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北天就这样抱着温息的尸体不言不语，管家方伯终是忍不住上前道：“王爷，温主子已经走了，您节哀吧。”

皇北天置若罔闻，方伯叹口气又道：“王爷，温主子已经走了，您，还是由她去吧，您这样，她走的也不安心啊！”说着便招呼门边上的几个小厮，伸出手轻轻的分开他紧握着的手要搬运温息的尸身，皇北天突然缓过神来，双眼通红如凶猛的野兽大声嘶吼：“滚！”

方伯半辈子在这毅王府里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北天，不觉愣在原地，那几个小厮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滚！你们都给我滚！”

“走…走！快走。”方伯与小厮被迫赶出来，关上了吱呀着，仿佛镂刻记忆的门。

日光透过纸窗打进来，模糊的照亮了那些还在环绕着等待出口的长生香的余烟。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安安静静。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额头上一吻：“你看，天亮了。”

“温息怎么也赖床了呢，”他为她捋好发丝：“好，那我们再睡一会儿，本王只允许你再多睡一小会儿…”

……

“方伯，棺材用具已经都购置好了，都是上好的。”我摸一把脸，湿透的袖襟不知是泪还是汗。

“唉。”方伯却叹一口气，我回身望向那仍紧闭着的门，道：“王爷…还在里面？”

方伯叹息着走开，阿木的眼睛也有些干涩：“王妃，阿木求求您，您去劝劝王爷吧，这都已经一天了，即便是、温主子也熬不住呀！”，我的手抚在门框，想起之前种种，眼眶再一次湿润。

曾经的温暖苦涩如坏掉的蜜糖。

我吸一口气，狠命的咽下似要汹涌的泪水，推门而进。

夜幕已经降临，屋子里没有点灯，散透的月光，影影绰绰。

“滚。”幽暗中，熟悉的声音带着沉寂的冷漠。

我没有理会，一步一步向人影走去。

“你没听到吗？！本王要你滚！”

我的脚步仍在继续。

他喷薄的怒气如同巨兽吞吐的气焰，即便隔着空间我仍能真切的感觉到。

他抬起头，看着站在他眼前的我：

“你没看到吗？温息在睡觉，我不许你们打扰她！”

“她死了。”

皇北天突然瞪向我：“你说什么？！”

“我说温息已经死了！”

“你胡说！你胡说！温息不会死！你看她还有温度，她还在呼吸！她只是困了…是的，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的眼角隐忍着泪水，使劲摇晃他的肩膀，声音嘶哑：“你好好看看她，她死了！再也不会醒来了！你接受这个事实好不好？”

“不…不！”他一发力将我挣倒。

“她不会死！当年的毒那么厉害她都没有事，怎么可能轻易就走？！她说过要陪我一世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我滚！滚！都给我滚！滚！！”我看着已近疯魔的皇北天，扑过去狠狠搂住疯狂的他：

“够了…够了…”

怀里的他逐渐安静下来，此时的皇北天让人心疼到窒息。他在我的怀中抽泣：

“温息说她爱我…她说她爱我…还没有实现她的承诺，她不可以死…她说她爱我啊…”

我咬紧嘴唇，泪水滴在他的头上：

“好了…好了…”

在阳光再一次覆盖整个大地的时候，息雨阁的门终于被打开，我站在门口，看看门外的人们，让开路，身后的皇北天一夜苍老，抱着温息的尸体，在方伯的带领下，向早已打理好的灵堂缓缓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