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清晨，天始城下。各种器械吱吱作响声一片。让城墙上睡觉的蛮族兵士忍不住从城跺子上观望。天空飞来的带火的球形物如蝗虫般向城中飞来。

“呜--”城头上的角号响了。城中各处惊醒的蛮族军士向自己的岗位上奔跑着。场面看似混乱，却非常次序井然。毕竟年年打仗，还是以守城为主。原本擅长野战的蛮族，而今个个是守城的行家里手。

城中反击的投石器械在敌方的打击，没有一点损失。他们被身强力大的蛮族隐藏在敌方攻击不到的墙角下。它们被推出攻击位置，石料等都就位了，正欲发射。突然天空上落下的东西，瞬间将投石器械化为火海。“敌人空中部队。”“空袭。”蛮族警告声传来。

蛮族的火猴部队陆陆续续飞上空中时，地面上的蛮族一边冒火清理着投石器械所在的位置，为对空弓弩挪着地盘。原本隐藏器械的优秀战术一下子变的非常累赘。战争之中，敌方寻到一方屡试不爽战术破解方式，轻则造成混乱，重则导致失败。

“咚咚--”城中混乱之时，城外鼓声大噪，全面进攻开始了。空中，东灵口的第二攻击波开始了，一队队羽人飞临。加入被敌方火猴部队冲散和木鸟骑士的战团。火猴是一种人形兽身长翅膀的生物，他们在空中或而飞翔袭击，或而如猴子般跳到骑士头上。让人防不胜防，而羽人天生有鸟的部分特性，他们的加入改变了不利的态势。

谁曾想蛮族城中又飞起长着肉翅的大猩猩般的怪物，这叫风猿。力大无穷、脾气火爆的会飞的生灵。东灵口城第三拔空中部队也加入了战团。他们是大鹏鸟骑士、巨雁骑士。大鹏鸟骑士是魔武战士，巨雁骑士为法术编队。如此一来，天始城的空中可是异常的热闹。

陆地上，蛮族战士在火海中清理着器械，更有战士顾不得许多，直接启用起对空弓弩加入战团。因为所处地型限制了射击界面，十次发射九次作废。正在蛮族继续处于混乱中时，一名蛮族，飞奔而来他仰天怒吼后，从最边缘推着着火大型投石器械移动着，神勇的让所有生灵都惊呆了。

器械场所被清理出来，只见城头上，人类士兵已经攻了上来。一名蛮族将领领着队伍飞奔而来。将一柄大斧丢给推开器械将领的同时，人从城下纵身跳到城头。挥剑之处，人类战士纷纷倒下。他一脚将这处的云梯踹开，便快速的去往别处救援。

两方战到午时，外围城池相继陷落。蛮族退回到主城防御。天始主城过去也是几十万人居住的场所，而今蛮族早就将它变成了纯粹的军士要塞。城墙原本就是外围城池不可比拟的，这一优势让防守人数上不占优势的蛮族大占便宜。

原天始城南支城，龙羽看着东灵口城军士从四面入方杀主城。攻势如潮一浪高过一浪，被主城的高大城墙阻挡的是纷纷退也下来。

“下令退军。”龙羽看着舍生忘死的军士在战火中传来的惨叫声，心境又不忍起来。“王，不可。”“要赶在敌人援兵到来前歼灭他们。”“敌人援军距此不足六十里，疾行军半日可到。谁能保证半日之内拿下？”“不是没可能，攻城器械一时跟不上。”“城外器械过不了那小小的城门，得用多久。”......

一时间，军官们分为两派争吵起来。

“王，我去拖住敌方援军。靠那些壕沟迟缓不了蛮族。”一名将领主动请缨。“不可，现在分兵，进攻力量势必减弱。”“报--”正在将领们商议时，一名军士小跑了来，“禀报王，长风国地锦军等，袭击东灵口西侧耕种区。胡韫将军亲自领军去了。”“谁守城？”“新任校尉天月。城中民众已经动员起来了。”

“下令，全军攻击。”龙羽当即下令。“是。”众将领得令正欲离开。龙羽笑道，“没想到还能参与一次攻城？”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龙羽突然大声喝叫道，“攻下这座城池，我们从此不再流浪天涯，兄弟们，跟我来。”

天始主城，身中数枝流矢的虎卫在城墙上一路跌跌撞撞斩杀，一边向城门处而去。另一侧豹卫衣甲破损严重，如同血人般也向城门处杀来。

“守住这座城，等蛮王到来。我就可以领着你们回北隅了。”正在撕杀的虎卫听到有气无力的吼叫声，砍倒当面之敌后，与豹卫面对面。两人不由的笑了起来。战争从清晨开始至此时，没有让人休息下，那怕是喘口气。

“小子，看来我们等不到蛮王到来了。”“天赐八卫，没有辜负蛮王的希望。”“我们会继续在天上看着蛮王，追随伟大的王--啸天。”虎卫与豹卫边撕杀边说着。

“啸天。”城门楼上，怒吼声传出，所有战争中的蛮族如雷击般。振着精神疯狂的砍杀着。回光返照似的冲击，抵不住人类前赴后继的攻势。

“啾--”一名大鹏鸟骑士丢出附带闪电的长矛，穿透一名蛮族战士的腹部，发出闪电将架着他的两名负伤的蛮族瞬间击倒后向天空飞去。天始城多处的战斗已经结束，只有零星的数处。

城门楼上，血人般的虎卫与豹卫相互扶持着。“我们可以回北隅了。不知晓阿娘的手艺有没有长进。自出征以来还未回去过。”听着豹卫的述说，虎卫忍不住想说什么，一张嘴，鲜血涌了出来。“北隅在那个地方。”人类军士包围中，豹卫架着虎卫艰难地转着方向。

“熟肉就是比生肉好吃。还想让阿娘尝尝我的手艺呢。兄弟，兄弟。”豹卫说着感觉到自己肩头份量全压了上来。“走的真快。你听。家乡的歌。”城中不知何处传来支歌谣。

角号生命降临吹响

追逐祖先荣光

战斗吧

一生行进在征服路上

天下谁有我更坚强

纵使被神灵折断臂膀

意志的獠牙

撕烂遮蔽命运帏帐

让后代子孙

尽情挥洒自由光芒

天始主城，龙羽望着未熄灭的战火，遍地的尸体。突然留下泪来，口中喃喃道，“这回有家了，这回有家咯。”让围拢来的军士依旧听的莫名其妙。

“王。”龙羽高兴的回身，望着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军士们，又流出泪来。突然龙羽声如洪钟般喝问道，“从这里开始，本王带领你们建立一个永恒安宁的家园，如何？”军士们先是一愣，继而发出震动天地的声音，“王--”“王--”

天始城被攻取五个月后，龙羽便一刻未离开过。天始城自蛮族占领以来，城中居民屠杀的屠杀，逃亡的逃亡。除战略位置有意义外，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城。房屋十有八九毁损。城中留在三万守军，粮草等一切用度都从东灵口城输运。路线要穿越新河郡地字头军队的防区。让应龙国军民的心为王时时紧张着。

这日，东灵口城，将领们苦苦劝着王妃姬梦清、小寇、林月、花蔓等人。

“王妃，你若想见王，让属下请他回来。”“就是，请王回归的军使已经去了。”“途中要经过敌军防区，太危险。若有闪失，怎么让我等交待？”“天始城就是一座空城，废城，什么都没有。王妃去了可是要住哪儿？”“末将等所言非虚。”

“空城、废城？这数月，王是怎么过的？”小寇反问道。“他能过，作为王的妃子也能。”林月的补充真让众位将领不知怎么回应。王自从得了那座废城，好像拾到宝贝一般。天天与士卒一起修理城池、房屋，夜间就跟士兵挤在一起。这样的环境，王妃们去了，怎么是好？

“王是不是说过：从这里开始，本王带领你们建立一个永恒安宁的家园。是不是？”花蔓也问道，让众将领相互望了望。“还说过：这回有家了。对不对？”小寇也追问道。话已经在应龙国及许多地方传播着。看样子王妃们此来是兴师问罪。因为按往年惯性，每年冬季龙羽都要回归上下城。

上下城虽然没有正式定为应龙国都，但在应龙国民众心中就是京师。龙羽多年执着攻取天始城，本就让人奇怪，加上所说的话更是意味深长。之前不再动用异族军马，让他们只护得国内安宁。现在好好想想，原来异族没将人类看着自己人，龙羽更没有将哪儿视为家。

五个月里，前方的人类不知晓异族内部发生了重大矛盾。问题起源于，各异族过多的军队，因为国内只存在牟亚一枝越来越弱小的反叛势力，却保留数量巨大的军队。异族部分民众也学习了耕种，才知晓粮食来之不易。消减异族军队，不养活闲人的思想早就经历发酵，开始出现重大结果。

异族军队长期来的传统是，他们打仗为部族换回生存的粮食。部族以他们为傲。当某天他们成了部族的负担时，一夜间以他们为部族的耻辱。谁也是没想到的。

贤者会，这个起始被视为应龙国的附庸品，后来成为异族世界的真正权力中枢。极力反对民众消减部族军队，又不积极让军队为国出力的顽固态度成了事情发展的强烈催化剂。重选贤者会成员成了异族民众的强烈呼声。让千百年来等级森严、注重德威的异族贵族们始料不及。

后宫王妃们对贤者会及各部族贵族间的暧昧，让异族民众显的十分不满。虽然有了数位王子出现，可他们还小。而王--龙羽攻取天始城所说的话及态度，明显的要放弃异族，另起炉灶。不能成为王的贤内助，留住王，成了异族对王妃们愤怒的焦点。

正在众将领无言以对时，一名将领指着远方言道，“王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