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找人
叶留山将图册研究了一遍,先去便利店买了一盒金枪鱼寿司外带,然后走出了机场。
往嘴巴里塞了一块可爱的寿司,唔,真不错!怪不得薄安生这厮这么爱吃鱼!
她美美地咬了两块,然后打开包来准备给薄安生打电话。
嗯,给姑姑打,还是直接给他打呢?
是要直接去医院吗?
她眯眯眼,在包里掏手机。
咦?她手机呢?
小脸突然煞白,不会这么倒霉吧!叶留山将包里的东西都抖了出来,来回翻了几遍,手机没了!?
不带这么玩儿她的吧!
天大地大,无电话寸步难行啊!
怎么办?怎么办?她瞬间脑子闪过一道白光,然后把包包收拾好进了一家咖啡店要一杯热牛奶喝起来,悲愤欲绝,她将寿司吃光光,然后趴在桌子上冥想……
望着落地窗外来来去去的人们,几乎都是结伴而行,她突然还是有点伤感,唉,先找个酒店睡觉吧!然后再打电话好了。
与此同时,楚峥硬着头皮杵在病房里,一脸哀婉。
老板此时动了大肝火,额角的纱布都差点被拽掉了,白净净的脸上飞了两朵红云,那绝不是害羞,多半是愤懑!
楚峥抿了抿嘴唇,终于开口,“叶小姐肯定是知道您住这里的,叫了出租车就没问题。”
楚峥好不容易一番安抚,薄安生却丝毫不领情。
“她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这也叫没问题吗!”薄安生在窗前走了一圈,看着楼底来来往往的人潮,心头更加窝火。
“按时间算,她早该到了,却不接电话,难不成是为了给我surprise?”薄安生说完哼了两声。若不是梅姨嘴巴快,他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好一个叶留山!
楚峥偷偷飞了两眼,老板英明。
希望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给我备车。”
“老板,还不能出院,您的——”楚峥继续逆流而上,却遭薄安生一记狠狠的瞪眼,他这才闭了嘴。
“我去备车。”楚峥说完抬腿往门外去,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瞟了老板一眼,“您就这样出去?”
一身病号服,虽然穿在身上仍是貌若谪仙,但毕竟是医院专用。
薄安生不理他,重重“嗯”了一声。
楚峥回头继续走,一会儿后又转了身,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老板,这车我给您开吧?”
“……”薄安生按了按额角,妥协道:“只要快,什么都行。”
楚峥如蒙大赦,这才开门出去。
沿着机场外走了一段,到了外环,叶留山才上了出租车。她用一口半日文半英文的语言好不容易和大叔说了个明白,让他载到最近的酒店下榻。这时候她才悲哀地发现,会讲英语也没用,人家可不像我们一样拼了命在考四六级,根本就是难以沟通啊。
车外的景物飞速地移动,高楼大厦林立,硬金属质感的颜色遮住了视野。
她窝在后座上,心里揣着一点害怕。
车子打了个弯,附近应该是一条商业街区,虽然才是下午,但人已经很多。
“STOP!”她突然叫停了出租车,车子紧急停下来,吱呀一声刺耳,司机大叔有些受惊地转过身看她。
叶留山再三道歉从车上离开,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她才转身往街上走。也不记得过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周遭的店面都亮起了灯,暖黄色的。她裹紧了外套继续走,前面传来热闹的人声,她探眼一看一块碎花的黑布上面俨然绣着一个“饭”字,亲爱的中文。
叶留山慕名走进了饭堂,里面都是一张张麦芽糖色的栗木桌子,分不清是西洋还是东洋风格,堂内都是攒动的人影,一盏盏花木等挂在柱子上,很是温馨。
她找了张高脚木凳坐下,随即有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
“谢谢。”她眯眯眼,用生涩的日文说。
菜单是一张桃形的麻布,不同颜色的碎花布缝在上面,然后菜品就绣在碎花小布上,可爱极了。
可惜,叶留山从头到尾扫了几遍,只认得几个中文字,可爱的胖胖的繁体。
她笑了笑,拿手指戳了戳那个饭,又要了一份汤羹。后来她才知道那家店最有名的招牌就是这个用新米做的乌鱼子炖饭。
吃完饭从店里出来,外面已经全黑。
叶留山打了个喷嚏,有点欲哭无泪,一下被美食诱惑,这会子天黑了才知道害怕。
她转而又安慰自己,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街上大多是手牵手的情侣,要么就是同事搭伙,叶留山朝马路上走,眼前黑漆漆的,耳边响起了振聋发聩的音乐,她循着声音看去,路的尽头搭了个台子,一时五光十色,迷人眼。
舞台上站了四个人,主唱,吉他手,贝斯手,鼓手,各个打扮得扎眼,很容易就发现他们。台下拥了一群人,其狂热程度不亚于某些当红明星的粉丝,尖叫声此起彼伏,主唱握着麦即刻开始他的表演。
往前再走一段,四周都安静了,唯有马路上传来的嗡嗡的声响,有点麻。
眼前是一小巷,突然有阴森森的风吹过来,叶留山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她刚预备绕路离开,不想耳朵尖,她一下顿住了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也适时停住。
手指头绞在一起,背上硬生生被逼出了汗,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头天就能遇到猥琐大叔!?
整个脑子都处于一种高强度的紧绷状态,嗡嗡地响,直把眼睛都逼红了。
她紧紧合上眼睛,听着身后再度响起的脚步声,皮鞋打在石子路上嗒嗒出声,她脚都移不动了,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恐慌,恐慌。
各种惊悚的画面在脑子里打转,午夜凶铃都在脑子里炸开锅了,哎呀呀,平时在宿舍没事不肯早睡非得搞点恐怖主义,这下全现世报了!
“呵。”男人低沉的笑声似乎就贴在耳朵上。
叶留山彻底僵住了。
啪嗒,眼泪水砸了出来,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没那么勇敢。她其实好怕,好怕。她好希望薄安生能出现在她眼前,她以后肯定听话。
可是他不在,他不会来,他连自己在东京都不知道。
叶留山猛地摇头,肩膀终究被人搭上。
肩膀颤抖了一下,她终于爆发出来,“啊啊啊!!!”
身后的男人苦笑着捂住耳朵,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嗨!是我!”
“是我!”
他又喊了一声,用了更大的力气,才把叶留山的魔音压下去。
喉咙有点痒,叶留山傻愣愣地盯着巴着她肩膀的那只细长的手。
男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说:“不认识我啦?”
他看着叶留山那张涕泗流的面孔,有些无奈,“SUMMER?一点也不记得了?”他单手理了理额前的几根碎发,不得不黯然,自打他进了机组万人迷三年不倒,如今做到副机长,人气自然只增不减。这被晾着倒是第一次,还让人受了惊吓了!
他笑着弯腰做了个道歉礼,很欧式。
叶留山这会子彻底呆住了,随手擦了擦眼睛,慨叹:“天不弃我。”
“……”
所谓不吓不相识。叶留山莫名其妙地和机长大人交了个临时朋友,说白了就是互相搭伙逛街。
两人重新跟着人声走,舞台下聚集了多一倍的观众,尖叫声足够震撼的。叶留山在这轰隆隆的外景中跟着SUMMER挤进了人群,心脏被震得发颤,SUMMER突然低头到她耳边喊话:“《BLACKSTONE》是这首的名字!”
在混乱的人声音乐下,他的声音不甚清晰,但这歌听在心里确实足够令人沸腾。
她笑着用力点了点头,“好听!”
SUMMER也咧嘴一笑,似乎只是个大男孩,而非一位严正以待的副机长。
歌声渐渐低沉下去了,却又分明未断,更有一种紧张爆破的转机让人不禁屏住呼吸。
台下有人开始献花,SUMMER朝她笑了笑往外走。
叶留山还没来得及喊他,这人已经找不到了。
没过一会,SUMMER这个高个子又从人群里逃了进来,手里拿了一朵玫瑰,是暗红色的,不放到眼前根本看不出的颜色。
SUMMER拉着她往前去,她以为是他要献花也就随着一起去了,顺便还可以近距离欣赏一下明星的风采。
远看上去舞台并不高,可这会子叶留山到了跟前才晓得这台子已经超过了她的肩膀,不像SUMMER那么游刃有余,还差着高高的一大截。
SUMMER朝着台上用力地挥手,叶留山还一个劲地想笑,到后来她却笑不出了,因为那位黑发修长的主唱朝他们走了过来,声音被渐渐地拉平,似乎是个嘶哑的无底洞,他手里的麦还紧紧握着,中指上的银灰色金属戒指闪了一下。
叶留山瞬间呆住了。
SUMMER在喊日文,他和主唱的手在空气中迅速地一拍而过,然后那朵暗色的玫瑰到了那个陌生男人手里。
叶留山浑然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不得不哀叹没文化真可怕。
可是接下来的情节发展又让她不得不咋舌,没文化其实也不可怕,还会有些莫名的惊喜!
比如现在,那朵暗色玫瑰到了她手里,那位主唱就站在她跟前,就在舞台上和她却只是一臂的距离,然后他屈膝蹲下,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她还戴着帽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