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原因说，还是不敢说？”宋北因微笑着将手中的水果放在一旁，又将水果刀放在离病床较远的地方。

“我有什么不敢说？”宋季城转过眼来，死瞪着她：“宋北因，我说过了，你别自命清高！别把自己当根葱……”

“是我太把自己当根葱，还是你和童敏两人太把我当回事？自从我进了宋家后，最开始你是什么都不懂，可偏偏何漫妮却将我和宋清视做眼中钉肉中刺！是你教你这样对我，还是你自己听到了什么，所以才开始排斥我？”说到这里，宋北因忽然停了一停，抬眼道：“或者，你是怕我？”

“呵呵！笑话！我怕你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宋季城冷声笑着，却是不看宋北因，而只是盯着天花板，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我来说。”宋北因淡然的看着她：“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的，就好比你从来引以为傲的的结发妻子童敏，她才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她才是破坏别人爱情，终结别人幸福，利用权势与金钱来夺取婚姻及家庭的强盗。”

宋季城目光一颤，陡然转过眼来，狠狠的看着他：“你闭嘴！”

宋北因面无惧色，继续淡淡道：“而你，从头至尾都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怪就怪在我母亲识人不清，被你反过来倒打一耙，而你偏偏不觉得羞耻反而引以为荣，你这么做，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得很。”

宋季城微微皱起眉，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直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宋北因的一切。

“你是我的父亲，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站在对立面，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给我一丝暖意，你总是固执的认为，是我和妈妈破坏了你和童敏相守，但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

“包括之后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虽然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但是我一一忍受，何况那时候我并不确定，究竟是我妈妈做错了，还是童敏做错了，我忍气吞声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但我怎么也无法想到，你宋季城会狠毒到如此地步……”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未进过宋家，更宁愿根本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和你无论之间是怎样的处境，可父女之情终究是有，可你冷漠到这么让人心寒的地步。”

宋北因说完这些，便转开头，望着窗外的斜阳，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感慨，嘴边却翘着一抹微笑，仿佛之前的那一切一切，对她来说，都已是过眼云烟，不过偶被提起，却即便是提起，也已经撼动不到她的心榭。

“所以呢？你今天是来找我算帐的么？”宋季城满眼得意的冷笑。

“你看我像是来找你算帐的样子吗？”宋北因轻笑：“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想你也已经不必再跟我这样高傲下去，说一句你当初说过的话，我们不看过往，不望将来，只看现在，究竟是谁过的更自在？这是你说过的话，今天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山不转水转，终究，需要遭到报应的不是我，而是你，宋季城。”

宋季城忽然转过头，目不转盯的直盯着宋北因：“我真是后悔。”

“后悔当初只是让那些人轮?奸你，而不是让他们直接杀了你！是我太仁慈了！”

“你仁慈？是你仁慈？还是你觉得你没玩够？想要看我生不如死的样子，想要多折磨我几年？”宋北因淡笑。

宋季城募地瞪着他：“不管你怎么说！宋北因，现在我是失败了，但我不是败在你手上！如果没有梁景生，你这辈子都不会翻身！”

“如果没有梁景生？”宋北因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如果你没有我母亲，你以为你前边这二十几年，嚣张得起来吗？”

宋季城深呼吸一口气，却是被堵的说不出话，更是诧异的看着宋北因始终淡然的脸色。

“知道我今天来，是想做什么吗？”宋北因轻轻说着：“我不是来看你的笑话，也不是来你面前章显自己如今的温馨幸福，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那个心高气傲天不怕地不怕的宋季城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很早之前就想到，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忍受不了这样的憋屈而宁愿一死。可是宋季城，你真的以为你这辈子活的很好，做的一切都有属于你的理由吗？包括，现在的自杀？”

“你什么时候想过别人，你觉得自杀是一种勇气，即使是死也死的光彩吗？”

“你的眼里什么时候有过别人？你的一言一行，每一样都是为了你自己。不过我也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你把这八个字也实施的太彻底，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究竟有多傻……”

“宋北因！”宋季城浑身颤抖的瞪着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听说你企图自杀后，就直接过来看看，谁知道，你还是死性不改，这样的你，和以前的你又有什么区别？”

宋北因笑着说：“记不记得有一次你从北边的军区回来，只是随便买了几样小礼物，并没有特意带给我，因为我在你的心里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但好歹是过年了，买了些小礼物，就回来发给家里的孩子们玩玩，可是你，见到宋茜之后就全部给了她。”

“其实你的这种举动，哪一个大人都不会这么做的明显的，但偏偏你是这样，那一刻我才知我在你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其实宋季城，这么多年，你的每一个手段都幼稚到可以，就像你教给宋茜的那些，都幼稚的可笑，你真的以为自己很聪明吗？还是真的天真到这种地步？”

说到这里，宋北因站起身，背对着她，走到对面的窗前，望着窗外，平静的说：“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企图自杀还有另一个目的？”

宋季城目光闪烁，并不说话，只是瞪着宋北因的背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她从来都不认识的怪物。

在宋季城的世界里，宋北因从小就是忍气吞声，虽然他知道宋北因其实很聪明，但没想到宋北因能将她看透到这种地步，甚至，他现在所行的每一步，都被看透了……

“现在我和景生都在这里，你暗中联系的当初与徐立民有关的那些党羽，都已经被监视了，没有任何人能靠近这家医院，也没有任何未经允许的人可以靠近你，如果你想减刑，最好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好好表现，而不是企图叫人暗中帮你做些什么，都已经到了今天，你还是不知悔改么？”

宋北因回过身，看着她：“人，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之分，谁生来都不是坏人，而每一个能下狠心做出狠毒之事的人，无一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和那些冠冕堂皇自私的目的而去做，总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觉得是谁谁谁欠了你的，是谁谁谁活该，宋家现在已经没了，你还想折腾到什么地步？”

宋季城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宋北因。

“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一件事？”宋北因忽然微笑：“你的好妹妹余秋霞是我母亲生前的好姐妹，你第一次出狱就是他帮了你，现在再入狱也是她帮了不少忙。”

宋季城当即便瞪大双眼，浑身剧烈的颤抖，挣扎着要起身：“宋北因！！！你！你！你……”

忽然，他仿佛喘不上气来，整个人在病床上剧烈的抽搐，宋北因淡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走到门边，打开门朝外看了一眼门外的那两个女警：“叫医生过来。”

那两个女警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再又转头朝里边看看，看见宋季城的状况，其中一个人才去迅速叫医生。

五分钟后，一位医生和两名护士在病床前观察宋季城的状况，并且给他打了镇定剂，宋北因站在窗边，安静的看着那边的方向。

这时，病房的门前走进两个人，走在前边的是梁景生，后边跟着一位看起来像是c市监狱部门的管理人员，两人本来是在交谈，在走进门后，梁景生只看了一眼病床那边的情况，便转眸看向宋北因，之后缓步走来。

“怎么回事？”

“被我说的几句实话刺激到了，情绪太激动。”宋北因坦然相告，目光如水，接着低声道：“可能，他从来都不认识真正的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