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此，却也很快的反应过来，转身看向清无泪背影，冷冷一笑：“我真是为无往感到不值。”

清无泪前行的脚步停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继续前行。

青蓝交接的高峰上，一男一女平静的看着这一切，黑子黑衣黑貌，将半个脸面掩住，看不清他的完全模样，女子一身白衣，风华绝代，相同的是他们的表情，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看来，好像没有达到想像中的效果，她坚强了很多。”黑衣男子略带惋惜的说道。

“是吗？我倒不觉得。”女子看着那道坚拔的背影，突然间笑了。“她并没有她表怀的那么无情，不可否认，她很坚强，但坚强可并不代表不会痛。万物都一个临界点，当所有的东西出积压在一起，只要一点火苗，就可以成燃成熊熊大火。”

黑衣男子来了兴趣，笑了笑：“这么说来，该我出场了。”

白衣女子转眼看了眼黑衣男子，却不多说，瞬间消失。

自从出了水镜，红楼就觉得闲的发慌，想却逗逗他那半徒弟，可那徒弟性子变了，完全不似以前好玩， 站在一起久了， 反而觉得压抑。

当然，这种压抑不是来其实的方面，而在于清无泪本身散发的那种悲伤，太过浓烈，像修为达到他们境界的人，是非常容易看透一个人的本质的，无论她掩藏的有多好，在绝对的强大面前，都是空话。

熟悉的体香传了，红楼眼中闪过诧意，这个时候，最不该出现的人，反而出现了。

幻化出羽扇，红楼笑的人畜无害。

风悠然吹起，蝴蝶纷飞，转眼，清无泪便出现在红楼的面前。

这里风景独好，倚山伴水，小台阁楼，在花涧族呆了十多年，她一直不知道居然有这个地方。虽说惊讶，却连一瞬间都不到。

“哟，小无泪这是怎么了，是谁让你伤心了，快告诉为师，为师要好好奖励那人一翻。”

清无泪闻言，妖娆一笑，这一笑，像极了红楼，红楼一见，那扇风的手，忍不住顿了一下。

清无泪拿起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接而一饮而尽。

酒很烈，入口就感辛辣，进肚便感撕心，好似有一鼓熊熊的烈火在心底燃烧烧一般，不过，她很喜欢，忍不住再倒了一杯。

红楼也不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知道清无泪有事求他， 所以，他也不催，自在的扇着扇子。

一连喝了三杯，清无泪才放下，眼看看向前方的莲花池，眼神显幽暗。

“第一次见他，他很狼狈，正在被一些三流的阴阳师在追打，全身下下，乌七八黑，又脏又黑，就像一点被遗弃无人看管的小狗。

但他却不是狗，是一只猫，在我心中，猫一直是忧雅的，而且性格多变，喜欢背叛。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将他带在身边的。当然，不可否认，那双与无尘相似，却无比干净的眼神也是一部份。

他很安静，而且，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对我满满的信仰与依赖。这种感觉让我感到舒心，可同时我也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会害死他的。

是的，我会害死他的，再这样下去，我知道，一直知道，可是我却刻意的忽略着。并贪心的享受着他对我的依赖。

他很干净，无论外表还是心灵，我想，这个世界，除了刚出世的孩子，再也找不到他那么干净的人了，而我，也一直喜欢着他的干净。可我却忘了，与他的干净相比，我便是肮脏了，那样干净的他呆在这么肮脏的我的身边，不是被我污染，就是被我害死。

他很傻，傻的让人疼惜。跟他相处的时间说不上很长，但说不上短，我从没发现他对有对什么东西反感过，更别说讨厌了。

但是这一次，他又是那么明确的告诉我，他不喜欢花涧无尘，尽管，他说他要感谢花涧无尘，但是，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无尘。

可是，他却死在了他不喜欢的人的手里，我给过他反弹的符咒，他却没有用，因为我曾和他说过，在我心中，无尘是很重要的存在。

我不仅没有为他报仇，甚至还要替无尘掩盖是杀害他的事实，在来的路上，我在想，一直在想，若是他知道了，再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再这样做。

我想了很多次， 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会。

无往，他是个干净的孩子，却也是个傻孩子。”

清无泪说完，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接而沉默看着旁边的莲花池。

晚风习习，将池塘的茶叶连带着盛开的荷花朵朵刮起，刮的急了，便见花瓣轻轻掉落，浮在中央，或粉或淡，似红似白。

红楼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然后移到清无泪的峰前：“放一点你的心头血到这个瓷瓶里。”

清无泪眼神闪过惊喜，二话不说，立即从腰间抽出匕首放心头一刺，接而，便见沽沽的血液流出，拿起瓷瓶接好满满一瓶才点出穴道，止血。

红楼再次腰间拿出一个锦囊，从里面拿出一个雪白的丹药放进瓷瓶，然后封好，扔到清无泪的手里。

“花涧一族有个聚魂灯，用松油点上，再滴一滴你的血放到里面，燃灯七天，便可将魂魄聚集， 当然，这七天，这灯是若是灭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用了。聚完魂后，丹药需泡七七四十九日，当然，泡的越久越好。然后口服，至于能不能醒，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清无泪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接而双膝跪下，行了一具隆重的礼，然而，飞身离开。

看着那道背影，红楼难得皱起了眉角，接而，深深的一句叹息。

卿本无罪，奈何怀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