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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天了,周洁确实感到累了,可是,刚迷糊了一会儿,就醒了,而且,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山村里太静了,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静得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静得只有小谷轻轻的酣声。静静的夜里,周洁情不自禁地想了许多,但更多的还是想到了她和韩平路,想到了韩平路很看重的子孙问题,就很自然地又想起了算卦老人的话,直想得周身发紧浑身燥热,什么叫通天的大道九十九,不要一条道儿到天黑?什么意思?她一如醍醐灌顶,突然明白了,一下子开窍了,不就是借水行船么!灾年荒年,老百姓种庄稼还晓得借把种子哩嘛!

周洁想到了小谷!想到小谷,她一阵阵兴奋不已,心中燥热,不能自已,又是一阵阵地害怕。本来,在这山村小店住宿,是出于无奈,睡觉时她就没有脱掉长裤褂,也是穿睡衣习惯了。这时,她不由自主地将衣服脱得光光的,又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平平的小腹,抚摸着自己瓷瓷的双乳,尤其是在黑暗里抚摸左乳下那颗黑症——那黑痣是她的希望,是她的寄托,是她生命的全部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洁感到呼吸紧促,口干舌燥,焦灼地渴望着什么,企盼地等待着什么;她一时感觉浑身火烧火燎,像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身子不由自主蛇一般地扭动着,嘴里禁不住喃喃地呼唤着:“小谷,小谷啊!”

小谷从睡梦里惊醒,听到周洁在呼唤他,想到了周洁是不是淋了雨,身体有什么不好。赶紧披衣下炕,急急地赶到周洁这头来。拉开灯一看,却见周洁赤条条地躺在炕上,连被子也掀了去;半眯着眼睛,如醉如痴,嘴里还在不住地喊着:“小谷,小谷啊……”

小谷头一次见到成熟女人的裸体,一时惊得呆了,世界上竟还有如此完美、如此让人惊心动魄的东西!不知不觉,一股东西在身体里涌动,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他顿时感到喉头发紧,目光迷离,有点儿不能自已了。过了好一会儿,小谷才回过神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女人这样,心想她果真是生病了。就替她拉了拉被子,叫道:“周姐,周姐。你是不是病了?”

周洁如梦初醒,睁开眼睛看到小谷,怔了一下,脸上马上飞起一片红云,下意识地揽了一下被子,说:“我说什么了?我是做梦了吧?”

小谷见周洁说是在做梦,就想走开。说:“周姐,你若没事,我去睡了。”

周洁却突然喊道:“小谷,你……,你坐一会儿。我有点怕……”

小谷只有在炕沿上坐了。

周洁却好久无话。

远处,有什么鸟在啼唤,一声一声,悠悠地。

许久,周洁平静了一些,她轻轻地说:“小谷,我和平路结婚多年,一直没有个孩子,今儿……,求求你了。”

小谷一听,头皮就炸了,连连道:“不,不。他是我的老总;对你,我一直叫你姐的,你,周姐……千万别。不行,周姐!”

周洁哽咽了,说:“小谷,你知道,我和平路关系一直不是太好,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孩子啊!”

小谷见周洁泪流满面,心就软了。

第二天中午过后,下山的路才修复。小谷脑子里感到一片空白,驾着车子,飘飘的,像是在云里雾里。尽管后座上的周洁心如止水,无事一样,小谷这里却如芒在背,怎么着也不自在。

小谷预感到,他闯下弥天大祸了,他弄了韩总的老婆啊!

被张局说中了,韩平路给乐长怀打来电话,说他想见见乐长怀。电话里韩平路的声音弱弱的,看样子这回是大伤了元气。

乐长怀在电话里说:“我听说你出事了,早就想去看看你,可是怕你多心,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就没有去。”

韩平路说:“我在X市,住在一家部队医院,朋友安排的。从出事以来,除医生护士外我谁也没见过。现在,就想见见您。”

乐长怀为了掏韩平路的底儿,就说:“我也早想见见你,作为你我的私交,也该去看看你的。可你知道,这一阵子身体又不好……”

韩平路就打断乐长怀的话:“老师您别兜圈子了,谁跟谁呀。您一直在案子上,还去了一趟南方市。而且,一直把矛头对着我的。”

一句话说得乐长怀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他们之间早就撕破了面皮,谁心里都明白谁,已经无所谓了。就说:“不管怎样吧,我去看你。”

乐长怀跟张局长通了话,向他汇报了一下情况,并请示去还是不去。

“去啊,人家想见你了,怎么能不去?不要驳人家的面子嘛。”

“那我是以公以私的身份出现?”

“以公以私都该去。你看情况吧,韩平路要你以公的身份,你就以公的身份;他要你以私的身份,你就以私的身份吧。”

乐长怀当夜就到了X市。X市是东北的一座海滨城市,城市十分干净,空气也很好,树木草地花坛,像每天都用水洗过的一样,叫人心旷神怡。乐长怀在X市下车时,一出站就见一块牌子:接乐长怀同志。起初,乐长怀不太相信有人会接他。看看牌子,确确实实是接他的,才慢慢地走过去。

乐长怀打量了一下那个举牌子的人,大吃了一惊,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高挑的个子,白皙的皮肤,头发有些发黄和自然弯曲,不是染的而是天然的那种。他不知道这位年轻女子和韩平路是什么关系,但不由得想起了已经死去的黄玉臻。猛地看来,她和黄玉臻不仅从容貌上而且从气质上都十分相似,好像跟黄玉臻是亲秭妹或是黄玉臻再世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一时弄得他犹如进了梦幻甚至是鬼魂的世界里,莫不是黄玉臻还魂了,复活了?好在他很快镇定住自己,天底下生得相像的人有的是。就想问她一些什么,还不待乐长怀开口,那女子先说话了:“您好。您就是乐长怀老师?”

乐长怀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怎么情愿。

女子就接了乐长怀的行李,说:“我是韩总派来接你的,请。”

乐长怀跟那女子走出了站台,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候在那里了。女子开了车门,让乐长怀坐进去,自己坐在了前座,驾车走了。乐长怀坐在车上,看着年轻女子,还是一脑袋疑惑,韩总派来接我的?她是韩平路的什么人,和韩平路什么关系?他一时弄不明白,弄不明白又不好问。

年轻女子没有把乐长怀接到医院,而是在一家宾馆幵了房。告诉他,韩总交待过了,请他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去看韩总。乐长怀感到十分别扭,韩平路成了什么重要人物了,见一下也这么难。何况,还是他叫他来的呢。

其实,乐长怀对韩平路,自打案子的重点集中到韩平路头上,乐长怀对他就十分反感。不光是反感,简直有些痛心和心寒了。要不是为了案子,他才不想见他呢!原先,他认为韩平路人不错,拉扯他,帮助他,谁想韩平路却是这样的人!为了个人的地位,金钱和享受,不惜用尽手段,杀人害命,看着他正人君子一个,却是一个极其心黑手辣的家伙。

吃喝都是那女子安排,而且样样安排的都挺好。乐长怀见安排的如此周密,就有一种被绑架了的感觉。他想看看韩平路到底是什么馅,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第二天,年轻女子接了乐长怀上车,直奔那家部队医院而去。

医院是在市郊,环境幽雅,绿荫隐藏的是一片散落的别墅式建筑,有三三两两的白衣天使走在林荫小路上,给这里增添了活力。

年轻女子领着乐长怀走近一处所在,这里似乎是高干病房,优雅,清静,神秘,感觉好像与尘世隔绝似的。乐长怀想:这最低也得少将以上首长生了病才能住的地方吧。韩平路真是如此神通广大,南也吃得开,北也吃的开;红道上行,黑道上也行;地方上叫得响,部队上也有朋友呢。

乐长怀正想着,女子给他打开了一间房门,伸手示意,让他先进去,礼宾司训练过似的。乐长怀就进去了。这是一间客厅,地毯厚厚的,十分柔软,高档的有点叫人不敢落脚。

女子倒了茶,说:“韩总正在做治疗,稍等一会儿,治疗完了就见您。”

女子叫他稍等一会,快中午了,还是没有见着韩平路。乐长怀想找那女子问一问,那女子一出去也不见了。

他几次想走,你韩平路算个什么,神通再广大还不是我手上侦察的犯罪嫌疑人,是不是有意涮我一把啊?但一想起韩平路的所作所为,就想到了自己肩上的使命,也就只有耐着性子等了。等吧,只当是蹲坑了,反正呆在这客厅里,比在荒郊野外蹲坑好受多了。

中午过了,那女子才款款地走来,乐长怀心里有气,就故意没理她。她却微笑着说:“乐长怀老师,真对不起,原想今儿韩总只是做些常规的治疗,谁知主治大夫查房,发现一块骨碴还在肉里,就临时决定做了个手术。韩总做过手术,现在还昏迷着,你我先去吃饭去,见韩总只有下午再说了。”

乐长怀来气了,真的认为韩平路是在有意涮他。就说:“我不吃饭了,送我去车站!”

女子说:“乐长怀老师,您要是不怕韩总昏迷着,我这会儿就陪您去见他。”

乐长怀见这样,也就只好作罢,就跟女子回了宾馆,吃过午饭就休息了。

一个上午,把他烦透了。

下午四点多钟,还是那位年轻的女子来接他,还是那所医院,还是在那间客厅里等了些时候,乐长怀才见到了韩平路。

病房里医生护士都不在,那位女子领着乐长怀进来后,就出去了,病房里只有他和躺在病床上的韩平路。病房里很静,也许是经过了精心布置,病房里除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还有幽幽的清香。

直到见到了韩平路,乐长怀才感到韩平路不是难见也不是故意涮他,而是这一回车祸,他实实在在地被撞得不轻。从张局长告诉乐长怀韩平路出事到今天,大概已经有十来天了,韩平路的双眼仍肿成一条缝,青紫青紫的,脸上还结得有厚厚的血痂;腿上打着厚厚的石靑,用夹板夹着,用牵引架吊在床上。

韩平路眯缝着眼,见了乐长怀,久久地盯着他,还不曾开口眼泪先下来了。

乐长怀见状,也只好问:“平路,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韩平路不语,默默地流着泪,默默地盯着他。乐长怀的感觉病床上躺着的,不是他正在侦查的对手,而还是他当年的助手,徒弟了。声音就有些涩涩的,“平路,你感觉怎么样?”

韩平路还是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泪水,从他变形扭曲的脸上流淌下来。终于,他抽泣起来,渐渐地就出了声,之后竟嘹啕大哭了,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着了父母。

面对这样的场面,面对伤重肢残的韩平路,乐长怀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韩平路大哭了一阵子,声音渐渐地低了,又抽噎了一阵,才平静下来。

乐长怀就那么等着他,等他平静了,才问:“平路,怎么回事?”

韩平路又看了乐长怀一会儿,说:“我到X市来,说是幵会,其实我是来看看朋友的。X市,有我好多朋友,我想看看朋友,散散心。在上谷,我呆得烦透了,而且,我总感到要出什么大事,甚至是感到要大祸临头似的。来X市,也可以说是想躲躲灾吧。谁知,来X市的第三天,就出事了,灾没躲过,被撞成了这个样子。那天,我跟一个朋友去看另一个朋友,路上,有一辆大卡“出了事,到现在还没有报案?”

如果就那么死了,什么也就不知道了。我的那些朋友们,忙张罗着安排医院抢救,等我醒来,才都松了一口气。跟我说,哪个小子有这么大有胆子,敢撞咱们,不要命了啊!这绝不是一般车祸,而是有预谋的谋害韩总的。找那个大货车,大货车还在出事地点,开车的小子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后来才知道,那车是偷的一家运输公司的。朋友说,是报案还是咱们自个解决这事儿?黑道红道,上头下头,咱都有人呢!我没有让报案。既然有人敢冲我下手,又是追到X市来了,就不会让你轻易破的。”

乐长怀听了,愣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韩平路说:“我知道,你在侦查我,你一直在怀疑我,我告诉您,名誉,地位、金钱、女人、我追求过,也都得到了。我用了正常的手段,也用过不正当的手段。但是你尽管侦查我,尽管在我身边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的前妻周洁被小谷撞死了,小谷又出车祸死了,黄玉臻被杀了,周小京杀人了……,这些,看来与我有着不少瓜葛,但是我给您说实话,这一切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犯下任何罪恶,我是一个无罪之人……”

韩平路果然又在堵了!不过,过去他是躲躲闪闪,或者说是有些主动的,现在他却是被动了,出于无奈了,不过,这回倒是直截了当了,直来直去了。乐长怀这样想着,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倒安定下来。据他掌握的情况来看,韩平路是绝对有命案在身的人,可他还说自己没罪?还说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真能说得出口来啊!乐长怀想说自家有病自家知,有罪无罪,总有一天会让事实和证据说话的,你我说了都不算!可是,乐长怀还是忍住了,这会儿,还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也不是说这种话的场合。他要看一看韩平路这次让他来,到底是要想干什么。就故意说:“平路,你伤成了这个样子,就安心养伤好了,有些事以后再谈,不要说那么多的话了,也不要想那么多事了。”

韩平路缓了一口气,说:“这回我是摸了一下阎王爷的鼻子,又回来了。我也算是死过一回了,周小京又是那样了,人没人了,家没家了,名利地位,金钱女人,什么都是身外之物了。这些天,我不知怎么记起了有副对联说,睡至二三更时凡功名皆成梦幻;想到一百年后无长幼俱是古人。如果这回我死在凶手的车轮之下,能带走什么?什么是我的?我早就想透了,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不是自己的,甚至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乐长怀不忍心看他这样,也不愿意听他说这样的话,就说:“平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韩平路挣扎着,从枕下拿出一张卡和一张他亲笔签了字的赠与书,递给了乐长怀。

“平路,你这干什么?”

“这是五万元,在上谷,在全国任何地方的银行,都可以支取,密码就在赠与书上。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以后怎么样更难以预料。不管好也罢歹也罢,你我总算师生一场,这就算我孝敬老师的,您也就让我尽一点心意吧。我知道,多了您更不敢要,我也不让您去犯那个错误。您不用担心,这不是太阳集团的钱,完全是我个人的。你不要有任何顾虑……”

“平路,你这不是臭我么?”乐长怀急了。

韩平路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只顾说自己的:“我的房产、别墅我也都已经卖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平路,你怎么……这样?”

“不这样,我还能怎么样?老师,我的事业,名誉地位,一切一切都完了,我……也只有到此为止了!”

乐长怀从他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却想稳一稳他,就说:“平路,我是查了你的案子,你若真的无罪,查一查,还你一个清白,不更好么?你还年轻,事业、前途,还是大有奔头的。”

韩平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说:“真的,我什么都不想了……”

年轻女子安排乐长怀在X市一家很有名气饭店吃饭,还叫了一些人陪同,说是要给他饯行的。

乐长怀话说的不多,酒却喝了不少。他知道,今天他不喝些酒,年轻女子是不肯放过他的,他也想多喝一些。到X市以来,一切都在这位年轻女子的安排之下,除了和韩平路接触,她从不离他左右,他知道她实际是随时随地的在监视着他,掌握着他。当然,这一切都是韩平路安排的。乐长怀是想借酒后逃脱她的掌握,看来她是要他离开X市了,可他还有些急事要做。

一直到头真的有些晕了,乐长怀的话才多起来,好像还故意说了些过头话。他说,“多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要是年轻的时候,喝酒,你们都不在话下!”

陪他的人就说:现在,我们也是你的手下败将呢。

乐长怀说:“不,不行了。”

年轻女子就叫人把乐长怀搀进车里,回了宾馆让他躺好休息,又给他沏上浓茶。

年轻女子说:“乐长怀老师,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送你。”

乐长怀连话也没说,只重重地呼了几口气,带着浓浓的酒气。

年轻女子走了。

乐长怀休息了一会儿,估计她已经走远了,就从床上起来,几口喝了那杯浓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打开房门,从电梯下了楼。

乐长怀一出宾馆大厅,就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他直奔了X市公安局刑窖队。

值班的是位年轻同志,听了乐长怀说的情况,那位年轻同志说:“我跟队长报告一声吧。”

不大一会儿,队长来了,队长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很机智、干练。

简单地问候了几句,乐长怀自报了家门;对方也告诉乐长怀,他姓顾,人们都叫他小顾,你也叫我小顾好了。小顾队长知道乐长怀深夜来访,肯定有事,就把他让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乐长怀直接问:“前几天有一起汽车谋杀案,不知小顾队长知道不知道?”

小顾队长很爽快,说:“知道。开始是交鳖大队处理的,以为是肇事案,一着手,发现可疑点很多,才叫我们去了。”

“情况怎么样?”

“比想象的严重,根本不是车祸,凶手是偷了一辆大卡车作案的。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杀人案。听说受害人是你们上谷市的一个大老板,只是被害人推托伤重,到现在还不报案,也拒绝和我们接触。”

“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我们查现场时,凶手早已弃车而逃了,不过凶手也负了伤,大卡车驾驶室里留有凶手的血迹,我们取了证,做了检验。”

“小顾队长,我知道你正在案子上,今天就不多打扰了。凶手的血迹资料,下来给我们用一用,希望你给予支持。”

“怎么,你们要介人这个案子?看看,还没有问你住下了没有,吃过饭没有?”

“我来了好几天了,吃住都有人安排,不用你操心了。”

“那我给领导请示一下,就给你办。”

“现在我不太方便。这是我们局的传真号,如领导同意,麻烦你给我传一下就行了。”他将上谷市公安局的传真号给了小顾。

回到房间里,乐长怀便躺在床上睡了,他要好好休息一下,他太累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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