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阿玥回了韩府，澹台立自然而然的开始忙开了，有些病患便是其他大夫诊治的，而有些却只能他自个来，在他接诊了三个病人后，长鱼景同苏木槿自告奋勇的要来帮忙。

澹台立呆了一呆，表情有难得一见的怪异，他挣扎了片刻，终是婉转的拒绝道：“师兄手下有许多人可以打下手，你和小景无须帮忙，喏，你们带着阿玥去玩吧。”

他想起一件令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来。

在向芜山那会儿，师傅因为他们俩人的到来显得特别开心，早早令他们行拜师礼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着手教他们医术，结果却屡屡失败。只因他们在面对实验对象时往往是手起刀落，把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兔子之类的活物给整得惨不忍睹，不到半个时辰已不忍痛苦而一命呜呼。

久而久之，皆是如此。

慢慢的，师傅对他们两个在医术方面的天赋早已由一腔热血转变为心灰意冷，颤着手指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

长鱼景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已挽高了衣袖，正想替澹台立分拣一下药材，结果他手还没伸出去，得了澹台立命令的许言之领了一脸欢喜的小九儿过来，他一把抱住他的腰，扭捏了一会，道：“小景哥哥，你是不是说要收我为徒啊？”

被他这么一抱，长鱼景只好收回手，把他给拉下来，反问道：“谁说的？”

“哥哥啊，我哥哥说你武功好，轻功也好，易容术也很厉害……”

小九儿笑眯眯的掰着手指数着，摇了摇他的袖子，一脸期盼：“你当我师傅好不好，小景哥哥？”

长鱼景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好。”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着脸问：“你哥哥呢？”

澹台立见他的心思终于没在帮忙上，顿时松了口气，转而道：“小景，你若是想，收小九儿为徒也无妨，他资质根骨好，学起来应当事半功倍。至于师傅那，他早先便说过，也同意的。”

苏木槿也点点头，赞成道：“如此甚好。”

被岔开了话题之后，长鱼景一门心思在凤池身上，当下便领了小九儿去找他。而无事可干的苏木槿则一个劲的瞧着澹台立，许久，他才无可奈何的道：“你先帮我带阿玥进去。”

“哦……”

苏木槿这才过去牵着阿玥进了韩府，却意外摸到她手里的薄茧，诧异道：“原来阿玥也是会武功的？”

“当然，我阿爹亲自教的……”阿玥一仰头，粉嫩的脸上满是得意和开心，她伸出小手，让苏木槿看向她的掌心，“你看，阿爹说学了武功之后就不用怕别人欺负了，还可以保护别人。”

苏木槿摸摸她的头，恍然道：“你阿爹说的不错，那阿玥有想保护的人吗？”

“有啊，我阿爹阿娘就是……”阿玥一脸认真的想了想，却又一撅嘴，显然是想起了她阿爹还昏迷不醒的事儿来，一眨眼睛，使劲把眼泪给逼回去，说道：“阿玥才不哭呢，阿玥跟爹爹拉过勾的，不哭才是坚强的孩子。”

她的举动顿时让苏木槿有些心疼，这小小年纪，也不过五岁左右，便懂得这么多……她只好点点头：“你阿爹说的对。”

堪堪转过拱门，便看到长鱼景在庭院的石桌边上气急道：“娘娘腔，我的银票呢？”

凤池不为所动，不疾不徐的倒了杯茶给小九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说道：“别急啊，你那银票……这最近手头不是有点紧嘛，我看你又不急着要，便先把它花了，过些天再还你。”

他抿了抿茶水，漂亮的桃花眼轻轻一挑，指了指小九儿，“你不是要收小九儿为徒嘛，喏，我便用了你的银票给他添置了些衣服，小物件，你作为他的师傅，想来不会介意才是。”

长鱼景：“……”

他额角跳了一跳，一双眼睛眯了眯，瞧了凤池半晌后，倒是笑了笑，“行，我可以收小九儿为徒，不过——”

小九儿开心地蹦了蹦，朝长鱼景有模有样的行了个拜师礼，又端了杯茶给他，乖巧的喊道：“师傅，小景师傅……”

“嗯。”

长鱼景接过，一口喝了茶水，却又对凤池戏谑道：“小九儿既然喊我师傅，那么，你作为他的哥哥，是不是也应当喊我声师傅来听听？”

凤池端着杯子的手一顿，似是好笑般的念了念：“师傅？”

“嗯，可惜我没你这个徒弟。”

长鱼景丝毫不理会他话里的意思，像是解了气般，也就不再追究那用人皮面具赚取的银票的事了，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润了润喉。

凤池脸一黑，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木槿扑哧一声笑着，很是难得的看凤池在长鱼景手里吃瘪，一副咬牙切齿却又偏生无可奈何的样子。

“咦——”小九儿似是才发现阿玥的存在，顿时双眼一亮，不再理会他那个草率决定收他为徒的师傅，一拔腿跑到她身边，歪着头好奇道：“我叫凤九歌，你叫什么名字？”

“澹台玥。”

阿玥微仰着头，乌黑的眼睛转了转，道：“凤九歌？你是排行第九吗？”

“兴许是吧，他们都喊我小九儿。”小九儿作出一副深思的模样来，皱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回头问凤池，“哥哥，我是排行第九吗？”

凤池一滞，点点头，眼底带了些心疼之色。

阿玥低低笑着：“你真奇怪，哪有人不晓得自己在家中排行第几的呀，我阿爹阿娘就生了我一个。”

小九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抿着嘴不说话。

“对了……”阿玥突然挣开苏木槿的手，掂起脚尖，凑到小九儿耳边小声道：“我也有另外的名字，叫荣宜，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好。”

……

苏木槿见他们两个聊得欢，索性唤了大白陪他们玩耍作看护，这才同长鱼景兜回了韩府门前。

这一次，澹台立对于他们想要帮忙一事倒是没有拒绝，他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择了些较为轻松的活儿吩咐他们。

记录病情，写药方……

苏木槿和长鱼景倒是兴致高昂的应了，在病患同大夫之间奔走，俨然成了跑前跑后打下手的小药童，却也令他们两个忙得不亦乐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