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岫雯抽噎着，一声不吭。什么叫“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显而易见的结局，还用得着质疑吗？如果你没有犹豫，刚才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的问题？

耿志宇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睑，轻轻道：“刚才你问我打算怎么办，我没有立即回复你，并不是因为我想放弃你，而是我在考虑一个更合适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小丫是因我而受伤，如果我就这样弃之不顾，我想，你不会因为我对她的绝情而感到庆幸，相反还会因此而看低我。对吗？”

舒岫雯心中一动。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理智，这么通透，这么善解人意了？

她仍然保持着沉默，但她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似对他的话已有反应，而且这反应看来，应该是表示认同的。见她有所松动，耿志宇鼓起勇气抱住了她的肩，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

“雯雯……”他温柔地唤着，贴近她的脸，在她额角轻轻一吻，“对不起……刚才我也是太着急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所以我……”

“所以你就胡来？”舒岫雯挑着眼皮，虽然在嗔怪，语气中已带了娇羞。

耿志宇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呀……坏死了！”她伏在他胸前，使劲地捶着他的肩，将泪水全擦在了他的衣裳上。

“男人本来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自我解嘲地调侃，“要不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呸！”她涨红了脸，狠狠拧了他一把，“不要脸！”

“你要再说我‘不要脸’，那我可真就‘不要脸’啦！”他坏笑着，又要凑上去吻她。

舒岫雯吓得像个受惊的兔子般，一下子跳起来就往卧房里躲。他却跟着追进来，将她再次扑倒在了床上。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举动。

她侧卧在床上，像一弯明月；他侧卧在她身后，像守护着明月的光晕。他将她包围，紧紧搂着她，手掌温柔地按在她的手背上，安份守己。这感觉是如此的温馨，她不禁缓缓闭上了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淌下来，钻入枕头里不见了。

“志宇……”她喃喃轻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

“这话怎么说？”他将她的手握在指间，细细摩挲，“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觉得过。”

“但现在我觉得我很自私……”泪水聚在眼窝，痒痒的；再一滴落下，那窝清泉便溢出来，吧嗒落下。她轻声说：“其实我不该那样问你的。之所以会问，是因为我害怕自己受到伤害。我已伤过一次，不想再伤第二次了。把那个难题扔给你，逼你做出决定，却忘了顾及你的感受……你说，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他轻轻笑。他的气息吹进后脖梗里，暖暖的，痒痒的。

“这不是自私，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戛然而止。

“是什么？”她忍不住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急切地想知道在他心目中，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儿的一个人。

他却笑而不语。

舒岫雯急道：“快说嘛。不然我挠你痒痒！”说着，竟当真伸手在他脖子还有腋下这些敏感区域挠起来。

耿志宇哈哈笑着满床打滚求饶。

“好好好！我说我说！”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用着安详平静而又充满深情的语气说道，“那是，痴傻。”

两人静静躺在床上，这样的沉默，并没有让人感觉尴尬，相反的，却有着无声胜有声的默契。

耿志宇突然说道：“雯雯，我想今天，就睡在这儿。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想就这样抱着你睡。好吗。”

“嗯。”她很利索地答应了他。

他没有再说话，耳畔只听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

她却睡不着了。不知怎么的，她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刘若英的那首《为爱痴狂》。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她突然想：有必要问吗？有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