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想到以上的那些，感觉到这潭水真是越来越深了，不过感到整个儿世界观开始崩塌的，不仅仅是张启，还有可怜的风清寒。

风清寒直愣愣的看着死人妖，她默默的说道：“我从未想过，我会变成他的棋子，呵呵……这个男人为了仕途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啊。”

死人妖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王教授他可能也是另有苦衷吧，你或许不知道……”

“我说的不是王教授，而是风子龙那个王八蛋！”风清寒突然喊了出来，一瞬间眼泪就决了堤，差点儿没哭出声来。

死人妖和张启同时沉默了，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都没说什么，却也都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能流的出眼泪，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张启也是没想到这个时候风清寒最恨的居然变成了风子龙，这个弯拐得有点快了，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在张启对风清寒家境的了解，印象中好像是风清寒是单亲家庭出身，父亲风子龙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和她的母亲离婚了，虽然无法了解其中的缘由，但是大概可以想象这里面的曲折，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女儿风雨飘摇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而那个时候，风子龙似乎就被雪藏了，所有的内容都是十年以后的了。

面对一个毫无养育之恩的父亲，风清寒的心中如果没有仇恨，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的母亲也没有给她过足够的温暖。

看着风清寒跪在地上，张启突然有点心疼她。不过他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能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离开，将目光透过看向远方，这种突如其来的呵护欲让张启感觉有点无所适从。死在他手里的人命已经足足有双位数了，还会对一个小姑娘动心？

张启努力将思绪一开，从缝隙看向远方，将心思都放在观察外面敌人的动向上。

张启的视角虽然狭小，但是却可以了解到周围很多必要的内容，天空中似乎已经没有直升机了，对方的部队也不在山上游荡了，这或许是一个离开这里最好的机会了，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于是他转头对死人妖说道：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张启盯着死人妖的眼睛：“我，之前是哪边的？”

在张启所有的印象中，这点是空白的，而从踏上这条路开始，记忆和所获的情报总是那么扭曲，很多东西都是如此。

从他残存的记忆里，他遇到的事情和他刚刚踏足这里的时候完全一样，包括救了受伤的死人妖，然后被张硕摧残，但是记忆在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这些记忆虽然模糊，但是却真实的很，从记忆里的行头来看，死在张启车上的很可能就是死人妖，虽然当时死掉的那个死人妖已经不能笃定穿衣风格什么的跟这个死人妖是不是一样。

当然了，张启可以假定被失忆前被放在公路上，等他压过去的那个死人妖是国际血液学研究协会的，但是为什么这次换成了风将军的人？这很显然也是说不通的才对。

那么从记忆分析，那么他面前的是个死人妖应该就是当初失忆前救下来的那个才对，那么也就是说张启应该是不属于风将军或国际血液学研究协会任何一方的才对，失忆前的张启也是独立于两个对立实力的中间人，但是死人妖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个刚刚组成的线索再次绷断了。

“我不知道啊，我最初接到任务的时候，知道是你还觉得挺有趣的，谁会找你来做这个事情，你可是初代啊，最垃圾的超级战士了。”死人妖耸耸肩，“别这么看我，我和远视眼我们俩在这条路上杀死的超级战士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估计要超过三位数了，其中包括杀死的我自己就有十来个了，但是你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条路上。”

没见过？张启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脑袋都要炸裂了。

什么叫没见过，难道说死的那个死人妖不是他，再说了她为什么要在车上装死呢？

张启完全想不明白，难道失忆前救下的那个死人妖是真的死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再次撞在了死胡同上。

“初代是什么？你又是第几代？”风清寒立即追问。

“你猜我是几代，这些都是军事机密哦。”死人妖看了看风清寒说道：“别傻了，我了解风将军的为人，他是不会真的将无辜的人带上战场的……”

“我是他的女儿。”风清寒死死盯着死人妖的眼睛说道。

眼神中，带着一种挑衅的表情。

死人妖突然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了，立即说道：“女儿？呵呵，我怎么从来没听说风将军结过婚呢？”

张启打开手机，随手在浏览器上找到以前搜索过的网页，丢给死人妖说道：“她说的没有错，风清寒确实是风子龙的女儿。”

死人妖皱着眉毛看完浏览器上的内容，这才说道：“这就更不可能了，风将军为什么要把你带上战车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教授将你绑上了战车。”

张启看着死人妖说道：“你要知道，我也是风子龙请来的人，相比于所有的事情，我想知道风子龙在这件事上到底投入了多少的力量，以及我们要去的措美镇到底有什么，还有……”

“你一个初代，想了解的东西太多了吧。”死人妖瞥了他一眼：“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外面还有敌人吗？”

死人妖这招一秒变脸让张启和风清寒都没有想到，张启并没有回答他，而他走过去看了看缝隙外面的世界，一把将伪装推开，对风清寒和张启说道：

“走吧，还等什么呢，去措美镇。”

死人妖拉着长音，好像是很不耐烦一样。

张启还没等说话呢，风清寒突然对死人妖说道：“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了，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死人妖露出一抹狠色：“爱特么去不去，老子不伺候了。”

张启并没有表示太多，只是靠在洞壁，看着死人妖一步步的离开这里，消失在了远处的山里。

张启叼着从裤兜里找出来的牙签，叼在嘴里，思考着刚刚从死人妖那里套出来的情报，说实话看起来好像挺多，实际上根本凑不成拼图，反而让这里面的谜团看起来更加扑所迷离。

就连张启他们两个人到底是王教授那边的，还是风子龙那边的，他都不知道。

张启最开始当然还是风子龙指派来的，当时风子龙救了他，这点毋庸置疑。那么接下来为什么发布任务的人就会切换成了王教授？王教授的任务又为什么和风将军的任务如此贴合？

在张启最初构建的线索当中，王教授和风将军两个人似乎是一伙儿的，但是从死人妖刚刚那一套的言论中，王教授的存在价值甚至都比不上死人妖，疯狂的王教授真的实现了克隆自己，而且克隆的数量好像还非常大，这些被复制的王教授具有高度自由度，并且彼此间似乎毫无私心，就像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一般，他为什要这么做？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如果是张启或者是其他的人，肯定接受不了。

另外，刚刚走掉的那个死人妖很显然就是张启在上海看到的那个，要知道第二天早上就算是死人妖和自己一起出发的，那么一路上也未必能拉出多么远的距离来，那么死人妖又是如何先到了青藏高原，然后被人打了一顿，对方还能算计好时间将他放在张启车子的必经之路上，等待他压过去呢？

这一切就像是设计好的一样，除非死人妖也有两个，一个在上海接应张启，一个在青藏高原挨揍，这样张启或许能够接受。

不过死人妖好像也不喜欢这样，否则他也不会特别记住自己杀了多少个“自己”。

张启想到这里，不禁感到有些坦然，至少还有一个人跟自己一样，讨厌这个世界上多一个自己。

多一个自己？

张启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谁会找你来做这个事情，你可是初代啊，最垃圾的超级战士了。”

是啊，最垃圾的超级战士，张启确实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另一个自己，似乎也没有人想要复制自己和敌人对战。

这就好玩了，难道说自己真的不是两方当中任何一方的吗？

“走吧。”风清寒在张启正脑洞到最好玩的地方时，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洞口外走去，迎着夕阳的光芒，一脸沉静的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青藏高原上的阳光是非常美好的，当阳光将风清寒彻底包围的时候，原来这个女人可以这么美丽。

张启看得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问道：“去哪儿？”

风清寒看着张启，转头的一瞬间风扬起她的脸，脸上的那份决绝和绝望中，带有一种对生死的看透。她淡然的说道：

“还能去哪儿，措美镇吧。”

张启默默地点点头，继续叼着已经快要咬没了的牙签，跟着风清寒，继续踏上这条死亡之旅。

没有人知道，这条路上还能有多少次生死考验，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只要还一息尚存，就要战斗下去，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