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珠子瞪得滚圆，她回道：“他是我。”

“什么？”他又走近了几分，旋墨盯着纸上的照片，问。

叶留山深吸了两口气，答：“哥哥，他是我哥哥，你为什么查他？”她的手指已经攥得很紧，恨不得要在纸上抠出个洞，才能把这种压抑的感觉减轻。

猝不及防的，薄安生右手一抬一落，纸轻易被他夺到手里，还没等叶留山反应过来，刺啦一声响，薄安生已经把纸撕碎了，他将碎纸拢成一团丢回纸篓，懒散地开口：“你可以走了。”

叶留山的嘴巴还半张着，简直不能理顺自己的思维，薄安生在发神经吗！

她看着薄安生走远的背影，心里压抑的怒火悲伤就更甚，她忍着没让眼泪水掉下来，正准备弯腰去将碎纸捡回来，那道冷冽的目光却突然转过来对着她，“我屋里的东西别碰。”

叶留山的指尖发颤，她弯着腰的动作很僵硬，嘴唇有些发白。

“他是我……”

薄安生打断她，兀自在长椅上坐下，说：“我知道那是你哥哥，但这是我出钱雇人找来的东西，并不属于你。”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凉薄无比，叶留山仰脸看着他睥睨的神色只觉得心都绞紧了，快把她闷死！

这或许才是他的真面目，冷到让人死心，冷到让人觉得卑微到尘埃里。

她张嘴，吐出来的话艰涩，“你会不会伤害他？”

他合上平板电脑，指尖敲着桌面，深深地看着她。

叶留山曲了曲手指，最终直起身子，在他紧凑的目光下离开。

国庆很快过去，舍友们回来的时候气场都很高，只有叶留山一个蔫巴巴的，跟她说什么都提不起劲。

关若糖最先发觉这个问题，不过她是看最近没表哥的动静才发觉事情不对头的，按理来说，这表哥一个礼拜总会来看望一次的，最近是例外，两个礼拜过去，音讯全无。

叶留山也只字不提，她们就更加不好问了。

自那天回来，叶留山发了疯似的冲进医学楼，把辅导员活生生吓了一大跳。那天是放假的，老师是因为有课题研究才留在实验室，午间刚和几个老师吃完饭在办公室休息。

她严正以待地听老师说完，脚趾头都麻木了，但那张纸上的是事实，叶翰远已经退学！

她满脑子的疑惑和震惊，他竟然早就离开S大了！而她完全不知道，还傻傻地以为他和她在一个系，只不过他在外学习的时间多罢了。他一边不能在专业课上挂红灯，一边还要学习厨艺，看那么多料理书，很忙的。

这几天上课都浑浑噩噩的，叶留山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东西，她萌生出一个念头，叶翰远不在这里了，她还留在这里干吗？

她闷声不啃地坐在实验室里，福尔马林的味道很刺鼻，她头一次觉得恶心。十月的天还是很热，解剖老师拿着镊子在大体标本上指指画画，宽大的白色衣袍带着风。

“叶留山！”

叶留山恍若未闻，支着下巴在神游，关若糖给她使了半天眼色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最终踢了一脚上去。

小腿一疼，叶留山回神过来，完全没看见被学生簇拥着讲得口若悬河的实验老师，她朝关若糖瞪了一眼，“神经！”

老师收回宽大的衣袖，拿着镊子将一根粗粗的线状物挑了起来，“对！这就是迷走神经！它位于……”

关若糖彻底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