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游归来，景物全非。

灵羽好不容易才从塞北归来，但始终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灵羽从塞外回来时下着朦朦细雨。

“灵羽，你归来了！”肖颐见到故友还是很感兴趣，连忙吩咐下人准备吃食。灵羽一来到帝都都不知道该去那里好。家已经没了，也无亲友投靠。

肖颐的王妃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很贴心的问灵羽要不要洗漱一番。

灵羽瞧了瞧四王妃，四王妃是个好女人。她与肖颐只不过是朋友之意，四王妃并没有嫉妒。

“想不到，你现在已经是四王爷了！”灵羽缓缓地开口，“而且你们都娶妻了！”灵羽看向四王妃。

“不提这些了，这些年，你在塞外怎么都不回一封信给我们！”自从灵羽离开了帝都后，他就没有她的音讯。

“蓝嘉，赵茵，慕容煌他们呢？”

“他们，你走后，蓝嘉就去世了！”灵羽离开帝都太久了，帝都瞬息万变。曾经得七皇子肖煜现如今已经是九五至尊。

“是吗？我还以为她是肖煜后宫嫔妃之一！”在灵羽的印象中，蓝嘉跟肖煜最要好，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蓝嘉去世后，肖煜一定很难过吧！”灵羽突而说出了这一句话。

“不说这个了！”肖颐怎么不知道灵羽那时候的心思，少女总有怀春的时候。可肖煜向来性情高傲，除了蓝嘉之外，几个帝都的大家闺秀他理都不理。当时灵羽对他怀有另一番心思，每当看到肖煜骑马经过，脸会突然的羞红，甚至偷偷的给肖煜做荷包。

“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塞外吗？”肖颐怕灵羽会触景生情，以前灵羽总是放不下肖煜，甚至偷偷的哭。

“我不能跟蓝嘉争，因为蓝嘉是我的好朋友！”当时灵羽要离开皇城时哭得撕心裂肺。

“我跟爹爹到了塞外后，才发现世间是如此的辽阔。”灵羽似乎又回忆起了塞外，在塞外自由自在的骑马，灵羽几乎从小就是在军营中长大。

“说说。你在塞外有什么好玩的事！”肖颐看着皮肤干燥，面色苍白的灵羽，定是塞外的气候造成的，现在灵羽与皇城的贵妇格格不入。

肖颐跟灵羽说了很多皇城发生的事，肖煜娶了朱家嫡女为后，生下一人一女。灵羽听后没有过多的反应。

“灵羽，你对陛下他……”肖颐小心翼翼的问过口，你是否对他余情未了。

“你能跟我说。蓝嘉是怎么死的吗？”

肖颐把蓝嘉遇刺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灵羽没有想到从蓝嘉之死既然有那么的暗流涌动的政斗。

“也许这对蓝嘉来说是最好的！”灵羽叹了口气，即使蓝嘉入宫也会成为后宫中不起眼的妃子，慢慢的被淹没。

肖颐又诉说了蓝嘉之死后肖煜的态度。

“看起来，今上真的很爱朱皇后！”经过了那么多事，灵羽对肖煜早已没有了那份情愫，仔细想想肖煜对朱皇后多情，对蓝嘉是多么的无情。那怕只是普通的朋友都会送蓝嘉最后一程。

“看起来，今上爱惨了朱皇后！”灵羽言谈中多些刻薄，谈起肖煜几乎肆无忌惮。

“灵羽，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灵羽言语中的尖酸刻薄，对于肖煜对蓝嘉毫无情义躲以讽刺。

“你不明白！”灵羽悲怆道。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根本不懂当你的爱人死在你眼前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一向都是一个很容易绝望的人。”肖颐也清楚当初灵羽之所以远走塞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肖煜。

既然她喜欢肖颐，他也没办法。

“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肖颐！”

“我父亲病了，再加上我曾对肖煜表达过心意！”

“这……”肖颐从来就没听说过。

“自是被他拒接了！”灵羽很平淡的说，十三四岁的灵羽自幼在塞外长大，性格泼辣，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

“那你……”肖颐知道就算肖煜拒绝了灵羽，灵羽也不会因此怨恨肖煜。

“岐山和我父亲都是因他而死！”灵羽眼含热泪，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如此怨恨肖煜。

“那那你此次回来，有何打算！”看着这样的灵羽。肖颐终究是于心不忍。

“我是带父亲的骨灰回祖坟安葬！”灵羽知道即使她再怨恨肖煜，也不能让他的父亲不能魂归故里。

“也好，穆将军戎马一生，也让他魂归故里！”肖颐对着穆老将军突然崇敬之意，他刚到军中什么都不懂，全靠穆老将军提携，就连他的骑射也是穆老将军亲手所教。更是把灵羽视之为亲人。天家不讲恩怨，兄弟残杀，子弑父。不在少数，难得的是穆老将军一身正气教导。把肖颐当成国之栋梁来教导。

对于肖颐来说，灵羽不亚于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他从小都与其他兄弟姐妹接触少，接触最多的也是肖煜。肖煜是林贵妃之子，很多夺嫡的可能，再加上之前林贵妃一度把肖颐当作假想敌。

“蓝嘉埋在那！”灵羽知道中州的习俗，未出嫁的女子死后不得入祖坟。

“在青山上！”青山正对着皇城，是个不错的风水宝地，所以肖颐选择把蓝嘉埋在青山上！

“青山有幸埋忠骨，愿天佑蓝嘉。”灵羽身为故人自然要去祭奠蓝嘉，如果蓝嘉现在还活着也许，已经娶妻生子，就算她不能如愿的嫁给肖颐。蓝夫人也不会如此上心难过。

“蓝夫人在蓝嘉死后就出家了！之后他与蓝老爷和离。”

“蓝夫人出家了！”在灵羽印象中，蓝夫人是个很冷漠的人。她从不与蓝嘉亲近，蓝嘉也跟她说过，她父母貌合神离。

在蓝嘉，灵羽，肖颐，慕容煌几个人中就慕容煌比较圆满，慕容煌从小就颇得老王爷的宠爱。灵羽的亲娘去世后，穆老将军也娶了几房夫人。姨娘从小就嫌弃灵羽顽劣，灵羽虽然也有几个玩得要好的兄弟姐妹。可究竟不是一母所生的，灵羽反而跟慕容煌，蓝嘉，肖颐几个人关系要好。

“我记得，以前蓝嘉自从跟肖煜认识后，就很少跟我们来往的！”灵羽记得，肖煜那时还带过蓝嘉入宫见过林太后，林太后对蓝嘉相当不满。

“因为，肖煜不喜蓝嘉跟我们来往。”肖颐开口解释，当时肖煜极有夺嫡的可能，林太后的娘家在朝中已有不少的势力。

“原来如此！”灵羽扯起了嘴角，肖煜对朱皇后，对林太后有情。只不过对她们无情罢了。

“要是，蓝嘉知道他死后，肖煜既然都不来送她最后一程该多心寒。”

“那到未必！”灵羽凭着同为女子，并不觉得蓝嘉有多爱肖煜。就算爱也没有那么深，反而蓝嘉像是看透了肖煜的心思，肖煜后来对蓝嘉越来越不上心了。

“不管怎么说，蓝嘉已经去世了，尘归尘，土归土！”肖颐在蓝嘉的墓前从未提起过肖煜，怕她伤心难过。

“恐怕，蓝嘉早已投胎转世了，早早也把肖煜给忘了。”灵羽见到肖煜现如今的态度，还真希望蓝嘉早早把肖煜忘了。

“愿她来世也不会再遇到肖煜。”肖煜的作为让她们这些故友寒了心，“那你怎么办，你也看到他怎样对蓝嘉，难保他不会对你……”灵羽担忧的问肖颐。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国为民，要做的是无愧于心。穆老将军生前也是希望我成为国之栋梁。”

肖颐携着阿凝陪灵羽把穆老将军的骨灰葬入祖坟。

“父亲，你终于回家了，为了这样的皇帝，你真的值得吗？”灵羽热泪盈眶，如果不是肖煜的猜忌，她父亲和岐山都不会死。

肖颐和阿凝都给穆老将军上香祭拜。

灵羽又去青山看了看蓝嘉，蓝嘉的坟前草已经长得很高，而在脑海中，蓝嘉只不过是一个爱骑马的世家少女。如今恐怕尸骨早已腐朽。

“蓝夫人也没有开过看望过蓝嘉吧！”灵羽抚摸着已有裂痕的墓碑。

“蓝夫人专心礼佛，从不见人，就算与阿凝前去拜访，她也不见！”

“蓝嘉可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灵羽回到皇城时羡慕蓝嘉有父有母，时间长了，也知道蓝嘉跟没有亲娘一样。

“我要走了！”祭拜完蓝嘉后，灵羽就向阿凝，肖颐告别。

“你还要去哪？”阿凝知道穆家在皇城也没落了。

“我要回到塞外，我要陪着岐山！”灵羽笑着说，当年对肖煜的爱慕早已云消雾散，她也看透了肖煜这个人，恐怕蓝嘉临死时也看到了这一点。

“你不多留留吗？”肖颐也知道，灵羽做的决定谁也不改变不了。

“不了，留在这里也是图感伤悲，我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灵羽，我跟阿凝永远都是你的亲人！”

“我知道！”灵羽带上了帷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城。

“阿凝你和肖颐一定要幸福！”

之后，灵羽再也没有回过皇城，皇城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过往。她要留在塞外，因为她爱的人也在塞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