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梦为虚空,亦为真
我下午在楼下的咖啡馆里见了那个人,也是托了黄经理的人情,例行公事,没有什么好谈了。他礼貌的问了我一些问题,就离开了。结束后我继续回到了办公室工作去了,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当晚,我收到了两条快递的通知,一个是顾念城的新年礼物,另一个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拿了快递回到办公室后,我便开始兴致勃勃的拆快递,不管是谁的,有礼物收总归是开心的了!
顾念城的礼物每一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新意,一只兰蔻的口红,小巧精致。而另外一个盒子则看上去精致很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我越拆越好奇。
那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小河马公仔,蓝绿色的小碎花布做成的,只有小胳膊那么长。虽然是个小巧的公仔,但是那公仔一对纽扣做成的乌溜溜的眼睛,呆萌呆萌的,让我第一眼就爱上了它!
这个公仔实在是太可爱了!我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玩弄着,盯着它的一双眼睛,呆萌的让我的心都开始化了。
这到底是谁送的礼物啊?虽然说不上是特别的贵重,但是单从这公仔的材质和外形上来看,送礼物的人品味也是相当的高的,我小时候爸爸妈妈也给我买过不少公仔,大的小的应有尽有,但是却很少能见到这么精致细腻的小河马,简直可爱死了!
我在盒子里面翻找,想看看有没有寄快递的人留下的讯息,盒子里面只有一个小木头夹子。我拿起来端详了片刻,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线索,无聊的捏着夹子捏了一下,那木质的夹子被捏开之后,里面竟然贴着一张纸条!
我放下小河马立刻将夹子捏到眼前来看,那纸条上什么都没写,只用红色的彩笔画了一个小小的桃心。
我的心,晃动了一下。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进来的人是陆牧北。
“陆总监!”我招呼了一声,便将快递盒子扔在了垃圾篓里,找出桌面上我准备给陆牧北送过去的文件:“我们项目第一阶段的开发已经差不多了,这是我们第二阶段的开发内容,正准备送过去给你看看呢。”
“我就是为这事过来的。最近市场正热,你们也抓紧些。团队建设上有什么问题么?有什么危难的尽管跟我讲。”陆牧北接过我递过去的文件,翻看了起来。
“没什么,我自己都能处理好。”我自信的笑了笑,将今天上午陈惠丹他们刁难我的事情全部都咽到了肚子里,其实自从我自己组建团队以来,我没少遇到麻烦。可是,我知道自己是一只鹰,或者是一只能在陆牧北身边伴着他一起成长一起奔跑的狼,我不是一只喜欢哭哭啼啼借助于他的力量才能保全自己的羊,而且,我不屑于一有事情就去找陆牧北告状。
那样,显得我有些无能。然而在陆牧北面前,我不想无能。虽然,在他面前,我已经暴露了自己不曾在他人面前暴露过的脆弱和柔软。
“那就好。”陆牧北点了点头,眼光一扫,便看到了我桌上的那只公仔小河马。
他拿起来端详了片刻,放在上手玩弄了起来。
“这是我的新宠!怎么样,可爱吧?”我凑上前去,从他的手上夺回来宠溺的摸了摸河马的小胳膊小腿:“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了,简直萌死我了!我的小河马很棒吧?”
我拉着小河马的小胳膊小腿,在陆牧北面前傻傻的比划着。
“看来,你很喜欢呀。”
“那是呀!只是……我还不知道是谁送的。”我一边玩弄一边嘟囔着:“我想不出来这会是哪个朋友送的,因为我的朋友都比较认可我女强人的一面,送的东西也大都比较中性化,没谁会送我这种小可爱的,到底是谁送的呢……”
“或许,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陆牧北看着我的傻样,眼里有些温柔的东西在流动。
“这报告我先拿回去看了,为了明天下午不加班,我今天得催着你们这几个项目经理把活都给我结掉。”
“拼命陆三郎辛苦了!其实我们现在的一门心思就是想过元旦想放假,估计大家都已经无心干活了!不过好在明天下午就放假了,今天我这材料交给你,明天我也就坐等放假了,想想就开心!”
“你在领导面前这样好么?”陆牧北又开始露出了他大灰狼的尾巴:“小心我扣你工资!”
“想得美!”我冲上去就是一记左勾拳,现在我可一点都不怕他了。“对了,你大概几点能回去?早上的粥还有么?当做晚饭吃呀。”
我的心里忐忐忑忑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牧北回答道:“早上的粥我都倒掉了,不喜欢剩饭,我可能回去的比较晚,今晚你们这几个项目的方案和总结我都要看一下。”
“哦,好吧。”我的心里有些失落,对于陆牧北的自责,则更深了。
他会不会生气呢?会不会在心理上已经疏远我了?我不知道,坐在座位上瞎猜想,天蝎座有时候的毛病就是想的多,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自责,或许我就是活该吧,现在还夹杂在陆牧北和顾念城之中把自己搞的这么混乱……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元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混乱。
顾念城当晚就给我打电话,说是他还是决定元旦来上海,陪我一起过。
可是我已经答应陆牧北了啊!我一惊,赶紧劝阻他,千万不要过来,然他先处理家里的事情为先。
顾念城根本不听我的劝告,坚定的说道:“兮然,经过这件事情,我才明白,对我最最好最最珍惜我的人就是你,我现在才明白我们的感情之后所包含的更深层次的东西,我是真的爱你,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不会错过你生命中的任何一个特殊的时刻,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节日,不会错过一个任何值得庆祝和值得纪念的分分秒秒,你在上海等我,我陪你跨年。”
他的声音情深入骨,丝丝入扣。我既心疼,也心酸。
若是以前,他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高兴的疯掉的,可是现在,我真的好纠结。
我想直接告诉他我已经和陆牧北有约了,可是此时此刻,我却没有办法开口伤他的心。
是不是我对于他的拒绝,也有些残忍了呢?
“可是,我明天还有点事情,我还要加班呢可能。”我找借口。
“没关系啊,我陪你加班,你加班到什么时候,我就等你到什么时候。”顾念城道:“机票我都已经买好了,你等我就好了,今天忙了一天,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这……”
“晚安!”
我纠结的挂断了电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该怎么跟陆牧北说呢?
我好烦乱啊,抓了抓头发简单梳洗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我站在某个大学门口的马路对面,似乎是在等陆牧北。马路上的人来来往往,路边的小摊贩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卖着,秋天的阳光暖融融的,一切都似乎回到了那个青春的年代。
过了不久,陆牧北出来了。他骑着一辆单车,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风吹过,运动衫的边角便飞扬起来,秋意浓浓中,梧桐树下的他显得更加的高大挺拔。
他左右看了一下车辆,便骑着单车从马路对面过来,可是,在看到了我的瞬间,他没有跟我打招呼,便将脸看向了我的右边。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陈惠丹。
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毛呢裙子,站在梧桐树下笑的温婉可人。
陆牧北的单车径直的朝着她骑过去,她温柔的笑了笑,便将手轻轻的挽在了他的胳膊上。
陆牧北明显的是看见我了,但是似乎是怕陈惠丹误会,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讲,也没有再朝着我这边再看一眼。
我的心揪了起来。他这是……爱上了别人了么?
我看着他对着陈惠丹温柔的笑着的眉眼,心里一阵酸痛和嫉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等着陆牧北回过头来看看我,哪怕只跟我说一句话。可是他没有,他只用眼神平静的扫了我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再无其他。
心痛泛滥成灾,我想我是吃醋了,而且还是很大很大的醋!
他挽着陈惠丹走了,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倔强的转身向背。
梦中惊醒已是深夜,没有光线的房间告诉我,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刚才梦里的心痛、不甘、嫉妒和愤懑为何此刻还是这么清晰呢……我的胸口砰砰直跳,我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还在酸疼……
这算是什么呢?
如果我会为了一个人心痛,为了他而吃醋,还生了那么大的气,那么,我应该是已经喜欢上他了吧?
在白日的喧嚣和浮躁中我们没能看清楚的自己的内心,却在深夜的梦境中,变得清晰无比。
在这一刻,我终于毫无保留的承认了自己的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