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熊途末路（四）

话说正当土匪头子戴天瑞，正沉浸在无限的幻想中。突然背后一阵枪相，惊起戴天瑞一身冷汗。顿时这支由土匪组成的川军阵脚打乱。戴天瑞急忙叫过传令兵，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传令兵用手顶了顶歪了的帽子慌张的答道：“不，不，不好了……，解放军……打，打上来了。”戴天瑞猛的一巴掌扇在传令兵脸上，传令兵顿时在原地足足转了一圈。两颗带血的牙齿掉落在地。“慌张什么！告诉弟兄们给我顶住！”

传令兵捂着红肿起来的腮帮子。立正道“是！”

戴天瑞带上山的一千多号人，在这个狭小的地域里面乱成一团。传令兵喊了两声就淹没在人海里。戴天瑞也顾不得他们了，带着督战队跳进战壕里分成两队，一队负责警戒阵地上剩下的解放军反扑，另一队则架上机枪对准阵地下面。

张本荣带着警卫连，以几挺机枪开道，后面的人则使劲的将手榴弹扔到前面，这种分工有序的配合组成的火力网给这群土匪组成的乌合之众带来的是毁灭性的打击。一时间，“川军”们人仰马翻，死伤了一大片。

张本荣一脚踢翻挡在前面的警卫员小黄，骂道：“你个狗日的，老是挡在我前面干嘛！”

原来张本荣拿着手枪想冲在前面，可是警卫连的战士们又将他挤回到了最后。想探出头来放几枪，没想到又被小黄给挡住了。无枪可开的张本荣自然是怒不可遏。

大部分川军醒过来，纷纷逃进战壕。剩下在外面的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死伤殆尽了。戴天瑞大致看了一下逃进战壕的川军。先前的进攻，再加上现在部队的死伤，戴天瑞带来的一千多号人已经剩下不到五百了。戴天瑞一拳砸在土堆上“妈的！”

清除完地表上的敌人。张本荣一看，大部分敌人都已经逃进战壕了，机枪也架设好了，看样子是想负隅顽抗。

张本荣示意警卫连隐蔽好，并架好五门60mm口径的迫击炮炮手迅速的调整好射击诸元。张本荣向上面喊到：“想必阁下已经领略到了我军的战斗力了。你们的后路已经被我们堵住了。前后夹攻之下你们觉得还有活路吗？我们解放军优待俘虏，负隅顽抗就只有死路一条。给你们一分钟的考虑时间，一分钟过后我们将发起强攻！”

张本荣这么一喊，整个川军开始骚动起来。戴天瑞一看队伍已经开始乱了起来，掏出手枪“砰砰，”两枪干掉了心智不坚的家伙。这些川军顿时安静下来。戴天瑞喊到：“弟兄们，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后路了，不要痴心妄想了。你们不要忘了，你们是土匪，刚才又杀了他们的伤员，你们觉得他们还能放过我们吗。“

经过戴天瑞这么一说，川军们顿时安静下来。都拉上枪拴顶上子弹。

张本荣盯着手表喊到“最后十秒钟！10、9、8、7、6……”

对面的川军嗓子眼掉了起来，听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也就是说生存之们正一点一点的关上。

张本荣最后喊到：“1！给我开炮！”

装填手将拿着炮弹的手松开，炮弹顺着炮管花落，只听见一声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然后炮弹以一条完美的弧线落入到川军藏身的战壕内。在一排激烈的爆炸声中，川军残缺的尸体被抛向高空，然后又重重地落入到阵地上。

11师的武元章见山头上突生异变，急忙命令部队向山头进攻。还没等川军靠近，政委李亿龙就命令炮营对川军进行阻断性射击。接应的川军部队被死死的压在山下。熊克武和武元章看着山上的盛开焰火，心里却如热锅上的蚂蚁。让炮兵攻击吧，自己的人还在上面，虽说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队，但终归是自己人。如果向自己人开炮，熊克武比谁都清楚。那将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损失，能对自己人下手，那么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到时候谁还给你卖命。现在步兵冲不上去，炮兵又不能开火，熊克武也这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同样，解放军这边，李亿龙也是万分焦急，不收回山上的阵地，就完成不了这次任务，还会给总指挥部带来更大的麻烦。

现场上出现了诡异的静谧，几万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山上冲天的火光。经过几轮炮击之后，张本荣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战士们端起枪装上刺刀，趁着硝烟还未散去发动了进攻。

“冲啊！”呐喊声随着风一直向很远的地方。被为困的二连、七连也趁势发动反击。一场白刃战就此展开。原本努力训练的格斗技巧，现在终于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解放军的士兵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军事技能上都要选胜这些甚至连军人都算不上的土匪改编来的川军。虽然刺刀见红向来都是解放军的传统。但是，陈浩天并不支持这种做法，他所提倡的是，保全自己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严禁各部队进行近身搏斗的白刃战。子弹没了可以再造出来，可是命没了就真的没了。用了这么多的时间来训练部队，就是为了战士们在现场上更好的保存自己。

白刃战一开始就被解放军取得的优势，虽然经过刚才的炮击，解放军在人数上也才与这伙川军刚持平。但是，在气势上，解放军就占了压倒性的优势。土匪们拿着大刀片，还有长枪，可是这些玩意也只是土匪们拿来吓唬吓唬那些老百姓，甚至有些还没开锋的。五六式步枪上装备的不是一般的扁平的如刀一般的刺刀，准确来说并不能说是刀，而是刺。这种刀身呈棱型，三面血槽。刀身经过去光处理，刀身呈灰白色，不反光。称为——三棱刺。

血槽除了放血外，更重要的是有利于进行下一动作。三棱刺是在刺进入人体后，血液随血槽排出，肌肉收缩时无法贴紧刺刀面而不会“吸”住刺刀，这样刺可以从容的从人体拔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如果没有血槽，因为血压和肌肉剧烈收缩，刺会被裹在人体内，这样的话拔出刺就会很困难，影响士兵的进一步的动作。相信任何士兵都不愿意因为拔刺刀而浪费时间。三棱枪刺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而且，这种伤口无法包扎止合（即不好做最初的应急处理）。如果内部存在着肌腱断裂或是血管破裂，你缝合表面又有什么意义？被三棱刺刺中的人，只要不是被刺中要害。在现代现代医疗条件下并不足以致命。但是在这个军阀混战的时代，没有足够的药品和先进的医疗条件，无疑，被刺中的人，会因为止不住血往外喷溅，而致使人体失血过多而死。

一些川军如天桥耍把式一般的街头卖艺着，使劲的舞了个刀花，却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尽全身力气，才发现，自己胸膛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奇怪的刺刀，也许这并不是刺刀。刺刀拔出时，鲜血中带着内脏的碎块。三棱刺拔出时带走了一个个川军的生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或许还在思索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经过十几分钟的白刃战，阵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除了一些投降的川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哪里是是跟人战斗啊，分明是一群地域里爬出来的魔鬼。阵地上几乎每一个人能够站起来的。每一个人都不顾底下还在流淌着的血水。不管是死了的还是能喘气的。都倒在了阵地上。死了的就不用说了，活着的，完全是累的瘫倒的。二连长，一见到张本荣，顿时大哭起来：“团长啊，是我们这些弟兄拖累了你啊。我没有拦住七连长，我该死……我该死！“

张本荣费力的想抬起腿给二连长的屁股狠狠的来一下。可是却发现怎么都抬不起来。于是怒骂道：”哭什么哭，老子没你这种熊兵。哭能顶个屁用，要是有用，老子就是哭个百八十次也成。别哭了！老子丢得起这个人。不就是逃兵嘛，所有的事我担着。我们五团没有丢下过弟兄的先例，今天没有，以后也没有！“

张本荣扯过一个俘虏恶狠狠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你们的长官是谁？”

俘虏战战兢兢的道：“回长官，我们是独立旅的。我们的旅长是戴天瑞。请长官不要杀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们的伤员我一个都没杀过啊……，“

张本荣道：“杀我们伤员的一个都跑不掉，待会会你给我指出来是哪个，算你立功。不过你们旅长倒是有些计谋，我想会会他，哪个是你们旅长啊！“

一见有条活路，那个川军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赶忙道：”回长官，我们旅长在第一轮炮击的时候就被炸成两截了。杀俘虏的那些人都被打死了。他们知道自己杀了解放军的俘虏，估计是活不成了。除了被炸死的，没一个敢投降的。“

张本荣心中有些失望，竟然没能亲自会会这个令他差点陷入绝境的人。待恢复些体力后，张本荣第一时间，清点了人数，这一点，着实让张本荣心疼得眼泪直打转。虽然取得了歼敌旅长一下800多人，俘虏05人的战。但这一战二连阵亡60人，剩下的也是个个带彩。七连阵亡50人，逃跑46人，警卫连阵亡6人，受伤80人。战损比虽然高达1：8，但是在这场不是同一个力量级别的战斗中，确实亏大了。张本荣忍住悲痛向下面的政委李亿龙通报了这边的情况，鉴于现在伤员太多，已无再战的能力。遍重新安排了两个连过来换防。待换防完毕后，张本荣连夜带着伤员和俘虏下山去了。

熊克武在照明弹熄灭前，却看得真切，他知道戴土匪算是完了。此时炮击也失去了意义，还不如留着点炮弹，明天突破敌方阵地时用。这一次没能突破对方防线，虽说惋惜，但戴天瑞并不是自己的嫡系。损失了，也无伤筋骨。现在已无捷径可走。故，熊克武直接给第一军下了死命令：“明日凌晨，全力进攻不得有误！“

五团这边也收到了总指挥部的电令：连夜撤出阵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