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露露也倒了杯酒，在边听方遇城诉说的同时，边喝了几口，柔腻的眼波微含迷离。

“遇城，你这样怎么能算和他作对呢。”她在听完后提出自己的看法，摇头微笑：“说得太严重了吧，跳槽而已，太正常的事，难道他还会把你一辈子都拴在靳世集团？这个紧箍咒你不能戴。”

“也不是正常的跳槽。”方遇城目色深抑，“我和别的员工怎么可能相同？是靳家养育我和栽培我的，现在宁远对我的确很重用，说过让我再历练几年，就提拔我到副总的位子，如今是不行，但过几年，慢慢熬，总会等到时候的。”

“但你这样不是很辛苦？”

方遇城没开口。

李露露盯着他，“你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他不会放你走呢？你跟他说，你很累了，想换个相对轻松点的工作。”

“我说过，我从小被靳家收养，也是他们栽培了我，如果我走，那根本不是跳槽，是背叛！你懂么？”方遇城的语气开始烦躁了起来。

“哎，遇城啊，你也真的是重情重义，他们栽培你，你也同样为他们做了很多事啊，难不成就一定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付出给他们？”李露露注视对方的反应，“你处于这样的位置，这样棘手的工作，每天得应付多少事，处理多少状况？你自己是知道的，而他又不给你实际的大权，实际的要职，如今你做得太多，他有时候把什么事都抛给你。”

方遇城没说什么，又仰头喝了几口酒。

李露露的语气越发柔情：“我是为你辛苦，我在旁边看着你累，又不能为你分担多少，如果你想走，我就跟你一起走，遇城，你如今的积蓄也够了，就算几年不工作都足够花销的，房子和车都有，何必让自己那么累？”

方遇城直到把一杯酒喝完，忽然又笑起来，“我们不谈这个了，好么？来，你陪我唱歌。”

李露露似乎还想劝他，方遇城已一把将她拉过去，“要不然陪我跳个舞也行，快点……”

包房内响起了近乎狂野的音乐，方遇城已潇洒又随兴的跳起来。

李露露终于没说什么，随他一起笑着，跳着，似乎很开心。

等终于跳累了，跳完了，他们就倒在包房的沙发上，房里的灯光已暗淡，昏溟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周边的轮廓。

衣服飞快地被随处抛洒开来，随后整个空间里充斥着低沉的男女喘息之声。

这一夜，李露露没回来，蒋珊珊自己独自住在公寓中。

她其实想打个电话问问对方的，但还是没打，彼此之间又不算熟，她回不回来干自己什么事了？说不定人家另有节目呢。

蒋珊珊还乐得自己一个人更轻松自在，看到这公寓的大小跟设施，她不禁有些感叹，条件是已经不错了，但跟之前住的靳宁远家的别墅相比……

她不禁回想起过去几天在别墅中逍遥的日子，心中还是比较遗憾，住过豪宅，再来住这样的公寓，人的自然习性从高到低总是会产生心理落差。

方遇城并没有带李露露回家，凌晨时分从酒吧走出，开车送她回了公寓。

李露露却也没有回公寓，而是走向在神秘的黑暗角落等候着她的另外一辆轿车。

等她坐上车，轿车开往未知的道路，左拐右转，进入了某小区。

车内开车的是个陌生男人，是个老气微胖的男司机。

终于，进入某栋小楼，等着她的人同样是个女人，一袭长裙，优雅而妩媚。

章丽芬。

李露露笑了，“章小姐每次见我都神神秘秘的转多少弯子，我都觉得不见不得人呢。”

“没办法，你也明白如今的处境，不能不分外小心。”章丽芬笑叹一声，随之拿起酒杯，“过来先喝酒吧。”

“不，我就不喝了，之前在酒吧陪方遇城喝了不少，我的酒量可不行，怕再喝会醉倒。”李露露摇头拒绝。

她的脸儿如今还有些泛红，的确像喝过酒的样子。

“好，那要不要喝点醒酒茶？”

“可以来一杯。”

章丽芬让保姆去端茶来，李露露终于坐下，一条右腿轻轻巧巧地叠搭在左腿上。

“什么情况？”章丽芬盯着对方，终于询问到正题。

“今天我终于探了探他的口风，看起来有松动，不过也不太容易。”李露露摇了摇头，轻轻叹气。

“怎么？”

“他的顾虑很多，至少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离开靳氏的。”

“凭你的能力，应该能看穿男人的心，露露，他的情绪怎么样，到底有几分希望，是真的很坚决，还是比较矛盾的心态？”

“他的确很矛盾……”

“那就说明还是会动摇的。”

“他说不想背叛靳宁远，用到背叛这个词，很严重。”

“看来他还念着靳家的一点恩情呢。”章丽芬勾唇冷笑了笑。

“没错，他自己也这么说了。”

“你有没有劝他？”

“当然劝了。”李露露此时轻轻打开皮包，拿出个小镜子来，照了照自己的脸。

章丽芬见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并不痛快，似乎是故意留半截不说完，每次仅仅以一句半句来搪塞应付。

她盯着对方照镜子的动作，脸上又泛起了笑容，“露露，钱明天就到账了，我们老板说，只要你有些进展，就可以给你的报酬加倍。”

李露露轻轻一笑，“谢谢你，还有你们老板。”

“这件事，如今只有你能办到，我们需要合作下去。”

“章小姐……”李露露脸上出现为难之色，“我的确可以接近方遇城，但他的心，并不是由得我来控制了，如果他和靳宁远真的关系很牢固，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的确很需要钱，你们给钱，我当然愿意做，只要我能做得到……”

“露露，你不必担心什么，目前，我们也没说让你立即就劝服方遇城啊？”章丽芬笑得张弛有度：“你只要慢慢接近他，随时探探他的口风，但记住，不要太明显，纯粹从局外人的角度和口吻来表现。”

“嗯……”

“不要让他发现什么，我相信凭你的智商和经验，会做得到的。”

李露露慢慢将小镜子放回了皮包。

“这件事需要多点时间，但应该不会太久，我们到时也会有人配合你的，并不是全让你一个人完成，到时要做什么再通知你。”

李露露又是低“嗯”了一声。

“今天你和他具体怎么谈的，能再跟我说一下吗？我需要知道更详细些。”章丽芬问。

李露露从皮包中又拿出另外一件担心，抛给了章丽芬：“自己听吧，我录下了重要的片段来，你听完就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了。”

章丽芬拿过录音笔，找到开关与播放，于是，方遇城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录音设备显然很好，并且距离也很近，所以听着很清晰。

方遇城之前在酒吧与李露露的一段谈话重现。

章丽芬边听边微笑点头，“不错，能录下来最好了，我拿给我们老板，也算有个交代。露露，你今后要跟他多找机会见面，努力迎合他，你是个有经验的女人，知道怎么让男人舒服……你让他更依赖和迷恋你，才会在你面前暴露出更多的弱点出来。”

李露露笑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迷恋我，这个男人啊，我看他对靳宁远的忠心程度并不是一个女人能影响得了的。”

“如果他真的忠心，还会发什么牢骚？”

“人啊，对自己父母有时都会发牢骚呢，吐槽几句，发泄发泄，但过去了就算了，不代表因此就产生什么影响和改变。”

此时保姆送了茶过去，李露露端起来说声谢谢。

“露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愿意做下去了么？”章丽芬皱眉，“当初你答应了，我们钱也都给付给你了，只要你继续干，更多的报酬等着你。”

李露露说：“不是，我会做的，只不过我真的想提醒一下，反正在我的感觉中，方遇城很难打动，很难收买，我怕到时会失败。”

“无缘无故的，他自然是不大可能背叛靳宁远。”章丽芬微笑，“我们已定好了完整的计划，你只需要按计划执行就行了。”

“什么计划？”李露露问。

她问得很自然，很平淡，虽问了，情绪上却不显得过于关心。

章丽芬却一笑，目神闪烁，语气轻淡地说：“这个计划，如今我都不清楚呢，上边没有透露，到时才能知道吧，不要着急，到时会通知下来的。”

李露露并没多问，显得是随口了一句，不知道也无所谓似的，沉吟几秒，点头道：“好，那之后……”

“嗯，先等等，我接个电话。”章丽芬拿过了突然响起铃声的手机。

李露露没有听出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因为章丽芬的声音很低沉，并且在回应里几乎就都是“嗯、好，我知道”之类的简单回复。

但她可以断定对方一定是她老板那边的人，章丽芬的语气里除了谨慎还透出几分恭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