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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可想到第一个能给她江湖救急的人，是她老爸老妈。老爸老妈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毕竟曾经是国家干部，老爸在税务局上班，老妈在银行工作，如今退休了每个月有固定的退休金，且平日里省吃俭用，习惯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日子，三万元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老爸老妈就说过N次，如果林小可在南宁购买房子，他们负责给首期。

林小可对购买房子不感冒。

不是有句话说么，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上帝欲使人疯狂，必先使其买房。

林小可不想疯狂，所以她就没有买房的打算，因此老爸老妈的钱，还好好放在他们的口袋里，原封不动

但动老爸老妈主意的念头刚刚闪过，林小可便否决了。

怎么可以？

整整三万人民币，又不是三十元。而且她和张子良的事，属于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不能秀出来四周围显摆，会给世人指点，亲友不容——真的，天底下，哪有像她这样白痴的女子？“只问耕耘不问收获”？如果老爸老妈知道事情真相，没有去跳楼，也给吓得出老人痴呆症。

大哥大嫂也不能问，他们和老爸老妈“一理通百理顺”，属于连锁反应。

林小可唯一在金钱上可以交往的朋友，只有邓佳如，但邓佳如最近刚倾其所有，付了房子首期，又如何找得出三万元来？

林小可六神无主，焦灼，恐慌，失明，失聪，痛苦。

吴将启在旁边看着她，同样的不知所措。

有心而力不足。

忽然间，林小可想起一个人来，啊，也只有她，才能帮她了。

而且，她肯定会帮她。

那个人，是林小可的生母，柳叶眉，那个财大气粗的女人，三万元对她来说，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但随即，林小可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又给一盆冷水扑了下来，就算柳叶眉肯帮她，又怎么样？隔了千山万水，林小可又不知道如何联系她，她没她的电话。

呀，电话！

林小可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上次见她，回县城那次，在快要下车的时候，她不是塞给她一张名片么？当时林小可想扔掉的，可接触到她那双“春天般的温暖加慈母般的爱怜”目光，林小可就没铁石心肠，只得胡乱把名片往包包里一放，过后也忘记了这事。

这包包，如今林小可还背着，因为银银不到位，暂时没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林小可手忙脚乱把包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一寸一寸地搜索，日本鬼子进村一样——宁可杀错不过放过，死鱼也要过刀。

上天不负有心人，名片终于给林小可找着了。

林小可颤抖着双手，把头一昂，像了个革命烈士，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拿了电话，按照了名片上的数字，一个一个按了下去。电话里，传来了歌声：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阿木的新鸳鸯蝴蝶梦只唱了几句，电话便有人接过了。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了柳叶眉的声音。

林小可勉定心神，半天才说：“你好。”

林小可没有想到，柳叶眉居然这么耳聪目明，一下子的便把她的声音认了出来，那边，仿佛窒息了三秒钟，欣喜若狂之余，也带着不可置信：“可可，是你？真的是你？”

林小可说：“嗯。”

柳叶眉兴奋得不能再兴奋：“可可，真想不到，你会打电话给我。”

林小可犹豫了一阵，心里盘算着，先拉锯战，客套地培养亲情气氛，讲些不着边际，身外之物的话？还是开门见山，说明目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实施开门见山说明目的方案，林小可一根大肠通到底，一直学不了装腔作势，先君子后小人。

林小可直接说：“我，我想问你借钱。”

那边的柳叶眉愣了一下，原来，林小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柳叶眉很冷静地问：“要多少？”

林小可说：“三万。”

柳叶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现在就要？”

林小可说：“是。”

柳叶眉说：“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来拿？”

林小可没有瞒她，实话实说：“我现在在哈尔滨。”

柳叶眉吓了一大跳：“哈尔滨？”

林小可说：“是。”

柳叶眉说：“好。那你把你银行帐号告诉我，我给你汇过去。三万够不够？如果不够，我还有。”

——其它的，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问。

林小可忽然间的，眼眶就一热，闪进脑海的，是“血浓于水”这四个字。

她，是真的真的爱她的吧？真的真的在乎她的吧？

林小可哽咽，轻轻地说：“谢谢。”

柳叶眉说：“不用客气，你是我的骨肉。”

是，她是她的骨肉，唯一的骨肉。《吕氏春秋?精通》里言：父母之于子也，子之于父母也，……此之谓，骨肉之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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