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进贡来的各部族首领及女眷们就要回去了，阿史那部的梅吉尔特地来看望哀家，他的女儿齐格尔是个美人，今年已经满十六岁，正是出嫁的好年纪，梅吉尔有意让哀家好好为他的女儿寻户人家。”太后坐在主位，暗青色的衣服衬的她更加端庄持稳，见皇北天不语，又道：“边疆的胡狼族近年来一直很不安分，若是能留住阿史那部的心，那么对于边境的稳定有不可估量的效力。”。

皇北天起身行礼，我亦跟着站到他身边。

“儿臣曾答应过齐格尔十六岁的时候会来娶她，既然梅吉尔如此心急嫁女儿，不若就成全了他。”

太后对他尖利的话置若罔闻，对前来服侍用药的纹竹略略挥手，“好，婚事上、”

“儿臣但听母后吩咐。”皇北天说的风轻云淡，我却分明看到的他低垂的眉角下隐藏的嫌恶与怒火，不由得微微叹气。

太后点头：“既然这样，在各部落走之前就把婚事办了，也算是给足了阿史那部的面子。毅王妃，”她又转向我：“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行礼：“一切由老祖宗做主。”

出来的时候见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沉默不语，心内有些怜惜。快步跟上去轻轻覆上他的手：“没事的，无论皇室贵胄也好，平头百姓也罢，总逃不过身不由己，这便是人生。”

他讥讽的偏过头：“你是在可怜我吗？程无颜，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嘴上虽咬得狠戾，却始终没有挣开我的手。

我无谓的扁扁嘴：“怎么像个孩子。”

“你！——”

长廊里迎面走来了皇后和丰儿，皇后的旁边站着一位极其雍容华贵的妇人，看样子年龄比皇后大很多，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光彩夺目，反而因为有了岁月的味道而更加风楚动人。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我低头行礼，好半晌不见皇北天动弹，只是直直的愣在那里。

“王爷？王爷？”我小声提醒着。皇北天如梦方醒：

“姑、姑姑，”他缓缓跪下，言语结巴，眼中竟隐约有泪光，让我不由得大惊，抬头细细看过去，那女子的神韵竟有种莫名的亲和。

她温柔的笑，像一湖的秋水。扶起皇北天：“天儿，你还好吗。”

皇北天半含泪光，使劲的点了下头：“北天很好，姑姑可好？”

“玉容也很好。”

“这位是？”注意到我，她轻轻的皱眉，唇瓣有些发白，似是料到了什么。

皇后上前一步笑道：“这是北天新娶的毅王妃。”，玉容愣在那里，皇后自然的为皇北天抻好卷起的衣角：“打今儿起可不能叫姑姑了，皇上已经亲封玉容为玉贵仪，赐号为德。”

皇北天瞳孔骤缩：“姑、姑姑，皇后说的可是真的？”

听到他的声音，玉容缓过神，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嗯，这样不是很好吗。”

皇北天一时五内杂陈，“是、是很好，北天恭喜姑姑。”

“嗯。”

我发现，除了皇北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尤其是被皇北天称作姑姑的玉贵仪，更是片刻不离，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半低着头，佯装未看到。

辞别皇后等人后，好长的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满脸喜气。

“姑姑出来了！温息还不知道，我要去告诉温息，她一定很开心！”说着丢下我跑出去，我紧跟着他来到城门外，他一个熟悉的口哨声，不多时那匹枣红骏马便出现，皇北天骑着它飞驰而去。

望着卷起的尘烟，我在小厮的搀扶下慢慢上了马车。内心有点点的失落。

这样也好，很清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