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市机场。

章维越步履匆匆，他刚从F城的港口回来，还是物流中心的事情。但是，这次后他绝对不会再被动。

“我还有点事情，你们打车回去。”飞机抵达时间是5点，还赶得上晚饭时间。

“另外，余昂，你去调查一个人，顾随。99级考入Z大，但没有来报道。”

“是。”

一旁的助理一一记下，刚转身，却见开出的车子又开回来。

“还是算了……不用调查了。”

一个调头，车又飞速开出。

余昂愣愣地看着一来一去，低头看了看记事本上的名字：顾随……

中儇楼下。

沈夜走出大楼就看到停着的Land Rover，章维越就这样站在车旁，黑色西装，上面浅色竖条纹，没有系领带，应该是领带被解下了，白色衬衫的扣子也松了两颗。

他就这么仰头看着天空，对来来往往的人视而不见，也对一众或爱慕或惊讶或欣赏的目光视而不见。

就在沈夜准备也跟着人群走过时，他猛地看向她。

“上车。”声音有些沙哑，像说过很多话，又像很久没说话，总之嗓子是涩涩的那种。

上还是不上？沈夜犹豫着。

“上车。我不说第三遍。”

见沈夜还是没有动，章维越走到她身边，低头，“你自己上车还是我动手？”他下飞机到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再加上在F城和对方的周旋，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不想再和她耗下去。

沈夜当然知道他真的会这么做，而靠近的他，她看出了他的疲惫。从殷姐那里她大概知道了些启凌物流中心的事情，也清楚他最近的处境。

算了……她走上车。

又是飨食！

沈夜看着桌上的菜没了胃口。她实在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也许是从来没有懂过。

“怎么不吃？我都饿死了……”

看着他狼吞虎咽，看着他眼睛里明显的血丝，沈夜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他们走出飨食。

她吃的不多，章维越也没有多问多说什么，只是让打包了一份给她。送她到家楼下，说了声晚安就走了。

那天之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关于顾随，他什么都没问。但是沈夜知道他明白了。也许这也是他还是带她去飨食的原因吧！

站在A城四月的夜风里，沈夜终于笑了。他是明白的，这就够了。

而车上的章维越看着后视镜里一直站着的身影也露出淡淡的微笑。

手心里指甲弄破的地方已经好了，仔细看也看不大出疤痕。

刚才从机场与路开来，他看着这个城市，刚才站在中儇楼下，他也看着这个城市。他从小在这里长大，看着它一天天变化，而关于它的记忆中，与沈夜有关的那部分，每次想起他都是微笑的。

她说自己是个感情淡漠的人，而他又何尝不是呢？她离开的三年，他没有找她。

可那一年，她给的温暖，她陪他走过的路，他记得。

^_^

四月的A城开始有些温暖，中儇办公室里添了很多盆景植物。乔祈卓拿着沈夜桌上的仙人球，说，“你喜欢这种全身是刺的家伙？”

沈夜忍不住笑着回答：“是啊，就算全身是刺也很可爱啊！”

“啧，啧，看不出，你有自虐倾向。”

“啊？夸张！”嗔怒。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殷萝拿着文件进来，笑得三分暧昧。

“在讨论植物与情感倾向！”乔祈卓一派正经地回答。

“得！糊弄我不是，什么秘密我不能听啊！”

“哪有！我们是在认真探讨！”嘿，还探讨呢，越抹越黑。

“上次老邓说我还不觉得，现在啊，真觉得你们两个还挺般配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两就一起过吧！”

“殷姐，又拿我说笑是吧？”自从尤夏给她相亲以来，她都已经习惯被办公室里拿来玩笑了。

“我是说真的，你看，祈卓平时那酷的样到你这儿全没了，你呢，也有说有笑的，这不是般配是什么！”

“殷姐！”真没办法……

“我也觉得殷姐说得挺对的，我们真的很配的，要不你考虑考虑和我看？”没想到乔祈卓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沈夜和殷萝一起呆住。

逆光中，他的笑容有些不真实，轮廓分明的脸庞却没有丝毫戏谑，沈夜忽然觉得有那么些刺眼。

“Zeus，别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

“呵，呵呵，你们谈，你们慢慢谈！”殷萝马上识趣的关上门离开。

“沈夜，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女朋友，你也没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试试看？而且，我们也并不讨厌对方啊！”

“可是，Zeus，我已经说过了，只有彼此深爱才叫爱情，我们之间并不存在。”

“不要说得这么肯定，和我相处看看，说不定你会爱上我啊！”乔祈卓还是笑着，“沈夜，我事业也算有成，长相也属中上，无不良嗜好，还幽默风趣会逗你笑，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

果然被他的话逗笑，“Zeus，原来你是个如此自恋的人啊？”

“不好吗？正好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夜，有一点我需要向你坦白，你并不是我第一个爱的女孩，但我会保证和你重新开始。你可不可以试着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并不是第一个……他应该三十出头了吧？是第一个才会惊讶呢！

重新开始吗？

“也许，你可以花点时间听听我的故事。”乔祈卓看着窗外的阳光，“中学时期，我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逃课打架抽烟，从来没有学好过。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失败过，我不觉得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对于未来我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直到我遇见她，她来看我打球，看我抽烟，甚至看我打架，于是我也喜欢上了她。我们有过非常甜蜜的一段生活，但是……但是最后，她还是跟别人走了。”

沈夜看着他，刚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有些不可抑制的哀伤还是若隐若现。

“沈夜，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对感情坚贞不一的，有些人背弃，有些人失去。可我们还是要往前走，不能一次跌倒就失去了往前的勇气。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转身看着沈夜，“我不管你以前，只想问你，你愿意和我一起重新开始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