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动(2)
9月4日,玩乐的最后一天,早在昨天就听人说了,今天准备玩个够本的,晚上那个假面舞会,定会热闹非凡.
吉吉倦倦地趴在床上看书。
7点左右,娃娃和宿友从外面回来了。
众人开始为等下的舞会准备了,娃娃给吉吉带了个彩绘娃娃笑脸的面具,收拾完毕,几人便下楼直接去舞会。
舞会地点开设在体育馆,不但场地够宽大,体育馆位于学校南部,和食堂比较近,便于来回拿取食物缩短距离。
吉吉到的时候,已经8点过了,雄伟的体育馆灯火阑珊,聚光灯明明灭灭,在众人脸上彩绘面具上折射出狰狞的片段,模模糊糊的,猛一看去,甚是吓人。
娃娃呢?
吉吉转过头,哪里还看得见娃娃的身影,连另2个室友也一同走失了……
人好多……
感觉,像在蒸气房里呆久了呼吸困难以来。
人群中,突然吉吉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的捏住。
“姐姐……”一阵沙哑的声音传来,压低了喉咙古怪的音调混合在吵杂的空气里清楚的传到吉吉思耳朵里,像恶魔喉咙咕隆卡着嗓子。
谁?
黑色的燕尾服,惨白的僵尸面具,一双乌珠般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哀愁落在她身上。
吉吉思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她,更像是透过她看到别人的影子。
“你认错——”
话还没说完,肩膀忽然一颤,一股突来的力量让吉吉立刻失去平衡,右脚踏空,整个人扑的一下扎进奇怪男子的怀里。
天,不是吧……
吉吉思的手抵在他胸口黑色的领子上。
吉吉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厉害,她甚至能听到他胸口的心跳声。
扑……
扑……
吉吉反射般挣扎着要离开,哪知后面又有谁一挤,她再度投进男子怀里。
赫!吉吉思慌张的抬起桃红色小脸。
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欲擒故纵,故意挣扎的吧?
“安静点。”
耳边人定定的瞧着她,她的眼睛里竟是害怕他误会的光泽,慌张的瞳孔里却俨然带了一丝清者自清不慌不忙的神态。
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霸道又不失温柔,吉吉心里突然像有条小虫爬过的心痒,耳醇滚烫滚烫的,她放软了收拢的手指,乖巧的依附着他站着。
他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握着她的手,快步穿越过人群,她在拥挤的人群中,紧紧的反握住他纤细坚韧的手掌。
吉吉突然觉得像某个电影的画面。
王子带着女主角穿越过世俗的片段。
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前面高高的背影,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像个优雅的战士,一股没由来的安全扎根在吉吉思心里。
“你要带我去哪?”
已经出了体育馆了,他依然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往前走。
他们的手已经牵了很久了。
他的手温温的,很安全,让她舍不得放手。
他紧紧的握住她的闻所未闻的继续向前。
长风吹。吹动了他鬓角飞扬的黑色长发。
他想带她去哪?
吉吉思压低了心跳,等待着他的回答。
“星星塔。”
星星塔?就是那个双晨学院4大风景之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双晨学院唯一设为禁区的地方,他想带她去那里干什么?
吉吉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身影突然猛的停下来,吉吉晃了晃身影,嗖的一下回过神。
已经到了,纯石块沏成的高塔,好高,越往上越狭窄,顶端像是和墨黑色的天空融合在一起。
呼,怎么越看越像金字塔。
他一手缓慢的推开星星塔的木门,一手拉着吉吉。
他真的要带她进去?他就不怕被抓到?
“吱——”
笨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随即吉吉思迷茫的双眸一亮。
通道里,楼梯上,银白色的光芒散了一地,光线里亮晶晶的飘舞着些尘土,不似人间烟火,这样看来竟有一种惊人的美。
她从不知道原来月光也可以美得如此出尘。
他放柔了握她的手,紧绷的身体好象一瞬间放松下来,他带着吉吉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他是想要带她上去吗?
吉吉思跟着他,轻轻的踏步在石梯上,像是怕玷污着一种神圣的美感。
他背对着她,像是雨珠落在荷叶上那样慢悠悠的前进。
他的心情,似乎一进入这里就变了。
说不上什么感觉,像是一张拉得满满的弓忽然就松了下来了。
正想着,吉吉抬头,他也正好回过头,琉璃般清澈的双眸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月光一样温柔的倒印在吉吉思眼里。
他的眼好美。
吉吉思慌张的低下头,手掌像是又温热起来。
踏空了。
吉吉抬起双眸,这就是他要带她来的地点吗?
星星塔的顶端。
这里,好美。
宝蓝色的苍穹上星星闪耀。
天幕像被撕开般寂静。
透彻凉爽的风轻轻的吹,似乎可以吹进她的心里。
这是他的秘密花园吗?
这么美的地方,他是怎么发现的?
顶楼只有一个露天阳台,吉吉站在上面仰着头,星星亮晶晶的,眨眼睛般一闪一闪,她也跟着眨眨眼睛。带着孩子气般的天真,吉吉伸出手臂无声的笑了。
她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这般美好的夜空。
上面的空气好得出奇,轻轻凉凉的的打在皮肤上。吉吉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男子转过身来,和吉吉面对面的站着,突然伸出手握住吉吉伸向天空的手掌,像情人般的温柔,他把她的手拉下来。
缓缓的,他的右手大指母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腕。
吉吉心一跳,手哆嗦着想要抽回,却忽然看到他眼底莫名的专注,全心全意的就像此刻他的眼里除了她就没有别人,这样的温柔,让吉吉思心缓缓软了。
“镯子,很配你。”
“!”
怎么会突然问起镯子,吉吉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到手腕上的七彩手镯。大大的,比一般的镯子宽得许多,里面像是流动着七彩的颜料一样,略微一动,里面便好象真的流动起来。
他依然低着头,手指摩擦着手镯,像是抚摩心爱的宝贝般动作温柔。
吉吉心里的温柔忽然卡壳。
难道他刚刚是摸手镯?!
吉吉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明显的,现在他的兴趣是她手上的镯子。她看着他,安静下来,心里却渐渐矛盾起来,好奇的种子疯狂的长了起来。
空气又开始寂静得有些可怕,吉吉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在吉吉怀疑他已经不会继续下去的时候,沙哑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我的姐姐,以前也有一个。”
“!”
“她从小的时候就喜欢站在高的地方俯视着下面,小的时候,姐姐很辛苦,又要带着我又要打工赚钱养家……”
“那你父母呢?”
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笑了,可是吉吉思感觉不到他的笑容,全身像是被丢进了冰窟里,冷得人心惶惶的。
“我没有父母!”
“!”
他的语气怎会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她甚至还感觉到他微弱的笑容。
一种奇妙的疼惜涌进她心里,越是感觉他在笑着,她的心里却会更加心疼。
吉吉思表情复杂的看着他,眼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心疼。
“……姐姐,去了另一个地方……或许对她来说这样才是最好的,她真的太累了……”
他……
所以,他刚刚叫她姐姐就是因为这个镯子,他带她上来也是因为这个镯子,包括,他的眼里的温柔也是只想对他姐姐的吗?
吉吉抿着唇,想说点什么,嗓子却粘粘的说不出口,胸口堵得慌,心里忽然就空旷的起来,他的手像是一瞬间是失去原本的温暖。
他突然抬起头,像个孩子般看着她,带着一丝天真:“你可以再抱一抱我吗?”
吉吉哑然,他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
吉吉思瞧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不忍起来。
他的眼里满满的失落,双眸水亮水亮的,像是一眨眼,里面就会流下泪来。
他把她当他姐姐了吗?
他透过她看到他已经逝去的姐姐了吗?
他的手掌轻轻的松开,动作像是连同主人情绪般带了一股落寞的气息。
他的动作,那么的不舍—
吉吉思咬咬牙,上前一步轻轻的抱住了他。
腰上一紧,她被狠狠的搂进了他怀里,像是要镶进骨头里般,那么用力,吉吉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坚硬的骨骼和自己骨头想撞的声音。
—他一定很爱他姐姐……
—他,也很辛苦吧……
—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微笑着……
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母性天生的温柔,这一刻,吉吉和他拥抱着,心底微微酸涩。
30秒……
一分钟。
二分钟。
正在吉吉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脖子突然暖暖的。
他哭了?!
吉吉思突然觉得脖子滚烫滚烫的。
她的眼神一瞬间深邃起来。
心底竟奇异的疼了起来.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道伤,这道理,她不是早知道吗?
怎么到现在,她的心还是会疼痛?
怎么能?
怎么能?
她也曾经这样辛苦着的啊……
所以,心才会这样疼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