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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休息了一天的大白明显好了许多,一大早便要把苏木槿吵醒,带它出去逛逛。

“啊呜”它把爪子搭在床沿,让头靠在上面,摇着尾巴,哼哼唧唧;不见苏木槿有起床的迹象,一跃而起,直接趴在她身上,爪子挠着被子。苏木槿被大白沉重的身子压得透不过气,只好伸出手拍了拍它的脸,示意它起来,她要起床了;大白顺势舔了下,才往旁边挪了挪。

苏木槿起身,用手阻挡大白靠近她,“你先去叫小景起床,我马上来”,大白欢腾着去了。

她推开小窗,手撑腮发呆,忽听得有人在弹琴,曲调悲伤,似乌云团团覆压而下,让原本还很亮堂的情绪一下子暗了,搞得悲戚戚的。

压得苏木槿很是思念家乡、思念师傅他们、思念阿雪、思念山里的一草一木……能思的都叫她思了个遍,仍不见琴音有停下来的意思,索性欣赏着。

琴技倒是不错,由心生调,调中有情,可惜忒悲,令人压抑;想必弹琴之人心中愁苦,愤懑难平,才衍生出这般曲调来。苏木槿心烦意乱,思念情绪越来越浓,便取下玉竹节,一旋,把笛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特地挑了首欢快的曲子,附和那琴音。

两种不同风格的曲调糅和在一起竟是出奇的合适,笛音消减了琴音中的悲伤,悲欢相宜,当真是余音绕梁。

船上的人停下动作聆听着,一时间静得出奇。

良久,尾音颤了几颤,两人默契地止了音,恰到好处。

苏木槿回味着曲子,她很是激动,这人,知己啊!!!她快速跳下床,简单梳理了下,三步作两步跑了出去,试图找找那琴音的主人。

所见的场景让她愣了愣,那人坐在船尾处,膝上放了张琴,墨发随风扬,嘴角似笑非笑,目光灼灼地朝她望来;一边的小矮桌上摆了套白釉茶具,紫泥小火炉正煮着水。

“慕……央离……”苏木槿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她安慰自己,没事,这是看到知己后激动得不能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怎能教人不激动?她盯着慕央离的琴,问出心中积攒已久的疑惑:“这西泽琴,你如何取得的?”西泽琴,出自云舟大陆颇负盛名斫琴师西泽之手,是他最为满意亦是最后一张琴,因此以他的名字命名。

慕央离瞧了眼紫泥小火炉,水还未开,言简意赅道:“一首曲子。”

“方才那首?”得他点头,苏木槿了然,思起七年前的一桩事:西泽制出西泽琴后,苦于它无主人,便放出消息说谁若能弹出令他流泪的曲子,就把琴赠与那人;消息一经传出,求琴者无数,其中也包括云筝师傅,但都败给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子。不晓得过程如何,反正从那以后,西泽发誓再不制琴,并把其它未出售的琴给砸了个稀巴烂后拎着包袱隐居去了。

细想下来,难不成那小子是慕央离?苏木槿大感惭愧……“可否借我瞧瞧?”

慕央离爽快地把琴给她,苏木槿小心翼翼接过,终于有幸目睹这西泽琴了,心肝那个跳啊……这琴材质很轻,琴身为红褐色,无一丝一毫图纹,散发出淡淡的紫檀香;琴弦是难得一见的雪蚕丝,她轻拂弦丝,音韵浑然天成,长而不绝。苏木槿蹭到他身旁坐下,好奇道:“那稚气未脱的小子是你?……不对,是那个让西泽砸琴隐居的人是你?”

“算不得是我让他砸琴,这曲子一出,他号啕大哭,说是想起久未相见的父老乡亲、昔日故友。哀莫大于心痛,几张琴算不了什么,当下就砸了,他擦了把眼泪后,说要回故乡,再不制琴……”慕央离把琴放在一边,提起瓷壶烫杯。

苏木槿再蹭过去些:“存留的琴是不是只有西泽、绕云、清影、索何?”

“嗯,绕云在曲丘国浅镜公主那,索何在乐师皇甫恪手中,至于清影,下落不明,”慕央离道出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来:“世人只知西泽是斫琴师,实则不然,知道铸剑师曲清何么,那人亦是他。西泽是隐居了不错,但曲清何可从未隐居,听说他近来又铸了把好剑。”

“啊?!”苏木槿诧异,曲清何是最好的铸剑师,经他手的名剑不在少数,但他这人性格古怪,全凭心情行事。她不晓得的是西泽琴内有乾坤,隐有剑和暗器,皆为西泽最满意的作品;慕央离偶尔会把琴交予他修整,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倒让两人有了些交情。

“喝不喝?”慕央离握着茶杯,细闻,轻吹,抿了一口。

苏木槿“嗯”了声,端过来喝着,唇齿留香,倒是好茶。

“方才的曲子是你俩合奏的?”凤池难得文雅的说了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苏木槿抬头一瞧,长鱼景他们同大白已出了来,船舱中的一些人好奇地探头看他们,其中有个人较突兀,他眼射寒星,鹰勾鼻,神色阴沉,似乎压抑着怒气。“那人很奇怪……”她想了想:“他的装扮像是商人,却又有欲盖弥彰的感觉……”

凤池一喜:“高陵苍还真出现了,倒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恐怕他气得不轻。”

韩落衣道:“为什么?”

“高陵苍同他哥哥不和,又曾见阿离与他哥哥一道,有过一面之缘,他人狐疑不定,心中肯认为阿离是他哥哥派来监视他的……”凤池解释着,瞧高陵苍正和他的婢女说着什么。

长鱼景做到苏木槿旁边,喝着茶,不解道:“兄弟不和会如此?”他一直不大相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因某些利益而反目成仇、挥刀相向。

凤池瞥了他一眼,想长篇大论同他讲讲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时,那婢女走过来,躬身道:“奴婢家公子瞻仰各位的才气,想请各位小酌几杯,不知可否赏脸?”

“我去吧。”凤池颌首。

“公子请……”

高陵苍满是笑容地起身,见只有凤池一人,笑意顿消,勉强道:“在下郍丹人,来澹台做些小生意,看各位气宇轩昂、才华横溢,想着结交一二,怎知只阁下一人?”

凤池恶寒,他最受不了这虚伪的客套话,“明说吧,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不是他派来的吗?既然你请我来,也不妨告诉你,确实。”

“还真是如此,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为他卖命?”高陵苍神情一冷。

凤池顺着他的话:“那与你无关”,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停留,这人忒狐疑,反倒会坏事,也不好好想想,若真是他哥哥派来的,怎会这般明目张胆,自投罗网呢。他走出隔间,笑容灿烂。

“你……”高陵苍手握成拳,青筋暴跳,对一边侍立的婢女吩咐了句话,讥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船靠岸,几人一狼下了船,需得穿过一片树林,才算到达洛城。

高陵苍带着婢女经过他们面前时笑得意味深长,令人觉得毛骨悚然,韩落衣起了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往长鱼景身旁靠了靠。

僻静小道,树木浓密,,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哗”的一声,窜出十几个持刀的黑衣人。

大白长嗥一声,水濛濛的大眼满是警惕;苏木槿愣了一愣,略一思索,瞬间明白这黑衣人定当是高陵苍埋伏的,难怪慕央离说走慢些,直到剩下他们几人。她欲到长鱼景身后避避风头,瞧见韩落衣紧揪他的衣服,只好作罢,从地上捡了根树枝以作防身,她虽不会武功,但一些基本的防身术还是会的。又捡了根粗大的树枝递给长鱼景。

凤池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那鞭子布满鳞片,泛出黑亮的光泽,末端带有倒刺。原来他腰间一直绑着的怪异东西是长鞭啊。

慕央离把琴交给苏木槿抱着,说道:“站我身后,别动。”苏木槿见他没有武器,要把手里的树枝给他,一见那树枝过于细小,伤人的威力应该很弱,就想着扔掉再捡一根,慕央离却接过:“这根足矣。”

随着领头的黑衣人一句“上”,顿时打了起来,黑衣人刀刀用足力道,显然是下了杀令。长鱼景护着韩落衣,一根树枝游刃有余;凤池的长鞭一甩一卷间,带飞一个黑衣人,末端的倒刺勾出些血肉;大白一扑,张口就咬;慕央离从容不迫,小树枝在他手中仿若游龙,专击对方要害。

一个黑衣人倒在苏木槿身后,未死,悄悄然站起来,欲给她一刀,慕央离惊觉,眼神一凛,旋身抱过她;大白飞扑上去,咬向他的脖子,毙命。

转瞬间,黑衣人躺了一地,韩落衣脸色苍白,一把抱住长鱼景,身子有些抖,长鱼景见她的样子,低声道:“没事了。”她心下一安,要说句什么,却被凤池打断了,他收好鞭子,拉开韩落衣,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男女授受不亲……”长鱼景恍然大悟,退开了几步。

不知何故,苏木槿感觉在有慕央离在旁边甚为安心,这等血腥场面并不觉得怕,“很奇怪,你出手的时候身上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明明与你的气质不相符,但又出奇的合适……”

“哦?你害怕了?”

“没有,不是害怕,是……”她歪着头认真想着,不晓得该怎么说。

慕央离温言道:“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此番折腾,大家略有疲累,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赶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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