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男斌终于完成了她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结婚了。不过开始这只是形式上的，最后真正的结合那已是几月以后的事了。说来也怪可悲的，两个将近三十岁的人了，男女之间那点“事”竟还搞不很明白。在没结婚之前，肖男斌还怕蒋英豪整出点什么事来，结果两人都是“黄棒”——不懂！

说起这个，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因象肖男斌他们那种年纪的人，大概绝大多数的人都没学过什么生理卫生吧？那些方面的书可能也没几个人看过？即或想看也怕是难找，有机会看的人也只能偷偷地看，被人发现了还不得被当“流氓”看待。

为这个“流氓”二字还真上演过悲剧。肖男斌他们学校初一的有一对男女，下乡后不久谈起了恋爱，后来那男生占主动地和那个女生做了“***”。但那女的不懂，认为流氓才干这种事，她就哭，无论这个男的怎么解释，她就是不信。结果不知怎么的？此事被那女生一家的同伴知道了，她那个同伴也不啥懂这些事，就认定那男的是流氓。在那个同伴的陪同下，女的竟鬼使神差地把那男的给告了。结果那男的真的就被当成流氓犯给抓了，还判了刑。

肖男斌在关于男女这个问题上，真的有点属于白痴类。她以为结婚就是男女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什么的就会有孩子了？就算组成一个家了？所以她和蒋英豪谈恋爱时，她是坚决地排斥对方亲近自己的。她哪里知道男女之间的结合才不是那么的简单？其中还有那么多的事！

肖男斌对自己的身体结构都没搞清楚过，她也从没仔细地瞧过自己的身体，就更别说男人的身体长什么样了？所以结婚意味着什么？她还真的没搞明白。

那蒋英豪比肖男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知道的也只能算一丁点皮毛，这点都还是他在煤矿时，间接地听那些同事讲“怪话”得来的。

说实话，这些事谁好意思去问谁？连脸皮比较薄的男人都不好意思问，就更别说象肖男斌这样的人了，在这些方面她的脸皮真的是薄如纸，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些。

所以新婚之夜的那两人就可想而知了。肖男斌是全然不知该干什么？以为就是这样挨着睡就行了。那蒋英豪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搞出点响动被住在隔壁的父母听见。结果一晚上两人流了不少的汗，可也没实质性的进展。

后来还是蒋英豪不知到哪儿去找到本关于生理方面的书，他悄悄看后，拿给肖男斌看。肖男斌是躲在自己房间里红着脸看的。看后才知道，哦！原来应该如此这般......。

这一对近乎白痴的男女，终于在一次父母外出不在家时，才完成了两人的真正结合。

没过多久肖男斌怀孕了，两家的父母都高兴得不行，因他俩毕竟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可光自己高兴有什么用？肖男斌他们单位没她这个生育指标，一句话，肖男斌怀的是一个不准出生的孩子。

肖男斌怀孩子时，是刚执行计划生育不久，特严格。那时不是看岁数有多大，而是看有没有生育指标，没有指标，哪怕你三四十岁了，说不能生就不能生。如不听话，那么等着你的就是重重的处罚，工作除脱。

当过知青的人吧，从来都是把工作看得比命还重，大概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了生孩子而丢掉工作。肖男斌就更不消说了，她的工作来得那么不容易，她才不想失去呢！哪怕她这工作再不好，可这毕竟是生活的保障。再说了如果是连工作都没有了，那孩子生下来怎么办？就靠蒋英豪那点工资来养活一家三口？她肖男斌才不想再去过那种窘迫的生活，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生活在贫困中。

肖男斌的想法有点与众不同，她觉得应该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基础了，才能够谈要孩子的事。起码得要有自己独立的住房，还得有一定的积蓄，一旦孩子生下来那可不是一双筷子一个碗的事情了。既然生下了孩子，那就得对孩子的成长负责。

肖男斌觉得生孩子应该具备的条件自己一个也没有，她认为自己目前这种状况也不适宜养孩子，她还没做好准备呢！她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也不是时候。虽说她和蒋英豪的岁数都不小了，可谁让他俩的条件太差呢？既然不让这个孩子来到人世，那就不要吧。

再说计划生育也是国家的一项重大决策，自己也得积极地支持不是？谁叫父母辈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呢？搞得到他们这代人的基数那么大。为了国家的发展，他们这代人也只好做出点牺牲了，这“计划生育”既然从他们这儿抓起，那就积极地配合吧。

蒋英豪对这个还没成型的孩子概念是模糊的，他好象也没有那种强烈要当父亲的愿望，他觉得只要有肖男斌就够了。他是真心实意地爱着肖男斌，可就是碍于中国男人的传统习惯，从不把这个“爱”字说出来，只是用他的方式付诸于行动。他一般都是以肖男斌的意志为转移，只要肖男斌高兴，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他知道肖男斌是个有主见的人，很能干。当然他更知道，肖男斌是个不会干什么出格事的人，他对她是一万个放心。所以孩子的事，他也绝不会强求肖男斌背着处分的危险去生，一切听从肖男斌的安排。

出于无奈，肖男斌只好去做了人流。她是一个痛神经特别敏感的人，平时最怕进医院了，对打针都有些惧怕，还别说是这样的手术了。随着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把肖男斌的心都撕裂了。一半是为这个还没成型的孩子感到悲哀，一半是为自己生成女人的悲哀。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就要遭受身心的如此折磨？她在心里发誓道：

“如下辈子再变人，绝不再做女人！”

做不做女人那是下辈子的事了，这辈子的女人她肖男斌还是要做好的。肖男斌是属于那种，一旦认准了的事，就必须全心全意地认真做好。嫁人也是一样的，她既然已经嫁给蒋英豪了，那她就是一心一意地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对他好。

在生活上她对蒋英豪是体贴入微。蒋英豪因工作单位离家比较远，每天是早出晚归的，在家就只能吃两顿饭。这两顿饭她就尽量让蒋英豪吃好、吃饱，特别是晚餐肖男斌是最重视的。因她知道蒋英豪中午那顿饭在厂食堂里都吃得很简单，所以晚上在家吃的这一餐，尽量做蒋英豪喜欢吃的饭菜，让他好好地补一补。

肖男斌看见蒋英豪的身体不怎么好，还专门给蒋英豪订了半斤牛奶，让他早上吃，在物资还不丰富的年代，牛奶这东西还是很稀罕的。肖男斌是尽量把好东西让给蒋英豪吃。

蒋英豪每月的工资是一分不少地全交给肖男斌，让她来当这个家。肖男斌就每月定期地存一点后，把其余的钱全放在抽屉里，两人谁要用尽管自己去拿。她不象有些女的那样，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而且把男人的荷包搜得光光的，一点钱不留，用一分钱都得找女人要，肖男斌都觉得这种日子没法过。

原来在煤矿时，蒋英豪的烟瘾很大，每天抽一包烟还得“收早活路”。后来和肖男斌谈恋爱后，他就强迫自己减量。因他听肖男斌的话，肖男斌告诉他：

“烟抽得太多伤害身体，我也不要求你戒烟，只是尽量少抽一点，抽好一点的烟，这样对身体的伤害会小一点。”

肖男斌明白，要让一个烟瘾很大的男人立马戒烟，那是很困难的，得慢慢地来。

蒋英豪对肖男斌说的话是言听计从的，他知道肖男斌是真心对他好。再说了，原来之所以烟瘾那么大，还不是觉得苦闷，以抽烟来解愁。后来有了肖男斌这个朋友了，现在又结婚了，还有什么可愁的？于是他就慢慢地把自己的烟量给锐减了下来，几天才抽一包烟了。这样以来，不但节约钱，并且对身体也好，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肖男斌知道蒋英豪偶尔也喝一点酒，每隔几天她就会给蒋英豪买点下酒菜，或是炒点下酒菜，让蒋英豪喝两杯。每当蒋英豪就着菜喝酒时，他就会激动地感慨道：

“我蒋英豪在煤矿用烧酒下辣椒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肖男斌和蒋英豪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多数时间都是平顺祥和的。当然有时候两人也免不了要小闹点不高兴，不过这一般都是肖男斌挑起的。反正每月都有那么几天，肖男斌总觉得气不顺，想发脾气，这“出气筒”当然就是蒋英豪了，每次都是肖男斌无事生非的气蒋英豪。每当这时蒋英豪都会让着她，知道大概又是肖男斌的那个什么东西来了，只有在这时，肖男斌才会蛮不讲理的。

不过肖男斌发脾气也有她一定的尺度，绝不摔碗砸盆的，有时实在气不过了，想摔东西，也就阵仗做得蛮凶地拿个枕头向蒋英豪砸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