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可乐了！

乐乐一脸‘我说话什么时候是假的了’的神色。

一旁的清灵却脸色阴了个彻底。

冷冷一声‘哼’笑：“父王，叫得倒是挺顺溜的！怎么？不过是见了一面，就亲热到这份程度了？不知道是哪个货曾说得信誓旦旦，有朝一日见了她那便宜老爹，不让他断条腿也要让他脱层皮，现在呢……”

清灵不咸不淡的说着，扫着面前两只小鬼的眼神却带着明晃晃的鄙视。

“呃……那个娘亲啊，想当初，我们那不是还不知道我们的亲爹是谁么，如今知道了，才发现……”小丫头胖乎乎的小爪子挠着额前的碎发，眯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讨好的哈巴像。

“才发现什么？发现他原来那么有型那么帅？发现他身边竟然还会有那么一个帅得掉渣的男人？”清灵连语气中都带上了唾弃的冷笑。

“呃……”小丫头傻眼语塞了。

老娘就是老娘！

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她这只小鬼一撅屁股，人家就知道她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那个……娘亲，你不是也说了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小声的申辩着。

清灵冷嗤一声，翻白眼。

就你那天生的花痴样，老娘还不清楚？

小丫头在这个时候却似乎异常心思玲珑，一眼就看出了她老娘眼中此刻暗含的意思，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无邪的道：“娘亲，你就别鄙视我了。你不是说过么，养不教，父之过，丫头不教娘之过，我这善于发现生活中所有美好的眼光，不都是你教我的么？况且，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遗传之类的……”

“闭嘴！”黑透了脸的清灵彻底发飙了，“这是老娘教你的那也是老娘教你的，好的记不住，怎么就记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怎么不说，老娘还教过你，在你还没嫁男人前，老娘的话就是圣旨！不许你跟老娘顶嘴？！”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互掐得不亦乐乎。

被晾在一旁的乐乐冷眼旁观无语扶额。

真真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老娘啊！就你这张口帅哥闭口男人的教导下，你还指望你的女儿能懂得矜持，懂得非礼勿视？

这世道，彻底凌乱了……

种豆，还想得瓜？

清灵眼角都瞪得发酸了，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小不点儿，着实是手痒到极点却又不得不按捺着伸手将她扔出门去的冲动。

“赶紧的，在老娘睁眼前给老娘滚得远远的！再让老娘看到你们，后果……”清灵长吸口气，压着嗓子眼儿上的火气咬牙切齿道。

小丫头黑溜溜的眼珠子嘟噜噜一转，看一眼旁边的乐乐，眼底闪着贼笑：“娘亲的意思是……允许我们去看父王了？”

“再不滚老娘可就……”

可就真的翻脸了！

果然，这句最管用！

还不等她吼完，两个小不点就如上足了劲儿的小陀螺一样，一溜烟儿，嘟噜噜‘滚’出了她的视线。

“娘亲再见！祝你午膳用得愉快……”

空旷的寝殿内，只飘荡着小丫头鬼灵精怪的嬉笑声。

清灵盯着转眼空荡荡了门口，淡淡的目光有片刻的怔愣。

不得不承认，刚刚听到‘父王’那个称呼，她的反应，似乎着实大了些……

半晌，清灵在一边公公小声的提醒下，才淡淡回过神来。

“夫人，可以用膳了。”公公挥手，领着上好菜侯在一边的丫鬟们徐徐退下。

这是玉夫人一贯的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让他们这些下人在一边候着看着，四年了，早已成了习惯。

“等等！”清灵突然出声。

那公公站住脚，回身弓着腰恭敬的问清灵：“夫人还有何吩咐？”

“正殿那边……都很顺利吧？”思衬了一下，问。

“回夫人的话，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听那边几个公公议论，说是……玉渊国君跟神风国的硕王爷似乎有些不太合得来……”

清灵不由皱眉：“不太合得来？起冲突了？”

“这倒没有。似乎就是话里行间好像不太友善，其他倒也没什么。”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清灵垂眼，默了默：“下去吧。”

“奴才告退。”

那公公弓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出去。

空阔的殿内，只剩清灵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久久陷入沉思。

**

正殿。

凌云刚刚招呼着几位君主拿起筷子，就见一位公公引着两个小屁孩走进了殿中。

“儿臣见过父皇。”

两个脆生生满含朝气的童音齐齐响起，席间众人抬头，就见两个花朵模样的孩子已经跪在地上，对着主坐上的凌云恭恭敬敬一拜。

凌云本就温润祥和的眉眼间立马满满都是慈爱的笑意：“快起来吧可可乐乐，来，到父皇身边来。”

轻柔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个父亲特有的亲切，纵然是在他国帝王面前，也毫不掩饰他对这两个孩子的疼爱和宠溺。

可可乐乐精致的小脸上也满是纯真甜美的笑意，只是在从地上爬起来的瞬间，两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约而同的从一直注视着他们的风轻硕的脸上划过，眉眼间没有一丝异样，走过去，一左一右坐在了凌云身边添进去的两张椅子上。

风轻硕死死盯着那两张酷似自己又酷似清灵的精致小脸，握着酒杯的手一点点攥紧。

他的孩子，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叫着别的男人父皇……

这意味着什么？

是她默许了的么？

他记得，昨日，这两个小东西都一口一个‘干爹’，他自然知道，这个‘干爹’叫得是谁。那时的他，疼得颤抖的心还多少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多少有些欣慰。他的儿子女儿，还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他这个亲爹存在，纵然面前这个温润俊美的男人对他们再好，他，也永远只是个‘干爹’。

‘父王’这个称呼，这个位置，为他独有。

可此时……

心里的感觉已经不是用疼痛能够形容。

他不知道，其实在过去的四年里，在私下，这两个孩子可以称凌云为干爹也可以叫他父皇，但在正式的场合，都是叫父皇的。

这个特权，是凌云在三年前这两个孩子刚开始学习说话的时候，费尽了心思才与清灵协商来的。

清灵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留在这皇宫，又不想名正言顺的嫁给凌云，她倒是无所谓，不被她放在眼里的人对她的评头论足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可孩子却不一样，小小年纪，铁定了是不可能有她那样心如止水的境界，旁人的眼色难免会给他们带来阴影。尤其是这种封建社会，不论你这个做母亲的有多么有本事，身份有多么高贵，对于你生下的孩子，若是没个光明正大的父亲，必定要遭指点。

所以，清灵答应了凌云的要求。

凌云的理由是，他有了这两个孩子，那些整天在他耳边如苍蝇般嗡嗡着，让他找女人生孩子以固国本的臣子们也就再没什么可做文章的话题了。

清灵虽然想不明白凌云为何宁可认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做儿子，也不肯自己找个女人生一个亲的，谁都知道，愿意给他这样的男人生孩子的女人，只怕是排着队求着祖坟上冒青烟被他相中呢！

但无论怎样，这样的条件，与清灵而言还是利大于弊，所以，也就应了。

风轻硕只觉自己的眼里都快要流出血来了。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最疼最爱的人，他要用余生去守护的信仰……

似乎，就如一场从来都由不得他去选择的梦，走入这个梦境，梦里的一切，让他心动，让他心痛，可归根结底都不属于他，走出这个梦境，一切，却是更加苍凉荒芜，他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去挣扎，去追逐，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却除了一身的伤痛，便是永远都看不到半点亮光的昏暗……

白宸威严凌厉的凤眸从可可乐乐一进门就没离开过那两张仙童般的面孔，看着凌云那样宝贝这两个孩子，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轻轻浅酌着手里的酒，含着浅笑的眸光不经意掠过风轻硕的脸，霎时顿了一下。

就在两个孩子在凌云的教导下向他们一个个轮流问好时，白宸盯在乐乐脸上的目光中，一抹恍然夹杂着惊诧一闪而过。

可可一边靠着凌云，一边挨着的正是白宸。

水灵灵惹人怜爱的黑眼眸眨巴眨巴的盯着白宸的侧脸看了半晌，看得白宸都好几次垂眼望她。小丫头却拽着凌云的袖子，心知有她的皇帝干爹做靠山，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就见白宸抬手抚上可可左动右动的小脑袋，轻笑，醇厚的嗓音与凌云一样醇厚温和：“干嘛这样看着朕？认识朕？”

小丫头仰着小脸往他，笑得甜甜的，摇头：“叔叔，你长得真好看，跟我父皇一样好看……”

一桌子的人均是一怔。

这丫头胆子还真是大！

对一国之君也敢评头论足！

好看？

嗯！白宸的确是非常好看！

只是，这样一个狠辣无情的嗜血君王，‘好看’这个词听在他耳中，着实让人不敢想象，会是个什么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