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何处来。”

“我来自山海之侧。”

“山海之侧真的存在吗？”

“只要你相信它存在。”

“你到底来自那。”

“我自山中人。”

“那是什么地方。”

“它在山海之侧，水天之间。天色将近，我走了。”

传说中灵族从水天之间迁徒到云梦泽北部，至于他们从何处而来。传说往往比真相更加源远流长。

他们逆风而来

在山海之侧，水天之间

三千年的林野青苍，灵族已经在云梦泽的北部安居乐业。但是云州人坚信云梦泽是属于他们的，云州一早就有计划攻打灵族。可谁知道灵族会占星术，在战场上能占卜到双方的军队走向。云州人虽然骁勇善战，可是在谋略阵法不比灵族。

“他们不是人。”

“人会那么强大吗？只有神才能做到。”

参加灵族与云州人沐越之战存活下来的云州战士，在多年之后他们与年轻的后生谈起此事。

“爷爷，灵族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他们有祭司，有月神，有精灵相助。”

当对方强大到自己无法到达的地步时，就会把对方当做神祗崇拜。

当年是宁襄王率军攻打灵族，到沐越山脉之时。云州大军无法再前进一步，就在这时宁襄王仍在不停攻打，沐越河满是血腥，甚至连河水都被染红了。

在山林中有一队迷路的人马，他们看不清方向总是在原地打转。为首的一个青年男子很不耐烦的指挥着。

远远望去隔了一层雨雾，连续多天的细雨蒙蒙。马队无法前进，只能滞留在沐越山脉，刻绘远远的看着他们，想看着他们是如何走出这沐越山。一般只有从小生活在沐越山的人才会熟悉出口。但是沐越山过大就连灵族也有从来都没有涉足的山林。

“你们这样是找不到出路的。”刻绘开声大喊，他的声音十分清澈嘹亮。在多天不见人影的人来说，这可是救命的天籁之音。

“要不要帮忙！”刻绘呵呵的笑，从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的看着远处而立的少年。

“在下武宁，不知公子有何指教。”为首的男子拱手道，他刚进入沐越山脉不久就被野兽缠住，接而有迷了路。

“我叫刻绘，不是什么公子！”刻绘颇有趣的看着他，刻绘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人。他放下手中的弓箭。

武宁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握住手中的匕首。看出来对方是非常年轻的少年，对方也不在乎他敌视的目光。

灵动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武宁，似乎不畏惧。等武宁走近一看那少年，被眼前的景致一惊。少年的五官精致，嘴唇红艳，瓷白的肤色。一身青衣融入山林中。

“你们该不会认为我是山鬼吧！”刻绘丝毫不介意对方探视的目光，武宁被对方一说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给沉寂的山林注入了活力，他仿佛像是山野精灵。

“我等在此迷路多时，不知道阁下可否指点一二。”武宁向眼前灵动的精灵求助。

“说来也巧了，我的猎物也跑出去了，跟着我来吧！”刻绘步伐轻盈，很快就跃过了水泽。刻绘的后边还有猎犬跟着。

“你们要跟住，不要跟丢了。”刻绘回头望了望武宁等人说。

“大将军。”有属下仍是不信任刻绘。

“跟着。”其实武宁在心中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刻绘没有把他们带出沐越山脉，武宁直接在后面把他杀掉。

“你们只要跃过那条河就可以出去了。”

“这是什么河。”武宁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河流。

“它叫汨月湖，它的源头就是云梦泽。”刻绘乐滋滋的解释，就像这山林河流归他掌管一样。

“多谢。”

“走吧！”刻绘似是有些无奈的赶人，让人他实在不想打扰沐越山这份宁静。

“多谢公子慷慨搭救，只是不知如何答谢。”

“你要是真心想感谢我，还不如送些吃食给我，比如烤鸡烧鹅之类的。”刻绘倒是大大方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刻绘说是这么说，可是在心里有另一番想法：“如果你真的想要感谢我的话，就每月十五到汨月湖来陪我说说话，我一个很孤寂。”

武宁倒也瞧不出刻绘孤寂的模样，他觉得这个少年自由自在，灵动如风，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的。

每月十五武宁遵守诺言，一早就在汨月湖等着刻绘。

“你从何处来。”

“我来自山海之侧。”

“山海之侧真的存在吗？”

“只要你相信它存在。”

“你到底来自那。”

“我自山中人。”

“那是什么地方。”

“它在山海之侧，水天之间。天色将近，我走了。”

有时刻绘到的比他早，“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一整晚都在这里看这湖。”

“是为了等我。”

“……”刻绘笑而不语。刻绘一宿未眠，有时他在想，武宁什么时候会来。武宁跟刻绘说出自己的身份。他是来往于云州与锦国的商人，有时他会经过云梦泽，经常听到一些荒诞的鬼怪传说。

“你相信这世上真有鬼怪的存在？！”刻绘好奇似的问武宁，他很想知道武宁的想法。

“鬼怪又如何，只要它们不害人，这世上‘人害人’更可怕。”

“说的也是，有时候，人真的比鬼怪还可怕。”说起刻绘举起了清酒，“这酒………”刻绘皱了皱眉，好看的五官变得狰狞。

“这酒如何。”武宁得意的问，这清酒是云州酿的最醇的浓酒，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千日醉”。

“我平时很少饮酒。”刻绘撇了撇嘴道，这个事实有些丢脸。这世上哪有那个猎人不会饮酒。可是刻绘偏偏是滴酒不沾。

“是有人约束吗？”

“我生平不会饮酒。”如果不是武宁带来这千日醉，刻绘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饮酒。

与刻绘相识了一段时间，武宁也了解刻绘的性子。刻绘好打猎，可是从来都不猎杀一些弱小的动物，如野兔，小鹿之类的，相反这些小动物受伤时。他还会进行包扎，相反他好猎野猪，豺狼虎豹，这样巨大凶猛的野兽。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些小动物。”武宁不解的看着刻绘包扎一只灰色小野兔的后腿。

“因为，我是它们的保护神。”刻绘笑的时候眉毛如弯月。

“不要让豺狼虎豹抓到你。”刻绘小心翼翼的把野兔放生，小野兔慢慢离开了草地。刻绘看着它离开才放心。

“弱者是不值得同情的。”武宁非常不屑一顾刻绘的想法。

“有谁一生下就是强者呢？”刻绘反问他。

“武宁，你对云州攻打灵族怎么看。”刻绘说出了这个问题，在这段时间他们从来就没有谈论过战争。战火已经蔓延到了云梦泽，而汨月河说不定也会被战火殃及。

“自古都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天下。”

“也是。”刻绘略显失意道，“只是我不需要这些山林的精灵们受到战火的迫害。我热爱山林河流，它们是无辜。却惨遭………”说到这，刻绘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清澈的湖水却深不见底，湖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在这美好而又祥宁的景象中，却有人破坏这番景致。

“想不到你会在这。”刻绘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怎么………”武宁惊讶地看着刻绘，刻绘一般在下弦月时会离开汨月湖。

“看来，你谋划了很多。”刻绘拉开长弓，看向武宁的眼光冰冷没带任何色彩。

“不错。”武宁在很久就来沐越山踩点，摸清了灵族的地点所在。所以埋伏人在灵族的人必经之路。这次他要一举歼灭灵族人，让那些保守的朝廷官员都闭嘴。

“所以，如果我今天不出现的话，你恐怕就把这个沐越山都烧尽。”刻绘看着眼前如陌生人般的武宁，他发现他从来就不了解过他，“是吧！征西大将军。”

“月祭司果然聪敏。”武宁也了解到刻绘就是灵族月神庙的祭司，虽然他从未出战过。祭司在灵族举足轻重，仅次于月神。

“你以为你们计划会成功吗？”

“恐怕月祭司是看不到了。”武宁显然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云州的战神被封为征西大将军，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刻绘沉沉的看着汨月湖，湖面还是那么的平静。湖底却波涛汹涌，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星宿全无。

“我以祭司的名誉发誓，我愿以死保护沐越山的一草一木，而你们云州人不得踏入沐越山一步。”说着把箭放在弓上，武宁并不怕刻绘会把箭射向他。弓箭手早已在暗处围攻住刻绘。岂料长矢竟射向汨月湖湖心。蔓延着沐越山的大火顿时熄灭，湖水飞涨，刻绘望湖心的月亮倒影一跃，既然消逝在汨月湖。一

“我犯下的错误由我承担。”

从那以后刻绘与武宁再也没相见。武宁与灵族战况非常激烈，双方损失惨重。武宁在层层压力之下不得不退兵，而灵族人在沐越一战以后隐去了踪迹。

武宁回到云州，云州王元招病逝前传位于他。武宁登基后，后世称“宁襄王”。辰光十年，宁襄王下令攻打巫国，擒得巫国圣女。

而刻绘在沐越一战之后就不知所踪，连灵族人也不知他的去向。十年后，灵族也来新的祭司，名唤孤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