人跑到南宁,经熟人介绍进了一间发廊,名义上是帮客人洗洗头,偶尔也用下半身来改善生活,她在那些风流男人的眼里,不过是纵情的伴,只能共赴云雨,不能相依相守一生一世。
没有人知道,凌雪燕是一个那么那么没有安全感的女子。
有时候,凌雪燕宁愿自己在一个身体与一个身体之间醉生梦死,也害怕一个人独自的凄楚无助。凌雪燕希望那些男人拥抱她,希望他们说爱她,凌雪燕要来要去,就成全了一场又一场出卖身体,用钱作交易的欢爱。
经历了很多男人,有了很多香艳沉沦的故事,凌雪燕渐渐积攒了一些钱,后来,她离开了那间发廊,自己做了老板。
凌雪燕二十五岁了,她不想就这样的过一辈子。
在家乡农村,像凌雪燕这样年龄的女子,谁没有结了婚,拖儿带女的?就凌雪燕是孤身寡人。凌雪燕也想嫁,也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来温暖她,也想生儿育女,简简单单,安份守己的过下半生。
但,有可能么?凌雪燕的前尘旧事,已经刻了在三生石上,翻不了案。
“苏雪彬,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许文杰在呓语。
苏雪彬是谁?许文杰爱的人?
真是天晓得,凌雪燕也爱上了许文杰。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她便爱上了他。
爱是不需要理由,真的真的是不需要理由。
但,她配得爱他吗?凌雪燕的心是颤抖的。
凌雪燕的手,也是颤抖的,犹豫了好半天,终于狠了狠心地咬了牙齿,伸出了手,轻轻抚摸许文杰的脸,啊,如此的尤物,她怎可得不到他?
“许文杰。” 凌雪燕轻声地叫。
“许文杰。” 凌雪燕又叫。
然后,凌雪燕低头,带着狂热和渴望,蛇一样的舌头游走在许文杰脸上每一寸肌肤,许文杰的眼睛,许文杰的鼻子,许文杰的嘴唇……许文杰有点意识,眼睛微微睁开,嘴巴动了一动,便伸手紧紧搂住了凌雪燕。
“苏雪彬!苏雪彬!” 许文杰呼唤。
许文杰也吻着凌雪燕,吻凌雪燕的唇,凌雪燕的脸,凌雪燕的身体……
夜,渐渐地深。窗外,已是月沉星落,夜色转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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