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魁，你觉得阿雅怎么样！”

“不怎样！”清魁有些赌气，看着拾月。他觉得拾月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你不喜欢阿雅，还有其他女子，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待在我这个老太婆身边吗？”拾月自嘲道，她看到清魁眼中的野心不甘，清魁是一个不需一切代价要达成自己目标的人。

清魁沉默不语，他想过要离开拾月，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家仇未报，我是不会为儿女情长左右！”

“我只希望，你一辈子不要活在仇恨中！”拾月又何尝不知，她至今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懊悔。她一直没有回过江南，一部分原因是为因为与父母怄气，后来是没有脸面回去。最后她已经回不过了。她父母因为央歌去世，她都没有回过回去看过央歌一眼。对她彻彻底底的心寒，她再也没有收到江南的来信。

师傅，我……”清魁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在他的印象中拾月一直都寡寡欲欢，他从阀叔那里听说过，师傅为情所伤。

“你好好练剑，你已经超过了我，我也没有什么可教你的……”对于清魁，拾月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无心导致，如果她多给清魁一些关怀，他也不会被仇恨支配。她怕清魁有一天会丧失自我，而这一切都与她这个师傅相关。

拾月落下清魁，漫无目的的行走。

大漠突然下起了雨，突然想到已经没有在大漠见过有雨下过。

她来到大漠多么久，依旧没有忘掉赵生墨，一想到赵生墨如同被凌迟处死一般。如果赵生墨愿意与她厮守终生，她情愿放掉什么，随他到天涯海角。愿意与世俗对抗，就算赵家逼婚又如何，只要他们相爱就够了。

可如今，她已经想不起以前点点滴滴的温暖，更多的是伤害。如果她回到江南，谁会来迎接她，如果她离开后，清魁又该怎么办。清魁资质极好，但心性过于冷漠，拾月怕他走上不归路。很快清魁就会离开，清魁曾经问过拾月，难道她真打算一辈子都待这里吗？

“这里也不错！”清魁笑了笑，如果一辈子就这样终结，她也不会有任何怨恨，她不想活在纠结爱恨情仇中。

“师傅，跟我走吧！”看着哀艳的拾月，清魁心中像是被什么激中。

拾月没有答应，兴许清魁是一时兴起，她们年纪相差太大了。

“师傅，是我想多了…！”清魁自嘲着，他嘲笑自己，一直以为他是无心的，可他始终无法与真正无心的拾月相比。

“清魁……”看着情绪失控的清魁，拾月心中颇为无奈，和心痛。

“清魁，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志向，你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女子有娇弱，有健美有精通琴棋书画，有温柔贤惠，知书达礼。与她们相比你会更快忘了我……”忘了我，就像赵生墨一样，把我彻头彻尾的忘掉。转头过去就娶别人，多么完美的结局，清魁希望你以后不要为情所困。

“不，我不回………”清魁连忙否决，拾月跟他遇到的那些女子不一样，他看着哪样哀伤没有任何的灵气的拾月永远充满疲惫，他好想借他的肩膀给她依靠，让她不在忧心。

“师傅，如果如何，我永远都在原地等你！”清魁收起长剑。

“清魁，我懂！”拾月笑了笑，这或许只是少年一句华而不实的誓言，可就算这样华而不实的誓言，赵生墨也不会跟她说，没有任何解释，赵生墨就娶了央歌，所有人都认为央歌比她更适合当赵家少夫人，不争不妒，通情达理，会在丈夫忧心时沏上一壶香茗。洗尽铅华，洗手作羹汤，相夫教子。

“清魁，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拾月突然问到清魁，在父母心中她是永远不省心的女儿，在仆人眼里她是一个难伺候的千金小姐。在赵生墨心里，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不适合做赵家的女主。她突然很想知道，她在自己徒弟的心中是什么模样，清魁对她产生了某种依赖。

“师傅是……”清魁从来都没有把拾月当成他的师傅，在他心中拾月就像他的朋友一样，像曾经照顾过他起居的苏姐姐。

“连你也说不出来，我的一生实在是不堪回首……，你知道我吗，我一直都在跟央歌，父母怄气，我恨她们，更恨赵生墨，到如今我才发现我最恨的是我，怄气也是自己，清魁，你现在有什么事赶紧去做，不要像我一样以后定会后悔！”拾月希望清魁以后不要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师傅，我永远不会后悔！”清魁紧握双手，他要报仇要拿回他应有的一切。不要再被别人踩在脚下践踏。

“清魁，如果你真的想好的话，我不会阻挡你的，我也阻挡不了你！”拾月早就知道清魁并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他会腾飞，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拾月，拾月师傅……”清魁打定主意要离开，家仇不能不报，程家的满门荣耀，是否能昭雪平反全系在他一身身上，

“清魁，我希望你能够量力而行，不要过于逼迫自己。”拾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清魁的师傅而已，说不定以后都不能与清魁相见。

“师傅，我走了！”清魁向拾月拜别，他什么都没拿，一人一剑。

“走吧！”拾月心中也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清魁陪伴了她这么多年。清魁就像是她在大漠继续待下去的动力。如今清魁也走了。他也不想在大漠，可江南也是一个让她伤心之地。

“清魁哥哥呢？！”阿雅喜冲冲的抱着新做衣服。这是她亲手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清魁哥哥。

“他走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会回来！”拾月苦笑着，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

“是不是，你让他走的！”阿雅怒道，她不喜欢拾月，因为拾月是清魁哥哥的师傅，肯定是拾月不让他接近清魁哥哥。

“阿雅，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也要走了！”

拾月不奢望清魁能够回到大漠，她收到故人的来信，说是知道她一直想寻找的青冥剑。

“你还是回来了！”吴霜默默的看着拾月，两人也已经不再年纪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拾月心疼的捧起吴霜苍白的双鬓，这些年，她也听说了吴霜在李家过得不好。

“你怎么会这样！”拾月她根本不肯相信，她听说了吴霜嫁给李成这些年遭遇，“如玉，她不是爱着李晋，怎么嫁给李成。”

“你别问了，这些年你在塞外过得怎么样。”江南的气候开始一谈冷，大夫说吴霜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治好你，他叫青荏公子，那怕还有一口气，他都救活你！”

“算了，拾月，我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我只想回家一趟。”吴霜兄父双亡，生母早逝。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怪我当年没阻止你……”当时那怕有人给吴霜拿主意，吴霜也不会嫁给李成。一开始还以为，虽然李成不敢爱吴霜，可毕竟情义还在。起码还会给吴霜作为一个女主人的尊重。

“拾月，这与你无关，是我自愿，咳咳……”吴霜前几年犯了肺痨，李成来看了她几眼，送了一些补品就没有开过。下去都是会看人眼色行事，见吴霜没有娘家支撑，伺候也不上心。李成对外称，吴霜病重不能管理后院，需要静养。便把后院事务都交给杨珊管理，杨珊还有一个儿子，她的儿子还是李成的独子。吴霜对于李家来说可有可无。

“如果说，我后悔了，你相信吗？”

“我知道！”拾月怎么会不懂，她与吴霜都一样，愿一生一世得一人心。到头来却无一人真心相待。

“拾月，你收的那个小徒弟呢？他怎么没跟你来！”吴霜见过清魁，那时清魁只有十三岁怯怯的的躲在拾月的身后。清魁很依赖拾月，甚至会危险时，清魁一定会站在吴霜身后。

“他，他走了！”

“为什么？！”吴霜看出清魁对拾月的心思，绝对不仅仅是师徒那么简单。

“他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他有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他过得比我好，那怕他心里不在有我的位置！”拾月没有跟吴霜说，清魁最终为林家平反，最后他遵守诺言娶苏容为正妻，一开始拾月听到这个消息愣愣了，不过转头一想。这对于清魁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如果清魁跟她在一起，他能忍受世人的异样眼光吗？就算可以，清魁怎么可能置林家百年清誉不顾。

“无霜，你先休息，等我有空，我再来看你！”

“你就在这李府住下去吧！”吴霜恳求道，她十分不想拾月就这样离开她的身边，如今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可是杨珊她？！”在拾月的印象中，杨珊这个女人非常刁蛮任性，无理取闹。也不知她这些为人妇人母，有没有改变过。

“说到底，我才是这个李府的女主人！”吴霜眸中泛着冷意，看着这样的吴霜拾月不由的不寒而栗，她记得吴霜未出嫁之前，非常受吴大人的宠爱，吴霜从小就是一个药罐子。吴大人几乎对吴霜百依百顺，唯一就是在吴霜的婚事上……

可如今看来，吴大人确实是对的。吴霜确实不适合嫁入李家，她斗不过杨珊，而且李成一直偏袒着杨珊这一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