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虽然讨厌江世明，但是到底也坐过3年的儿子，我听出来我妈电话那边有了哭声。

她随口又问了我和曾子余的事情，问我到底怎么样了。

我说，“我们两个挺好的，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好好照顾我爸吧，我挺好的。”

她也就没有再问我许多了，就挂了断了电话。

我住院了好几天之后恢复了不少，出院的那天是苏青过来接我的，她说，“我早听说你出事情了，在医院里面，不过叶总没说你到底在那里，我也没法过来。瘦了好多。”

我脸之前倒是肿着的呢。

她替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曾子余安排过来的人估摸着也就没用了，我给曾子余发了消息让他不要费心了。

苏青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在发消息，她问我，“跟谁发消息呢？”

我收好了手机没回答。

陆云开了车子在医院门口等我们，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开了车门替我们提了东西上去，看着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哪里有好久不见，不过是几天不见而已。我笑了笑弯身坐进了车子里面，江世明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因为叶砚君不在，苏青和陆云在这里讨论了一番，都认为我总算是和江世明没有了关系，都觉得我们两个可以心无旁骛的在一起了。

我坐在车厢里面听着也没有插嘴。我看着车子外面突然想到了江老太太，跟陆云说，“我想去看看江老太太。”

苏青啊了一声，说，“去那里多晦气啊，还是先回去吧。先生在家等你呢。”

我执意想要去看看，陆云给叶砚君打了电话之后调了方向，我们到的时候没有见到江老太太，很不幸的是江老太太自杀了，吞了玻璃片自杀的。警方告诉江老太太江世明坠落离世的消息时候，江老太太表现的很平静，几天之后就自杀了。

苏青拉扯了我的衣服，说，“咱们回去吧。”

我和苏青说，“帮我好好地安排她的后事吧，到底曾经是家人。”

苏青点头说明白了，会帮我安排好的。我上车去的时候看着头顶的天空，还是乌云沉沉的。我并没有多大喜悦挂在脸上，一个一个人的离开人世，我高兴不起来。苏青给我讲了几个笑话，我依然笑不起来，连笑都觉得好困呢。

苏青说，“人总是会死的，你别难过了。”

又说，“先生在家等着你回去呢，开心点，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那天我听他们说了，好惊险，差点就死了。先生把你救了回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老天都觉得你们应该在一起啊。”

我摇头，将自己的衣服拉的更紧，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才一个月，肚子并不明显，如果不是我知道了自己怀孕了，或许我自己都不会知道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子在慢慢的长大。

我问苏青，“你有男朋友了吗？”

苏青笑了笑，“我有男朋友了，我们是大学的同学。”

提及她男朋友的时候苏青笑的很开心，我说，“我和江世明也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你和你男朋友结婚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参加你们的婚礼。”

她笑了笑说一定。

车子开到了公寓楼下面，苏青帮我提着包，我们一并上楼去了。等到送我回去之后他们两个也没有坐一会儿就离开了。阿姨先过来叫我，准备了火盆让我跨过来，“去去晦气去去晦气。”

阿姨说，“我昨天就提说你要出院了，早上的时候去买了好多菜回来，房间里面的东西也换过了。”

我没有看到叶砚君。

没有在他常常坐的位置上面看到他。

阿姨指了指楼上说，“先生最近一直都在家，在楼上休息呢，你上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桌子上面换了新的花瓶，原来的花瓶不见了。我问阿姨去哪里了，那只花瓶我挺喜欢的，是个白瓷瓶子。

阿姨说，“有一天我来的时候就发现花瓶碎了，好些东西都被摔在地上的，估计是先生发脾气的时候打碎的吧。”

我点点头。

我上去的时候推开门，发现叶砚君靠在床上，手指尖夹着一支烟。听到开门声音，他的视线立即转过来看着我。他穿着睡袍躺在那里，人并不是太精神的样子，有些憔悴。我进去的时候咳嗽了一声，他摁熄了烟头，说，“我忘记了你不喜欢烟味。”

他让我过去。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

叶砚君斜靠在那里第一次没有主动伸手过来抱我，我记得那天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口，伸手去解开他的衣服。叶砚君摁住我的手又开玩笑，“又想吃老子豆腐？”

我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拿开他的手，解开睡袍之后看到他身上还缠着纱布，不知道到底伤口有多深。我问他，“疼吗？”

叶砚君眯着眼睛说，“你是不是傻？”

疼的都变了脸色，怎么不疼。

我仔细地端详着他，说，“怎么不在医院住着，感染了怎么办？”

“有拿药，这点伤死不了。回家还是在医院里面不都是一个样子。”他说，“我最近没去看你，生气了？”

我摇了摇头，相比较起来，他的伤严重多了。“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生气。”

他抬手摸着我的脸颊，现在已经消肿了，不过他沉了声音说，“那天的样子挺丑的，现在这样好看多了。”

叶砚君也是松了一口气，估摸着是想那天的事情也是吓到了，说，“老子没想到江世明还活着，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吓住了。看着你被他拖到边缘的时候我其实那时候也是懵的，别看我那么镇定，我当时看到你掉下去的时候真的是吓死了。好在你没事情。”

他说完了伸手抱了我，不过没有敢大动。我往他身边凑了凑，但是没有敢离他太近，怕压倒了他的伤口。

我仰头看着他，叶砚君跟我说了那天的事情，但是绝口不提江世明死的事情。

但是我左思右想都记得他的那一脚，听着江世明掉下去的那瞬间。我想着叶砚君低头望着江世明的那瞬间，我不敢想，叶砚君手段有多残忍。他是如何做到的。

在我面前所展现出来的叶砚君，是真实的叶砚君吗。

他对我足够好，足够耐心，也有足够的宽容度。他说他爱我，我们总归是会白头到老的，可是一次一次的事实将我们的关系推到了悬崖边缘。在江世明坠楼的那瞬间，这层关系也跟着死掉了。

我上床之后也靠在他的身边，我小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依然是那个姿势躺在那里，低头看着我。

我看着他将被子拉高，将他的身体都给盖住，“这样靠着不难受吗？”

“不难受。”他说，“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感觉你像是要离开我。”

我笑了笑，想着他的预感还真的挺靠谱。“我要是真的离开你了，你会不会真的不顾一切的把我给抢回来？要是我真的和江世明一样一起死了，你会把我的尸体一直保存着？”

我问他，叶砚君平躺在那里，伸手与我的手指头相缠，房间里面很安静，他淡淡的嗓音在我的耳边渐次响起。“会。”

我以前不相信他会做到，但是现在相信了。他的确能够做出来这件事情的。

我说，“我信。”

他笑了笑，很平静的问我，“怕了？你乖乖的，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的。”

他的声音里面无限的宠溺，可我听着却浑身发寒。我靠着他身边问，“我那天看见了，你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你不去踩江世明那一脚，他不会死的。”

“你这是在怪我？”叶砚君问，“你对江世明心软，他对你可没有心软，他推你下去的时候你差点死了，第二次他甚至在自己临死之前想要拉着你跳下去，他不死，就是你死。留着他都是一个祸害，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历史里面这样的典故不也挺多，不要给自己留下太多的祸端。”

我平静的说，“这并不是唯一的一个选择。”

“可我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叶砚君说，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

我想了想说，“江老太太自杀死了。”他应该也知道了，害死叶灵的两个人都死了，他的确知道。压死江老太太的可能不会只是这一根稻草，今天不死，以后也会因为意外去世。

他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没了我，也需要一个了解。但是这是两条人命，他们也曾经是我的亲人。

“叶砚君，做事多给人留下一条退路。就算他们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但是何必在这样冤冤相报，你现在开心吗？”

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觉得胸口很沉闷，闷的很难受。我改变不了叶砚君的做法，他做事情之前心里面已经有办法，谁都不能够去转变的。

“所以你现在不想跟我说话，甚至于这几天都让曾子余去照顾你，你现在很讨厌我？”叶砚君笑了笑，我想站起来，他一手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扯了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