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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狱中生活

我被按时送进了监狱,进去的时候因为有部分东西是不能带的,都扣下来了,然后我一声的囚服,只带着部分简单的洗漱用品,就那么进去了。

十二人寝、统一的服装、每天朝五晚九的生活规律、偶尔还能去放下风、每天都要按时完成任务。这样的生活,让我有一种学生时代的挫折,只是当我们的任务不再是学习,而是上工织毛衣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让我有点儿啼笑皆非。

每个月都有一次探视的机会,佑走的时候,答应我说以后每个月的探视,他都会来,不管多忙都会来。还说,会带着小白和外婆一起来……

我连忙摆手,“带外婆来还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太频繁,毕竟老人家。每次探视才二十分钟的时间,外婆这么大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小白的话,能不带来就不带来吧,我不希望小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妈,丢人……我不怕丢人,但是我怕孩子将来有阴影。”

佑叹了一口气,道,“好,那听你的。”

进去的第一天,我知道在这边每天都要织毛衣的时候,我脑子有点儿懵。就我这种手残党,还织毛衣,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吧……

但是几个月后,我也就习惯了,基本每天都能跟上进度了,而且还能空闲一点时间去看书。

我想,如果监狱生活是这样的话,或许还是不错的。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睡我上铺的玲姐总会白我一眼,“妹子你是脑子短路了吧?”

我笑笑,“因为过过非人的生活,所以我觉得这儿还凑合,还能过。”因为曾经的生活生不如死,所以我觉得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只要没有人天天算计着阴谋之类的,我都能好好儿的活下去。

七年,其实不是很久,何况我在这儿还时常写点儿东西,偶尔还能加一加分。我想,争取减刑也没有那么困难的。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吧。

在这儿的人,每天都盼着出去,因为这儿的生活太单调枯燥,枯燥得墙头都快长草了。每隔一段时间,也有人寻死觅活,但是狱警可不是闲着的,如果犯人在这里出了事情的话,他们都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所以,寻死觅活的人,基本都死不了,到头来还要接受一大堆的思想教育,关小黑屋什么的。如果不是受了比较大的刺激的话,一般也是没人会去自杀之类的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有外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样的生活蛮好。可是监狱里其实偶尔还是会有争吵,因为太无聊,打架又会被惩罚,所以撕逼成了大家唯一的发泄方式了。

我渐渐地开始懂得,为什么在这监狱里会有人寻死觅活,因为真的太无聊了,而且管理太丧心病狂了,丧心病狂到你上厕所的时间都是规定好了的,过时不候。

长时间低头干活儿,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小毛病,浑身泛酸是简单的。好在我的身体还可以,在这监狱里基本没有得过什么大毛病,连感冒的次数都是少的。

看书也是偶尔的,但是基本来说,看书的时间很少。即使少,一本《基督山伯爵》,还是被我翻了至少五遍。因为这儿的书也不是很多,其余的书我不是很感兴趣,就只能翻同一本书翻到自己都反胃。

就这样过了三年,这年五月,离探视的日子还有三天,我开始每天都变得异常兴奋。往常的我,虽然在每次探监的时候,都很开心,但是却没有这样激动得睡不着的时候。

恰巧探监的时间久定在最后一天,而最后一天,我是怎么都不会记错的,是小白的生日。

前两年,小白都很小,基本都只能咿咿呀呀的喊几声妈妈,而狱警又太严厉,有的时候我祈求,说能不能让我摸一下小白的手,狱警都不允许。

这天一大早,我和玲姐就已经在排队等候了。每个月玲姐的老公也会来看她,玲姐比我大了二十多岁,孩子都已经很大了。玲姐进监狱的原因,其实说起来很无奈,玲姐当年儿子要读大学,但是玲姐没钱,老公又是个瘸子,没有多少劳动力。

眼看着大学就要报名的时候,钱还差了很多没凑上,玲姐也是着了急。原本干着出租车司机的玲姐,打起了抢劫的主意,她抢的一般都是一些学生妹,因为这些人没有多少能力还手,但是身上又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儿钱。

前几次得心应手,眼看着钱就要凑齐了,被抓住了。也只怪玲姐运气不好,碰上的那俩妹子警觉高,老老实实的交了钱,然后记住了车牌号和玲姐的模样,报了警。

抢劫的罪名比较严重,加上玲姐抢了好几次,算下来其实刑罚也上了十年。最搞笑的是,到最后儿子报道交学费,跟学校申请了延迟、半工半学,上学的钱是后来自己攒起来的。玲姐无奈的苦笑,“早知道我也就不瞎白忙活这遭儿了。”

我想其实个中辛酸,其实玲姐讲述得不足十分之一吧,如果不是逼急了,谁会想着去抢劫呢。

“这次又是你哥来看你?”玲姐问道,“弯弯啊,其实我看你那哥哥,不是你亲哥吧,是情郎哥哥还差不多吧……”玲姐说话的时候,一双大牛眼喜欢盯着别人看,仿佛要把人看穿了一样,让我感觉怪不自在的。

“呃,不是亲哥哥,但是也差不多啦,毕竟从小是被他养大的。”我觉得我的脸有点儿发烫,如果我和佑没什么,我反而会开几句玩笑,可是事实就是我和佑其实不那么清白的。

玲姐一脸八卦的表情,“哟哟哟,还只是被他养大的而已,我看呐,其实是娃娃亲吧……”

“玲姐你瞎说什么……”我觉得我的脖子根都开始发烫了。

“玲姐我是过来人,我明白的,你呀,就是太年轻了,所以挂不住脸子。如果那个小哥儿对你不是有意思的话,犯得着每个月都来看你吗?我儿子还是我生的我养大的呢,也不见得每个月来看我!”玲姐白了我一眼,这么说道。

每个月会按时来看玲姐的,的确是只有玲姐的那个瘸子老公,她儿子虽然孝顺,但是毕竟参加工作了,如果撞到了放假的日子是探望日,才会来看玲姐,不然的话就是托他爸录一小段视频,隔着钢化玻璃,放给玲姐看。

“呃,不好说,解释不清……”最后我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我和玲姐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着,眼看着我们前面的一拨进去了,马上就轮到我们这一拨了,我也忍不住开始激动了。“玲姐,其实今天来的不止我哥,我女儿也会来。这个月我女儿生日,所以我女儿也会来。”

说起小白,我就忍不住激动,就像是玲姐说起她老公和儿子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激动一样。

玲姐的那老公长得微微有点儿显老,应该是愁的吧,而且很瘦,虽然我只在和玲姐一起探视的时候见过一两次,但是还是不难记住,因为她老公长得太消瘦了,看着让人觉得似乎是膈着骨头了的感觉。

我们俩一路叽叽喳喳的,直到看到一拨儿人出来,狱警说,“第七批可以进去了。”我和玲姐激动得互相抓着手,玲姐对我说着,“你那妹子也一年不来了,看看是不是出落得水灵了?”

狱警还在喊着安静,我和玲姐都闭了嘴,两个人乐滋滋的排着队到了自己的窗口。

佑他们已经到了,隔着窗子,还有锁锁和小白。小白已经长高了很多,模样也出落得愈发精致了,那双眸子,愈发的像苏一航了。

我的眼睛禁不住有点儿酸,但是在狱警面前,我知道我不能哭,不然的话情绪太激动,该被带走的。所以我强忍着满眸子的泪花,挤出一张笑脸,冲着佑和锁锁点点头。

锁锁只是抿着嘴巴微笑,看着我,说道,“涵涵都好高了,小白也这么高了,涵涵可等着你这个干妈到时候给牵线,把小白许了他做媳妇儿呢。”涵涵是锁锁的儿子小名儿。

我笑了笑,答应着,“好。”

佑抱着小白,轻轻地摇了她一下,“小白,天天念叨着要见妈妈,现在看见妈妈了,还不赶快叫人?”

苏白愣愣的看着我,水灵灵的眸子眨呀眨,看着更像苏一航了。只不过,比起苏一航,眸子里多了一分女孩儿家的柔美和灵动,多了一分孩童的天真少了一分深邃。

“小白,妈妈好想你……生日没能陪小白一起过,妈妈对不起小白……”我低喃着,嗓子有点儿哽咽。

但是小白似乎和我不是那么熟,只是木讷的看着我,佑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她才低喃道,“麻麻……”

这一声,让我的心都快软化了,自打小白出生,基本都没怎么叫过我,所以这一声糯糯的呼喊,是真的快要把我萌化了。泪水,再也忍不住漫了出来。

我扭头,看着旁边守着的狱警,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问道,“姐姐,我可以摸摸我孩子的手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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