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钟念苏先受不了了，她一把抓起手机接通，冷冷地问道：“洛飞扬，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告诉你我们两个完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来烦我好不好？！你是不是想让我不得好死才开心啊？！你……”

“念苏，别说这样的话。”洛飞扬轻轻地打断了她，声音里装满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如果我存了这样的心，让我不得好死！”

“你……”钟念苏被震撼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才咬牙说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样？！我不喜欢你，我也有罪吗？！我不可以有拒绝你的权利吗？！我有权利选择我喜欢的男人，是不是？！”

“是，你有。”洛飞扬的气息突然紊乱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痛的缘故，“可是同样的，我也有喜欢你的权利，是不是？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是不是？念苏，为什么不肯给我机会？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爱”字刺激到了钟念苏刻意回避的一切，让她几乎疯了一般尖叫起来，“我不知道你爱我，我也不要你爱我！我只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要再来找我！算我求你好不好？！”

“不好。”洛飞扬淡淡地说着，隔着电话线，钟念苏看不到他早已泪流满面，浑身颤抖，脸色更是透明的惨白，“念苏，我不想放弃，我也不会放弃，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想过放弃，难道到了今天，我反而要轻易地放弃吗？那我这二十年的付出算什么？”

“哈！说实话了吧？”钟念苏突然冷酷地笑了起来，笑得痛不欲生的，“洛飞扬，你不想放弃，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因为你不想让你这二十年的努力都打了水漂！你觉得这些年你付出了那么多，所以理应得到我的回报，是不是？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呢？我的身体吗？好啊，我可以给你！只是你得有心理准备，说不定你看到我的身体之后，会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的！当然如果你说不在乎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找你，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怎么样？！”

“念苏，你……你……”万万没有想到倾心爱了二十年的人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洛飞扬的身体因为痛苦而抖得就像风中的落叶，甚至连声音都颤得不像人声了，“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你如此侮辱我的真心，你……你不怕……天打雷劈？！”

感受到了他刻骨铭心的痛苦，钟念苏同样觉得自己仿佛死过了一次那么难受，可是为了断绝他所有的念想，她还是拼命拿出了一副轻松愉悦的语气说道：“天打雷劈是吗？我当然不怕！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雷劈？洛飞扬，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谢谢你的，因为你毕竟救了我的命，让我可以去寻找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至于你……抱歉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还是请你趁早去找别的女人吧！”

洛飞扬的呼吸骤然急促，而且非常不稳，显然他正在尽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就在钟念苏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奏效的时候，他突然淡淡地开了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我可以为你改变。”

“你……”钟念苏浑身一震，心痛之余，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升了起来，让她不顾一切地尖叫着，“洛飞扬，你傻不傻？！为了我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女人，你居然如此放弃自尊，放弃个性，说什么为我改变？！拜托你有点骨气行不行？！你这样做，叫我怎么能够安心？！”

“念苏，你也说实话了。”洛飞扬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轻轻地笑了两声，“你拒绝我，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是怕自己配不上我，是不是？可是我要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从来不是残缺不全的，你是我心里最美的女孩儿！还有，别跟我说什么自尊和个性，因为爱到深处，根本没有自尊可言。如果你一定要让我求你，你才肯接受我，那么，我求你，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一辈子……”

“飞扬……你……”没有人能够抵御这样深情的话，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以，何况钟念苏并不是铁石心肠！所以她哭了，痛快淋漓地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泪雨滂沱，哭得风云变色，仿佛要把这二十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哭出来才罢休。

洛飞扬似乎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不说什么“别哭了，小心身体”之类的废话，只是在那一头静静地听着，听着她的哭声由大变小，终于渐渐变成了啜泣，才轻声问道：“念苏，有没有舒服一些？人嘛，是需要经常发泄一下的，否则会被各种各样的压力给压垮。”

“我没事了，”钟念苏深吸了几口气，果然觉得心头的压力减轻了不少，“飞扬，我现在很认真地跟你说，我们真的不可能了，请你不要再如此痴缠不休，好不好？”

洛飞扬再次沉默，许久之后才淡淡地说道：“我不甘心，念苏，我想不出我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障碍，以至于再也不可能！”

“你……”

“我知道你累了，先不跟你多说。”洛飞扬不让她开口，很快地说着，“念苏，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去找你，我们彻底谈一谈，我一定要把你的心结解开，让你明白我是真的爱你的！”

“可是我……”

“好了，再见，你去休息吧！”

“喂！你……”

“嘟嘟嘟——”电话里传出了一片忙音，钟念苏愣愣地坐在一旁，任由泪水肆意地奔流着。

第二天，为了躲避洛飞扬，钟念苏早早便出了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本来顾涵是想陪她一起出来的，可是她却怎么都不肯答应，顾涵也只好由她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