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的这句吓唬，倒是起了点作用，沈培方当然也知道，他现在的同事都是超级战士，只有他一个普通人，之前在这个位置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区偏远地区支教去了的方局，今天他来坐这个位置，又岂能不会如坐针毡？

沈培方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不过出于好奇还是问道：“我坐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王教授，到底什么级别的人物，居然会涉及到如此深的行动计划？”

张启皱了皱眉，也不大知道该怎么说了，斟酌了一下才说道：“级别啊，跟风子龙差不多。”

“那他们俩谁领导谁？”沈培方几乎是脱口而出。

张启瞥了沈培方一眼，知道这个问题才是真正困扰他的，至于说级别，那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说法而已，他好奇的是，为什么会是一个编外人员给他发命令。

张启笑了，看着沈培方说道：“刚刚告诉完你，小心不要行差踏错，你就开始了哈。”

沈培方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反倒变得更加严肃的问道：“难道说那个王教授就是一个巨大的黑幕？”

“如果你能把他研究明白了，那么所有的黑幕都不是黑幕，不过我要警告你的是，”张启深深地看了沈培方一眼，然后顿了好久说道：“我最后见到方局的时候，就是方局和王教授正面交锋的时候，我不希望你……懂吧。”

张启没有把话说透，但是他相信沈培方已经明白了。

沈培方点点头，然后又挠了挠头，说道：“王教授这个人背景巨大，而且能力非凡，我相信风子龙风科长本人都不知道王教授交给我的任务是什么，不然当时情况紧急他一定会打电话来催促我，多谢你的提点，我现在明白多了。”

沈培方不是一个傻子，稍加地提点，他就已经明白了里面的问题所在，这个王教授，是一个绝对不能小看的男人。

张启想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沈培方说道：“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吗？”

沈培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猎杀王教授。”

张启蓦然发现沈培方嘴角一阵抽搐，紧接着他开始皱眉：“你不是说王教授是一个大BOSS吗？你描绘了这么一大圈烘托出王教授多么厉害，然后你告诉我王教授叫我帮助你杀了他自己？你特么知道这有多么的荒唐吗？”

“事实就是这样，王教授叫我们杀死王教授。”张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现在开始觉得你不怎么聪明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你没问。”

沈培方愣了愣，然后环顾周围说道：“我是不是应该问，既然王教授要杀死他自己，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西宁？”

张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我们来西宁杀死的，不是那个在北京的王教授？”沈培方闪烁着目光说道。

张启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你说的原来是另一个王教授啊，我勒个去，你都吓死我了，我说事情不能这么诡异啊！”沈培方差点儿跳起来，心中的一大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张启是真心没有想到这货居然会这么绕过去，不过想想也对，没有人会相信克隆这事儿，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会派另一个人去另一个城市杀死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以前还是一起共事过的。

张启想了想，嘴角泛起一个恶作剧一样的笑容，将之前德国校长的扔在桌子上的照片丢给了沈培方。

沈培方看到之后就真的跳起来了，他瞪圆了眼睛去看这个照片，过了许久还是一脸的震惊，他无法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过了大概有足足一分钟的时间，他的另一只脚才落地，从惊恐的目光到怀疑，最后终归进入了平静的状态。

这个过程里，张启都没有说话。

沈培方过了许久，重新回到了座椅上，盯了那个照片半天，才小声说道：“不光是姓氏一样，长得也是很像啊，是不是王教授本人的双胞胎吗？”

人啊，当面对和自己世界观完全不同的事情时，都会主动地想要用自己认识到的世界观里的规则去强行套，哪怕看起来再不合理。

沈培方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

张启笑了，看了看沈培方说道：“你觉得他们是双胞胎？”

张启的质问是有效的，沈培方挠了挠眉毛，似乎是感觉自己的脑细胞烧的有点不够用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啊，也……不对，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应该这么像吧，但如果不是双胞胎……是一个人的话，这气质完全不同，这个企业家，那个是医学家，切，呵，呵呵，肯定不是一个人，但是也……不是双胞胎。”

沈培方已经完全完全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了。

“确信不是双胞胎？”张启努力忍住笑。

“不是，确信不是。”沈培方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启，“你看脸上的所有细节，虽然我在首都看到王教授只一眼，但是以我的能力还是能够将细节全部刻画出来的。从这上面分析可以看出，他们的面部细节部分几乎完全相同，这双胞胎不可能做到的，细致如一个人，甚至让我想到了这个王教授会不会是一个超级间谍。”

“会不会是呢？”张启想了想，自己似乎还真的没有朝这个方向想过。

“不会，就算是超级间谍，也做不到的，”沈培方将照片交还给张启，一脸严肃的说道：“北京的王教授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脑科医生，因为我质疑过他的身份，所以调查了他，他曾经在首都医院评过敬业奖，还有很多科学贡献，虽然不算多，但是也可以算是国内出类拔萃的脑壳医学的大师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时间去跑到西宁伪装成一个成功人士的样子拍一张照片呢，你要知道，想要拥有这种成功人士的气度，是需要经过长时间磨合的，这不是一人随便摆拍能够摆出来的效果。”

“所以他们是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却长得一模一样？”张启总结了沈培方的论点。

沈培方没有否认，他的大脑处于抽离状态，抓过手机翻查了一下，更加严肃地说道：“我找到了这栋楼，这是西宁地标建筑，这是西宁拍的，你要来西宁，就是想来做掉这个人的对吗？不，应该说王教授想要去做掉的，就是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吗？”

沈培方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立即明白了张启丢给他照片的意思。

张启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而是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手机来，然后也是手指在屏幕上画了画，然后放在桌子上，推给风子龙看。

风子龙这个时候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接受所有骇人听闻的消息了，但是看到这个时候，还是感觉有些震惊，看了许久才把手机给了张启，说道：“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网上居然能够查得到？他还是一个药物公司的著名董事？而且是专攻心脑血管的？！”

张启点了点头。

“卧槽，这么像的两个人，又是社会上这么出类拔萃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俩长得像？！”沈培方觉得这事儿科幻大发了。

张启耸耸肩：“这个国家有十五亿的人口，成功人士虽然少，但是也是相当一部分，而且一个活跃在大西北，一个活跃在首都，是可能会有人吃了这个王教授的药物，同时也在跟那个王教授看病，但是你觉得吃药的那个病人会知道吃药的这个董事跟他的主治医生一个长相吗？”

沈培方有点反应不过来，直楞楞的看了张启好久，给张启看得有点毛毛的，说实话，这套理论他也有点觉得不太靠谱，但是人家王教授真的是这么玩的啊。

要是换成张启，绝壁不敢玩得这么浪。

沈培方也是将信将疑，但是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沈培方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去见见这个人吧。”

“对，见肯定是要见的，只不过，得制定一个方案，现在我该告诉你的，已经都告诉你了，你也得告诉我一些事情了吧。”张启做了一个请的表情。

“我还得告诉你什么？我已经把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沈培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他还真的没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关于，风子龙的事情。”张启笑笑，“我想知道，风子龙在那十天里，都做了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沈培方深吸了口气，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说实话，你审讯工作可能做得很好，但是你撒谎的能力不强，我估计你坐在我的这个位置，也能发现你有撒谎的嫌疑。”张启笑笑，做出一个审讯者的姿态。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调查了风子龙。”沈培方展露出不悦的神色。

“因为你是一个不肯安分的人，偏偏你的上司晾了你十天，你会不好奇他在做什么吗？我不觉得你不好奇。”张启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着沈培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