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等价交换啊，讲讲你的事，我要选的范围也是感情，感情就是爱情，别来友情亲情之类的一点都没有新意，有一个要求就是：只要是苏绍驰之前的都行！”他低着头望着酒杯一次性说完了这一大串话，中间都没有任何停顿。

“那好，我也说说高中时候的事，高三的时候我们班转来了几个男生，很能活跃气氛，坐在最后一排，成绩不好不坏，我从来没有跟其中的任何一个说过话，但是突然有一天，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叫我回答问题，其实都已经高三了班上的气氛很沉重，大家上课的时候都不做声的，老师也很少叫人站起来回答问题，我觉得相当意外，我刚站起来就听到后面那几个人在起哄。”

“你是什么反应？”

“相当生气，觉得我又没有惹你们干嘛这样？我就开始回答问题，但是他们一直起哄，弄得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我们老师相当困惑，只是徒劳地跟他们说‘安静，别的同学发言的时候不要吵！’”

“我认为他说这话很白痴。”

“对啊，我当时发火了，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说：能不能别吵了！之后大家都用惊奇惊讶以及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更糗的是：我回答的问题还全错了。”

“精彩啊，接着说。”

“之后我就忘了这件事，一直到一堂作文课，语文老师表扬了几个文章写的好的同学，其中不幸有我，他就开始念范文，第一篇，第二篇……那后面的几个人又开始起哄：怎么还没轮到何小青的？念她的呀！”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们语文老师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人，还跟大家开玩笑说等急了吧，就开始念我的文章，之后那几个人还在一只鼓掌，我那天算是丢人丢大了。”

“后来我发现每次在班上说我什么事的时候那一帮人总是在起哄，我们那时候要上晚自习，下午下课我回家吃饭，他们呆在教室里看我的作业本，试卷，真是庆幸当时我的抽屉是锁着的，后来就发展到有一天做我前面的男生直截了当的问我：你知道班上有谁喜欢你吗？”

“很好玩，带动大家一起娱乐起来了！”严黎轩感叹道，好像为自己没有参与而感到惋惜。

“别幸灾乐祸的，我等着他告诉我是谁，果然是那几个人其中的一个，一个几乎都被我遗忘的男生，从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我回头往后看我都看不到他的人影，我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就觉得特别奇怪，不解的感觉多余震惊，第二天早读的时候我发现我抽屉里塞了一封信，准确的说是一封暧昧的信，没有我喜欢我爱你之类的，标准情书的字眼，但全都是暧昧，看得我阵阵鸡皮疙瘩往上冒。”

“现在的学生谈恋爱比我们直接多了，只要发条短信：我看上你了，晚上出来约个会怎么样？”严黎轩比划着。

“那是少数人的作风，大多数人还是用写情书这一老套的办法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永远都是中学生的做法，虽然老土就是有这老传统，那种年龄那种环境下的特定产物，如果谁上了大学来这招，大学四年会被人笑死，谁工作了来这招估计不是神经病也绝对不正常。”

“精辟！恋爱专家啊？”他吐出来的这个啊字，语音故意拖长，阴阳怪气的不是什么好话。

“和你相比我简直就是在过家家，幼稚又土气，还是不说了，干！”他们两同时咽下了一杯酒，“别别别，继续继续，我好久没有听到青涩的故事了。”

“然后这封信的内容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好几天都挥之不去，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最后一句是：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有一个人一颗心在默默地支持你。”

严黎轩极力想要忍住笑，但是最终失败了，等他恢复常态总结道：“恶俗！”

“我一直没有给他回应，因为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甚至希望他的信里写满了我爱你，做我女朋友之类的话，这样我就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了。过了几天我忘了，反正就是一天晚上上晚自习我们班主任走了，从后面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传了一张纸条过来，我同桌是个女生，跟我很要好，那封信的事情她也知道了，那种情形下她只觉得好笑，就带着诡异的笑容神秘兮兮的把那张纸条给了我，我还不知所以打开了看了，简直就要被内容气死了，倒是很押韵呢：如果你不喜欢XXX，你就应该冷酷到底让他彻底死心，如果你嫌他太矮他准备去买增高仪。当然你要是对他也有好感就接受了他吧，他真的很喜欢你。”

严黎轩一口酒喷出来，笑的实在是太不堪了。

“我当时气得要死把那张纸揉成一团，随手就给扔了，这是我的理智还没有恢复过来就已经后悔的举动，砸到旁边的同学之后被竞相传阅，全班在很短的速度内都知道了，我实在没办法在大家幸灾乐祸的目光下继续自习，我当时坐在靠墙的位子，对我同桌说：让一下，我要出去。她意识到我生气了问我干吗去，我说：找老板。老板是我们给班主任起的绰号，此人冷酷无情，相当严厉，大家都拉着我让我不要去，如果被班主任知道了，那我的追求者就完蛋了，最后我还是没去，一下人坐在那里生闷气，感觉自己被愚弄，不过更多的是因为丢脸，一下子感觉全班人都在窃窃私语都在嘲笑我。”

“当天晚上我准备回家的时候那个男生在路上拦住了我，我当时吓了一跳，我骑着自行车，那条该死的路上路灯坏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每天经过都很害怕有什么人窜出来，当时吓得半死，我仔细看清楚了才松了口气，其实说实在的，我根本以前就没有仔细看过他，也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感觉上特别陌生，不过他向我道歉了，说对不起，不该用这么愚蠢的方式，反正一大堆，我越听越不耐烦就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就走了，他也没有再纠缠我。”回想这些何小青觉得那是相当遥远的往事，那个记忆中的男生好像很早以前就变成了相当模糊的影子，只能想起这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后来呢，在过节日的时候他会在我抽屉里塞进贺卡，在我值日的时候帮我们扫地，班上的人其实都看在眼里，也许是慑于我的淫威吧，他们都默默地看着，没有人再起哄，而且那时候高考也近了，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管这些闲事，当然自从那晚上以后我们也再没有独处了，后来直到高考前几天，我们放假的前一天（我们中学也是高考的考点），我把放在教室里的书搬回家去，好大的一包，我和很多同学都站在学校通往外面马路的小路上等公交车，他骑着车子过来问我能不能把QQ号给他，车就来了，我就被挤上车，看到他还在那里看着我，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会再发生什么故事，也就没有再回应他，之后我们毕业，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今天，都没有再见过。”

“哇！多么朦胧，多么美好啊！”他感慨道，“回想起往事，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美好的回忆呢？我真是白混了。”他们再干了一杯，也不知道这顿饭他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就这么一直聊着，互相分享自己的经历。

“严黎轩，说说你在美国时候的事吧，一定很精彩吧？”何小青有几分醉了，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好，那都是大学的事了，大学多舒服，多容易就挥霍了！我先说，可以！但是你等会我说完了你马上也要接着说！”他说话不知怎么结巴起来，难道也喝醉了？

另外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和他都没有在说话，只是撑着脑袋在回忆以往的美好，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彬彬有礼地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要打烊了。”

何小青茫然地看着四周，自顾自地笑道：“真的哎，严黎轩同学，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哼哼，你和我都不是人啊？！来来，结账，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他把卡递给了来人，凑过脑袋，指着自己对着何小青说：“看看我，都成白发苍苍一老头了！”十几分钟后严黎轩才把帐结完，他们俩搀扶着走出门去，剩了两个服务员对着他们的背影讨论着：“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这样谈恋爱的真是少见……

“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是情侣呢，像不像一对失恋的人在互相安慰？”

“有边喝酒边高兴的跟神经病似的失恋的一对么？我们今晚的客人多少被他们俩这状态吓跑的？”

“那倒是，”那个胖胖的服务员摇了摇头，收拾了桌子之后关了店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