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处座落在峻峭山间的雄伟关隘。

“呜”一声角号声起，厚重的包铁城门打开。一队队蛮族与兽族混编的军士穿着粗旷的盔甲，手执笨沉的兵刃，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队出来。

当第四个方队出城时，城中飞出许多人形兽身长着翅膀的怪物来。这是蛮族的空中部队，名日：火猴。一种智商不高，战斗力奇强的生物。

从第六个方队开始，队伍中多了许多巨形的怪兽，这是新品种的战争巨兽。比之过去的不仅力量、速度丝毫不差，还有些许的智商。每个方队，领军之人都是身强体壮的蛮族，个个骑乘着高大、威猛的怪兽。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一只骑乘六条腿长着肉翅怪兽的蛮族边飞边向下传达着命令。军队刚刚出城，怎么就叫停了。让许多原地等候的兵士们深为不解。各队领军将领都向城门处而来。

“怎么？不支援天始城了？”一名将领问着陆续来的其它同僚。“谁知道？会不会应龙国的军队从西边又打来了。”说着，人们望了望西边的山脉。这条歧山延伸出来的支脉上，东段是蛮族占领，西段则是应龙国所有。应龙国统军主将是东灵口八猛将之一的无根。常常派兵袭扰蛮族后方。

“一晃四五年，呼伦湖边的人类都快打成精了。”“能怪谁？四年前，蛮族一战消灭了兽族龙旗军。让那个高抚有了喘息的机会，才酿成这大患。”“别忘了，海中的怪物还偷袭北隅。浪费了不少时间。”“听说了吗，兽族龙旗军在原安西国又壮大了。还要派军队重新攻占过去的地盘。”

“什么地盘？都是山区，蛮王不要的。”“驻守此地多年，别自大。什么不要？攻的下来，守不住。”“不错，就像我们后边的许多地方。”“蛮王的两员大将真了不起，用那么点人马，守了这么多年。”“看来又没必要出兵了。等着瞧吧！天始城又转危为安了。”

一名将领从城中出来，被城外的人截住。“什么情况？”“应龙国又袭击农牧区了，辖区内告急。”“啊！还不快点出兵，否则一年的辛苦又被人掳走了。”“上边怎么还不下命令？急死人了。”“各部酋长、族长正在紧急商议。天始城的求援信使可是还在呢？”

“不保护农牧区，连吃的都没有了。还打什么仗？”“天始城求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援兵到达，他们都没事了。还是先救自己吧。”“虎卫、豹卫可是蛮王的亲信，若有闪失可是吃罪不起。”“不错，虎卫、豹卫向来轻易不开口，每次求援都是万分紧急。这一次，一天之内来了五六位信使。”

“众将听令。”传令的军士出了城门见到一大群将领正在争吵，大声吼道，“火猴部队先行前往天始城增援，其它军队各回自己的部族的农牧区肃清来犯之敌。火速，不得迟缓。”“是。”

天始城外，龙羽领着一帮子将领，在两名军士张开的地图前一一与现实的对照、商议。

“不得不佩服蛮族的创造能力，两三万守军，四五年的时间，一座坚不可催的城池就形成了。看那石筑城墙，看看那高大的箭塔，瞭望塔。”“我们进攻连这一次是第五次，每次他们的城墙都高大了许多。”“一座兵城，能守到这么久，可以与无根将军相提并论了。”“我看还差些距离。”

“你看看眼前的天始城，别忘了。它在长风国手中是六座小城，而今是一座大城。”“正是因为它成了一座大城，攻破一个口，就拿下了整座城。”听着新来将领的豪言壮语，让老将校们低头一笑。龙羽扭头见到边缘的将领们的说笑，望了他们一眼。再看地图时，已经心不在焉了。

这是第五次攻打天始城了，每年一次，都是秋天。记得有人曾说过龙羽领军是：千人之神，万人之魔。每次损兵折将都让龙羽有种特殊的感受。而今的战争与五年前完全不同，跟中域时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而今的应龙国，可以说国内算是一片祥和。虽然靖安岛、牟亚依旧存在；国外长风国、蛮族，还有新崛起的海族部族，却阻止不了应龙国物产丰富、安居乐业。

外交上，与龙之岛结成同盟，中域也通了联系。偏偏长风国却少有使者，对待应龙国的态度几乎与蛮族是如出一辙，入不得法眼的不屑一顾。

今年，应龙国囚灵、隐城、伏波、永泰四大书院，第一批完全整个学制四载的学子毕业了。一下子为应龙国输送了大批人才。还有异族办的小书院。处处景色让人心大悦，龙羽也深知不能再在天始城这样的小城池上浪费时间。

“各将听令。”龙羽突然说道。“是。”还在商议的将领们当即肃立。“三日后攻城，拿下此城，本王就在这儿坐镇天下。”听得龙羽说这话，更是惊呆了众将，个个精神大振道，“是，王。”

距离应龙国军营不远的山林中，施全领着十几人正在观察的情况。

“晚上偷袭他们的大营，一点问题都没有。”一名将领说话间，天空一队羽人巡逻队飞过。施全等人赶忙隐身于灌木丛中。不想又一队机械鸟骑士飞过，差点由于惊慌暴露了行踪。再次观察时，施全意味深长的望了眼方才大言不惭的将领。

短短五年时间，战争的兵种与交战方式是天壤之别。五年前勉强能正面一战，精于偷袭。而今是提也不能提，活脱脱的一个长风国叫花子跟海龙王的区别。

“黄大人让我们必须进攻东灵口城，用意谁也不知道。”将领又开始了。“打，一定要打。”施全肯定的回应。之后便沉默了。新河郡地字头军队越来越没什么优势。因为黄宁组建的州府兵逐渐成了这块土地上的中坚力量。州府军数量约五万，比之杂七杂八的地字头军队总数近二十万，只有其四分之一。

然而州府军自组建之始就东征西讨，前后剿海盗、灭山贼、平邪教、抵御海族。虽然少有与应龙国、蛮族交手，战斗经验丰富，战斗力强悍可是有目共睹的。

“军中缺粮，为何我们就不能去他的后方捞上一把。”施全边思考边说道。吓的其它将领不敢搭腔。因为一开打，自己的驻防地又要小上一圈。施全望着将领们，言道，“东灵口城西侧，敢不敢走上一趟？”众将领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进攻，指的是那个地方。

这个主意不错，与自己驻地根本不相邻。那地方还是应龙国重要的产粮、屯粮区。完全是一块上好的肥肉，可问题也是明显的。容易被对方抄了后路，有去无回。

“干。”一位将领下了决心。“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的人马也干了。”“那好，丑话可得说在前头。”施全又开口强调道，“被抄了后路的人马，独立承担拖住对方的任务。为其它人马逃命争取时间。谁人运气差被歼灭了，也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运气差。”“不干，黄大人会治罪。反正进退都没路。就这么招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与此同时的新京城，黄宁坐立不安的在府中等候着什么。一名三岁大小的女孩子，从外面跑了进来。黄宁见她，焦虑之情一扫而光，上前抱着她，笑着又亲又吻。

“冥贤，冥贤。”呼叫的声音传来，吓的女孩挣扎着要离开。

望着冥贤惊慌的跑去，黄宁心也似跟着一起走了般。

“哇--”“谁让你乱跑的，我打死你。”“哇--。再也不敢了。娘亲别打了。别打了。”黄宁听到女孩子的哭叫声、求饶声，心如刀绞。他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夫人，别打了。孩子还小。是奴婢看管不周，你要打就打我吧。”“夫人，你打我吧。”

黄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抬脚就要去。一名军士小跑了进来。黄宁咬牙切齿的瞪了那军士一眼，上前抢下军士手中的书信。看完之后，领着军士匆匆离开了。

午间，后院房中。雨灾给趴在自己双腿上的女儿上着伤药，女儿一声不吭的样子，让她不由的又狠狠的拍打了两下小屁股。臭骂道，“你是死人呀！这么痛，怎么不叫一声？痛了就叫，知道吗？”忍不住又打了几巴掌，感觉手隐隐发疼，女儿也不吱一声。雨灾自己却掉下眼泪。

冥贤，是女儿的名字。因为她的父亲作孽太多，母亲雨灾希望她在冥间就贤惠。绝不能让她靠近自己父亲，沾惹上尘世最污晦的气息。这一点上，黄宁也有同感。因此自冥贤出世，便未踏入过后院半步。

偏偏冥贤这孩子，一不留神就偷跑去见父亲黄宁。怎么教育，挨打都不长记忆。为此，雨灾都快疯了。

满天星辰的夜，雨灾坐在门坎上仰望着天空。忽然一个身影飞落在院中。“谁？”雨灾感觉来人非常熟悉，便不想惊动任何人，轻声问道。

借着星光，她看清来人，正是对面卖豆腐佬的老板。一张脸被火烧后形像十分的恐怖，腿跛手残。刚才那一手，没想到还是位隐藏的高手。

“你莫非要来杀我母女？”雨灾想到这样的高手，居住在自己家附近多年没丝毫觉察，突然一日到访。所有行为让江湖经验丰富的雨灾将其目的猜测个八九不离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