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真点点头，索性也不急了，祁青羽想聊什么他就跟着聊什么。

“你一定很奇怪吧？像我这样一个女孩子，又贵为天虎联盟的执政王，竟然对这种远在千里之外的风月产所如此了解？”祁青羽笑着道，语气之中携带些许的自嘲。

“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我们祁家为了牟取暴利，参与了许多像这种地方的生意。包括这家醉心楼，里面有一成的钱也是我们祁家的。”祁青羽握着酒杯，在凌真耳边轻轻道。

“理解，能够在这种地方寻欢作乐的人可谓是一掷千金，暴利的行业自然有许多富人参与。而开这些产所的老板也喜欢像你们这种有权有势的家族参与，这也就变相给自己找了个靠山。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两全其美……齐辉，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接客的女孩有八成都是通过不符合律例的方式‘买’来的。我们的确赚了个盆满钵溢，可那些可怜的女孩子呢？她们又有谁能够照顾？运气好的说不定被哪个豪门看上，赎下来娶回家当小妾，运气差的一辈子都要葬送在这苦窑之地。”

祁青羽自饮一杯，接着道：“同样是女孩子，我曾经认为，我就已经算苦了。可没想到，我与她们比起来，我的苦又算得了什么？我实话告诉你，她们大多都是百姓家的孩子，被各地的宗门活生生给抢来。为了让她们能够更好招揽顾客，虽然说她们吃的好，穿的好，但她们没有半点自由。同是女孩子，我至少还手握权力，地位尊崇。”

“可她们……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在顾客和老板眼中，她们不过是商品，是东西。而我们家族，却为了利益去支持这些产业，甚至出力充当他们的保护伞。你说，我们祁家是不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家族？呵呵。”

知道祁青羽还有话要说，凌真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

“四年前，我得以上位。那时候，我高兴坏了。因为我手中有了权力，我能够利用我的权力来解救这些比我命苦的女孩子。可到头来，我才明白我手中的大部份权力，象征大于实际。家族中没有一个人支持我的提议，会圣宗也以实施起来有困难为由，驳回了我的请求。那一刻，我才明白。”

“我祁青羽，不过是一颗棋子，就算表面看上去我的地位十分尊崇。但我本身没有什么修为，我说的话，就像是放屁。你无法想象，我对实力有多么渴望。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恨透了会圣宗！这个所谓的正道第一宗门，私底下做得那些勾当却是人神共愤。”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身为执政王，我连天虎联盟的肮脏产所都无法拔出。可我如果不当这个执政王，我祁家的地位又会一落千丈，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不得不女扮男装，不得不偷偷跑出来结识那个南江执政王！”

祁青羽修为低微，几杯酒下肚都已经有些醉了，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却是泣不成声。

“从来没有人和我这样谈心过，呵呵，齐辉，有你在真好。”

“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把我当作凌真吧，我的肩膀永远为你开放。”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么？”

“呃……这个嘛……”被问道这里，凌真吱吱唔唔地说不出来了。灵儿则在他脑海中大吼一声：“花心大萝卜！！”

吓地隐龙真人虎躯一震。

“你怎么了？呵呵，莫非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女人？”祁青羽擦了擦眼泪，似笑非笑地道：“不过也没关系，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你是真心实意喜欢我，那就足够了。”

“你以后可以叫我小羽。”

“好吧，小羽。我还有一事不明，你为何非要嫁给那个南江联盟的执政王？按照你说的，执政王应该是个傀儡皇帝吧？一般执政王修为都不会太高，也没有什么实力。在你们天虎联盟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

“很简单，第一，整个天虎联盟都是会圣宗的势力。虽然说起来，我们祁家也属于会圣宗的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对立的，其中的缘由我就不多作解释了。第二，南江联盟和天虎联盟处于对立面，也就是说是会圣宗的敌人。这个新任的执政王与皓月宗有很大的渊源，只要我嫁给了他，那么会圣宗才不敢轻易动我祁家。我也才能以女儿家的身份执掌大权。”

“原来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办？”凌真冷静地思考了一番，他现在只是帮皓月宗跑腿的，小命都还捏在别人手上，他又能拿什么和皓月宗斗？

“所以我们根本没有选择。要怪就怪我的命不好，不能和你厮守终生……”

气氛沉闷了起来，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看着房间的一处，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终于，还是祁青羽首先打破了这种沉寂的气氛：“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次上官与吴家联姻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时间差不多了，你跟我来。”

两人出了包厢，径直上了五楼。

在这醉心楼这种充满胭脂味儿的地方，楼层越高的地方消费也就越高，装潢也更豪华。一般普通人不大可能会来这里，就算要来，也要缴纳高昂的‘会费’才能够被许可同行。

就算是凌真与祁青羽也不例外，他们才刚刚走到三楼就被人给拦下了。

“对不起，二位，没有会徽谁也不能上去。”所谓会徽，就是在支付了高昂的会费之后，醉心楼会配给客人的一只玉佩，以代表这位客人的尊贵身份。

很显然，祁青羽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不过她却神秘一笑，摸出了一块纯金打造的牌子递到那守楼人手上。

这块牌子有点相似于古代的令牌，四四方方的，不过牌子上可没有刻着一个‘令’字。而是一些密密麻麻的花纹，仔细一看，在花纹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祁’字。

一见到这个牌子，守楼人顿时两眼一亮，原本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也消失不见，变成了无限的恭敬与献媚：“原来是东家降临，小的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东家责罚。”

“算了。”祁青羽冷冷地道：“不知者无罪，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东家请问，小的定然知无不答。”

“吴公子到了没有？”

“不知东家说的是哪位吴公子？”

“吴家三公子，吴应熊。”

“噢噢，到了到了，此刻吴功子正在五楼风月阁。”

得到了这个消息，祁青羽拉着凌真就径直上了五楼，一路上，通行无阻。

祁青羽对凌真解释道：“吴应熊就是那个即将与上官家千金大婚的那个吴家三公子。”

凌真顿了顿，似乎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吴应熊的名字：“那这个吴应熊可算得上是奇葩了，大婚前夕，竟然还出入这等风尘产所，似乎有点不合适吧？”

“呵呵，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吴应熊不过是凡人一个，却是一名十足的色胆包天之人。我告诉你，这些年，被他玩过的女人连数都数不清。最近，这吴家三公子又有了新的嗜好，厌倦了凡人女子的他，开始打上了修士的主意。这五楼，也是被他一手包办的，一些利益熏心的女修士为了灵石或者丹药、法器。竟不惜以牺牲自己的处子之身来达到目的。其中，不乏筑基期的女修。当然，她们开出的价钱堪称为天价，不过这简直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耻辱！”

“看来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场，凌晓月说得可真对。”凌真有感而发，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祁青羽皱了皱眉头。

凌真赶紧打了个哈哈，摸着脑袋道：“没什么，既然这个吴应熊连修士都敢玩。想必吴家挺有钱的吧？”

“哼！岂止是挺有钱？”祁青羽冷哼一声，岔岔不平的道：“五十年前，据说吴家在东海外的岛屿上发现了一处巨型灵石矿，后来就一夜暴富了。直到今日，也没有人知道吴家究竟拥有多少资产，所有人都只知道，吴家的钱好像都是用不完似得。”

“正是如此。随着吴家的势力逐渐壮大，在最近几年才引起了上官家的注意。上官家贪图吴家的灵石，吴家也需要上官家的势力保护，所以两个势力决定联姻。哼！说是联姻，不过是为他们两家日后的密切往来找借口而已。”

祁青羽似乎对这两个家族十分不待见，说话的时候夹杂了一些个人情绪在其中。

“那就算联姻，对你们祁家应该没什么影响吧？”知道祁青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凌真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能有什么影响？”祁青羽看似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话都说到这里了，告诉你也无所谓。吴家富可敌国，上官家势力滔天，他们两家一旦真正融合到了一起。对周边的小联盟，对你们南江联盟，甚至对我们天虎联盟，乃至整个修真界，都十分不利。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即将出现第三大势力！甚至有可能会改写当前联盟势力的格局。”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凌真若要再不明白那他就是李庆贵口中的‘傻逼’了：“所以最近几天，吴家堡和官渡城非常热闹，处处都是卧虎藏龙之地。这些人之所以来到这里，莫非是希望阻止两家联姻？”

“不全是。”祁青羽轻轻一笑，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其实大部分的势力，都是向着两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