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鬼泣城的大牢之中，龙羽在狱官的陪同下到了一间囚室前。只见三个年青人卧在草堆里。见门口有人来，赶忙跪趴在地上连连呼叫冤枉。龙羽早看到三人的手指老茧厚实。“放了他们。不愿留下，吃饱饭送出去。”

龙羽的话让囚室的三人呆在当场。等狱卒打开牢门进去催促他们离开也不敢相信是事实。

“霸主大人，这是放过的第十波细作。为什么？”狱官斗胆的问道。“每一波不是刚一露脸就被你们捉住了。证明你们很让我放心。所有才敢大胆放过他们。”狱官听的龙羽夸奖精神振奋。吕安民从狱外进来。狱官施礼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为什么不审审再放？”吕安民问道。“我们的敌人不过就是那些人，用的着审吗？”龙羽的话让吕安民也感觉审问多此一举。“他们探得城中防守严密，幕后之人必不会来犯。而乳泪河就成了他们攻击的目标，也正是我担心的。”“是呀！东西距离上千里地。防不胜防。”

“原归附逐日城的五国十四部，可以说是不复存在。那儿有四万人马，一作收聚散民之用，再则防着安西国。”“沼田城那边问题也是不大。天空城现在态度好多了，可是雪山国非要我们交出质子，真是头痛。”吕安民说着叹了口气。“这是摆明非要与我们一战。质子不过是试探。”“问题是它一动，流银国不会闲着。天空城、崖山城更不会坐视不理。还有南边--”“别紧张，一切有我在。”“呵呵，幸亏有你。行军打仗我真不在行。”

“我也是不懂。过去佣兵的一套，现在用起来捉襟见肘。只得先从书中生搬硬套，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了。”龙羽的自我剖析，吕安民更是同意。逐日城、天都国所用的方式的确有四两拔千斤之妙，少了为帅者的运筹与掌控全局的手段。不过相较三年前的龙羽，只会领兵冲杀思维还是有了不少长进。

“日月山的两位酋长为你打造了战甲、兵刃可还好用？”“他们可是用心了。”龙羽夸道，“连吟儿、复儿都有了自己的兵刃。”“日月山原来有五百人，这次为何还要派三千人去？担心外敌从他们那儿下手？”“嗯，主要还是矮人、侏儒两族的矛盾。原来一族，为什么会这样不相立？”“这两族本就是大种族，如果团结，总兵力可达十来万。任谁也是不得小视。一直归附别人麾下--哦，你让我们的人将两族联合起来。”

龙羽的话让吕安民恍然大悟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向狱外而去。

皇宫，龙羽回来时看到龙吟与龙复正在吕莺的监督下学习着。两个孩子见了龙羽回来，手上写着眼神时时移到龙羽身上。只是吕莺在，他们不敢造次。“小雪呢？”“哦！去雄巴家送些布料了，他家不是又添丁了吗？”

“过些时日，我想--”龙羽说到这儿。吕莺紧张的一把抱住龙吟，之后又抱住龙复。“不行，绝对不行。”面对吕莺的严辞拒绝，龙羽感觉没法子再说下去。他蹲下张开双手，龙吟、龙复两孩子非常想去，可是见吕莺流着泪，放弃了原来的打算。龙复更是为吕莺拭着眼泪。两孩子不知道一向关系好的父母为什么会这样？

“吟儿，过来。”龙吟看了眼母亲，挣脱她的束缚去了龙羽的怀抱中。“吟儿，今年几岁了？”“三岁了。”听着还有些奶声奶气的声音，龙羽的泪也差点掉了下来。龙羽只记得自己差不年纪遇到佣兵，为了能吃上一口没有脏东西的食物被他们像宠物一样抱走了。五岁之前的事，龙羽真不记得多少。

“吟儿--”龙羽再叫了声，头在龙吟小脑袋上磨蹭了起来。“爹，痒痒。呵呵。”龙吟嬉笑着、躲闪着。让龙复向吕莺眼巴巴地望着。吕莺手一松劲，龙复也挣脱跑了过去。顿时，两个孩子的笑声环绕在房间里。龙羽一直逗着他们，头也始终没有勇气抬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第一次见到夫君龙羽落泪。记得第一次见到龙羽时，他那两黑色深遂的眼睛让吕莺知道，这是个不惧生死，更不懂悲伤的人。现在，她认为自己错了。龙羽心中有希望，有他人，更有家人。

龙羽猛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他抱起两个孩子起身，叫喊着向屋外而去。外边又下起了雪，吕莺望着雪中玩的非常开心的父子三人，感觉幸福，更有些悲哀。

这日，雪原上风和日历。龙羽跟随着雪山国的人一程又一程，始终不肯舍去。

“主君。”身边传来星觉的声音。龙羽回身问道，“你怎么才来？”“主君为了别人的幸福，真舍得自己的骨肉。”“谁让他们是龙羽的儿子？明年夏季，能将他们从雪山国救出来吗？”“这--”

“知道为难你了。雪山国本就是雪精灵的后代。谁能在他们的地盘救人？真是痴心妄想。”龙羽感觉心被刺了一刀。“而今雪山国民并非全是雪精灵。很多是与人类所生。并非没办法，只是时间太紧。”龙羽一听，面对星觉。“冬季，本就是他们的天下。纵使救出人来，也逃不掉。中域直到春夏相交才化冻。雪山国地势特殊，就算是盛夏，国土只有少部分解冻。”

“雪山国之所以叫雪山国，不用多解释。你只要回答我，人，救不救的出？”龙羽直接了断的问道。“能。”星觉斩钉截铁的回答。“好。我等你。”“主君，鬼泣城的人能等吗？”星觉提醒让龙羽望了眼远方，不发一语走了。星觉望着龙羽远去。这是一位父亲，更是一位君王要走的路。

鬼泣城中，两位王子去了雪山国作质子的事早炸开锅了。

当各种猜测扑天盖地而来时，人们发现霸主龙羽每天当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像没事的人一样。至此城中每天都有人通报龙羽的去向。霸主龙羽带人出去打猎了。霸主龙羽在皇宫见某国使者了。霸主龙羽去了日月山了......

吕莺知道鬼泣城的人关心龙羽是为什么？他们不想失去刚刚稳定的生活。只有龙羽正常的存在，他们就有依靠，什么都不用担心。也只有吕莺清楚，自从两个孩子离开后，皇宫再没了笑声，龙羽再没去秘室。

雪林，狼洞中。星觉盘坐着，两只长大了些的小狼习惯的躺在他的腿上。那只母狼不再担心、害怕他，爱搭不理的躺在草窝里闭目养神着。母狼那么放心将两个孩子交由星觉，是信认更是责任。

母狼是只独狼，冬季产的狼一般很难活下去。冬季食物短缺，又是独狼的原因，很难捕觅到猎物。最大可能是母狼为了自己生存将狼崽给吃掉。可是这只母狼明明很瘦，对自己的孩子不离不弃。

或许一切只有为人父母之后才能真正体会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星觉本不想再回来打扰狼母子的生活，但为了能理解，他回来了，正试图去弄明白。突然，母狼惊醒，起身就向洞外窜去。

洞外传来熊的嚎叫和狼的恶吼。星觉赶忙将两只狼崽放回窝里，闪身出去。

只见雪地上血痕斑斑，母狼抬着只前爪逃避着。熊回头向狼洞小跑着，母狼再次扑上来咬住熊的后腿。熊吃痛，回身就是一熊掌。结结实实打在身形不灵活的母狼背上，将它打爬进雪堆中，更欲下口去撕咬。星觉出手了，剑穿透熊的脑袋，它摇了几下脑袋，走了几步就倒下了。星觉拔剑擦去血迹入鞘。

再看那只母狼，背被打折了，前半身趴着后半身扭着。挣扎着想起身，最后放弃了。哀鸣声不断，目光注视着星觉，始终没有移开过。母狼哀鸣声停止了，星觉体会到了什么。他回到洞穴中。两个小家伙相互依偎、正美美的睡着了。它们不知道，自己母亲再也回不来了。它们却依旧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像往常一样回来，哺育他们。

星觉盘坐下来。两个小家伙马上嗅到更舒服的气味，默契的向他腿上趴来。

雪山国，都城寒冰瀑，议事大厅冰晶宫中，此时此刻坐满了个个皮肤雪白的人。只是其中尖耳朵的人只占绝少部分，可是人们对其中一位尖耳朵、年老的美妇非常尊重。

“这不是引祸上身吗？雪山国多年来都是出兵吓唬凡夫俗子，真正的战力，各位比谁都清楚。”“所以才要尽快让冰棱他们上路，去天空殿圣墟寻找到好的圣器。”“做梦吧。自从冰之火熖越来越弱。就连先知也未从祖先那行到什么预兆。还是放弃那种虚幻不实的东西吧。”“一切还是因为冰之火熖。”

大厅里面争论不休，正中间龙吟与龙复两兄弟手牵手，警惕中好奇地望着四周的一切。

“战争是先知十年前就感知的。”“切，先知现在的感知每二十年才一次。十年前的事，而今都多少发生改变了。”“你敢怀疑先知？”“没有，绝对没有。现在国民多数只有一半精灵体质。先知会不会受影响？”“先知可是绝对精灵体。”“冰之火熖本是我们的生命之源，现在几年也蕴育不出个生命。”

突然，大厅中毫无征兆的安静下来。先知先看了看雪华、冰棱、飞雪等人，之后望向尖耳朵的人。

“凡事有始就有终，有因必有果。”先知的话非常温柔，更加动听。让龙吟两兄弟仿佛在梦中听母亲讲故事一样。先知向他们一招手，龙复马上护在弟弟身前，之后却抵挡不住先知美丽温柔诱惑去了。先知用双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身体瞬间如被雷击，之后圆瞪双眼看着他们。情形让大厅人人屏着呼吸等待先知告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