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不知道的是，再走几步，穿过树林就是一条由山上飞湍而下的瀑布形成的清凌凌的小河，身着浅粉衣服的碧衣躲在那棵大树的后面，眼见无颜离开了，才心事重重的来到河边，直愣愣的望着瀑布发呆。

那个女子，就是穆大哥的心上人？

瀑布中黑影晃动，突然一声巨响，震出千万水花，那水花打在石壁上竟有些许痕迹。

穆沉悲湿透的黑衣将他那完美精壮的身体更加凸显出来，他来到岸边，碧衣将早已准备好的布巾递给他。

“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穆沉悲边擦边坐到她身边：“又被那几个大丫头刁难了？”

碧衣沉默的摇头，若是以前，自己能和穆大哥单独在一起，定会开心的不得了，可是现在…她抬头看一眼一无所知的沉悲，只觉得心内一片愧疚，她始终觉得，自己欠穆大哥的。

“到底怎么了，嗯？”穆沉悲温柔的揉揉她的头发，她和红衣一同入门，自己进到天煞门以后她们一直都非常照顾自己，碧衣单纯温柔，身在侍婢中虽身份不低，常常遭人刁难却不去追究，只是暗自的伤心。

“没什么，”碧衣勉强挤出笑容：“刚刚穆大哥好厉害。”

谈到武功，穆沉悲叹口气：“厉害什么，见血封喉本是杀伤力无比的招式，奈何无论我怎样用功，都发挥不到一成，就仿佛身体内有什么力量牵制着我不让我发力一样。”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从门主教我们武功开始就这样，”他轻笑一下：“可能是我天分太差不适合练武吧，所以才总是拖师兄弟们的后腿。”

“穆大哥没有啦，你很厉害的，真的。”他低头的样子让她心疼。

“真的？”

“真的！碧衣从来不对穆大哥说谎话的！”

“可是你刚刚就说了谎，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他的目光如朋友一般诚挚，让她的心更加凌乱和愧疚。

她沉默好久，终于鼓起勇气：

“穆大哥，你有没有忘记一些人和事？”

“什么事？”穆沉悲皱眉。

“你，”她的手里全是汗：“记得程无颜吗？”

“程、”他的眉心皱的更厉害。

“就是、”——“碧衣！”身后突然传来红衣的声音，碧衣吓了一哆嗦。

“碧衣，门主叫你呢！”不远处红衣冲她招手。

“奥，知道了。”她匆忙起身。

目送她离开，穆沉悲心底越来越疑惑。

程、无、颜？好熟悉的名字

他没有告诉碧衣的是，最近，他常常会梦到一个女子的背影，直觉告诉他，她对自己很重要，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他们之间都仿佛隔着一个跨不过去的鸿沟，那个女子略略侧过来的悲戚的眼神将他灼伤，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心如刀绞。

他的头突然很痛，跺跺脚离开了河边。

红衣瞧一眼离去的穆沉悲，一把捉住从旁边走过的碧衣的手腕，压低声音，声色狠戾：

“你来这里做什么？”

碧衣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奈何如受铁钳般动弹不得。

“我只是想来看看穆大哥。”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只是看看他，并未跟他说什么！”碧衣使劲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红衣站在原地，声音轻飘飘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碧衣，不要白费功夫，即便你说了什么，他也不会记得了，没有让他抹去关于你的记忆已经是你的万幸，不要再无知的白费力气。”

她的背僵了一下，终是没有回头。

马车在不平的路上摇晃，回王府的路上，名一手盯着她，若有所思。

也许，应该让她和穆沉悲见一面，试一试这忘情蛊的厉害程度。

我忽略他那不见感情的目光，窗外长路漫漫，就像我的此刻的内心，看不到尽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