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北狼使者

在边格禀报边关异常情形之前，楚湘汀就从侦探营侦探到的情形中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多处狼烟同时熊熊燃烧报警，却不见一个北狼兵士，这怎能不叫人心惊呢！

出现如此情况，不外乎两条，北狼大军迅速隐藏，或是根本没有一个北狼士兵。

然而，要说几千军兵迅速隐藏几天不再出现还有可能，若是几万大军哪能隐藏这许多天；另外，既然燃起了多处狼烟，没有一个敌兵也不可能，难道是看错了，看错总不能都看错嘛！

听得边格禀报，一直纠缠在楚湘汀心中的迷团迎刃而解。

但他心中又有更大的迷团，是谁，有如此能耐，又有什么居心，必要挑起天朝与北狼大战。

不过，首先一点，北狼与天朝近几年来大战没有小战不断的情势，以及北狼的多年对天朝不敬，也让此人有机可趁。一想到边格那大胆的猜测，楚湘汀心中不寒而栗。

跟随父亲征战多年，大小战仗也见过许多，但是想到天朝的将来，楚湘汀心中无比的担忧。

确实，近年来，天朝已是日薄西山，再也不是强盛如初。不但四周蛮夷不敬天朝，便是天朝各属国也是蠢蠢欲动，暗中积蓄力量，以便趁时而起。

如此次天朝与北狼斗个两败俱伤，各国欺天朝势弱，绝会不再恭敬。边格所想还只说是猜测，以楚湘汀对天朝的了解，此事大有可能成为事实。

很有可能，这阴谋实是天朝一属国所设，意在让天朝在与北狼一战消弱实力，继续衰弱下去，好让他们从中取利。

边格与南胜走后，楚湘汀马上移步申候营帐中。

申候听了的楚湘汀的分析，沉思良久也不出声。

楚湘汀急道：“申候，你得想个法子阻止这场大战才好！”

申候忧心道：“我又何尝不作如此思虑，只是若是让天帝就此打转，返回京都，不但起不到威震天下的目的，反而会遭各诸候暗中耻笑，道天帝是被北狼大军吓退。我私下以为，便是要退也得到达边关，等北狼大军前来，将此等情况说与北狼统军之人，与北狼议和。而后各自退军。如此这般，既威震了天下，也避免了这场大仗。不知楚帅意思如何。”

楚湘汀道：“申候，北狼大军近日一定到得边关。我本想让申候劝阻天帝回归京都，由我率领大军近快赶往边关，做好部署，让北狼认识到我天朝早已做好准备，这样，北狼领军人若是明智，决不会轻举妄动。在此时，我再派出使者，与北狼议和……若是天帝依然御驾亲征，速度自会减慢。”

申候道：“湘汀倒不忧虑这事，明早你去请示天帝，只说昨晚得到消息，北狼大军 已压境边关，请天帝下令速速行军。胡英此次亲揽大元帅之职，分明是想借此立下战功，也会奏请天帝速速行军的。到得边关，我们再将实情上奏天帝，阐明厉害情势，奏请天帝与北狼议和。若是现在就将实情上奏，一向好享受的天帝定会就此打转的。”

楚湘汀听了点点头，一想到胡英，他又忧虑起来：“申候，我看他此次恐怕不只想立下战功这么简单，我总觉他极力让天帝亲征这事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可得提防胡英，切不可让他胡来。”

申候道：“我会注意他的。但军情方面就全靠你了。”

果如申候预言，一听楚湘汀上奏北狼大军压境边关，胡英也极力赞成速速行军。得到天帝许可之后，大元帅胡英下令急速行军。

大军急行一天，受不了颠簸之苦的天帝还是下令就地休息。楚湘汀知道急行军一天，对于天帝来说已是难能可贵，也就不再强求。

傍晚时分，南胜已从边关返回，向他报告了与边格夜探敌营的情形。

尽管早已料到，楚湘汀心中还是颇为惊震，北狼主竟然亲自领军南下，再若南胜的情报准确的话，北狼此次已是倾国之兵前来，显而易见对此战的无比重视。

北狼自是没有天朝地域广大，族人也只天朝一成多一点，还是由许多小部落组成，老老少少一起也不过五十万之众。北狼素来强悍勇猛，除了老少病残之外，可说是全民皆兵，五十多万人在战时能上战场的应是将近二十几万。十五万兵力，也应是达到了他们抽调的极限。因为，各部落毕竟也要留下一些留守的军队。再者，北狼 国中情势不同于天朝，向来是强者为王，为了避免远赴战场被其他人趁虚而入，北狼主决不会轻易离开王都，而此次却亲率大军前来，不知北狼竟是收到什么样的警报，竟然让北狼主不顾自身安危前来。至此，楚湘汀不由又忧心如焚，这样一种局势之下，这一战真能避免么？

大军再又急行一天，终于到得边关。

先锋部队遵照楚湘汀吩咐在离边关几十里地的一座小镇作为天帝御驾歇息之地。刚刚将一众人马安顿好，先锋军一百夫长前来禀报，说是有北狼使者要见天帝。

楚湘汀更是惊讶无比，这北狼情报倒也准确，知道天朝是天帝御驾亲征。只是不知北狼为什么要派使者来见天帝。他心中念头一转，决定先会会这使者。于是吩咐将来人带上。

在几名先锋军的陪同下，北狼使者踱着方步走进楚湘汀营中。

楚湘汀端坐在营帐正中，面上凛然，眼中寒光直射走进的北狼使者。一见着北狼使者，楚湘汀不由又是万分诧异，这使北狼使者并不是他常见的北狼穿着，身着一身蓝色衣裳，头戴方巾。这一身装扮既不象北狼人也不象天朝人。

北狼使者踱至屋子正中，开口道：“前面坐的可是天朝楚元帅？”

楚湘汀点点头，并没出声。

北狼使者稍稍抬头，轻轻冷哼一声，稍带讥讽道：“天朝堂堂楚元帅便是这般待客么？对于楚元帅的大名，北狼举国上下无不如雷灌耳，只是今日一见，却是傲慢无礼之人，实在令人失望。天朝乃是礼义之邦，楚元帅却这般无礼对待他国来使，不怕有失天朝天威么？”

楚湘汀知道他是以言语相激自己，当下也不以为意，只是低沉答道：“天朝确是礼义之邦，但如北狼那般尽遣几十万大军迎接来使的礼义，楚湘汀还不曾学会，这倒请来使见谅了！”

北狼使者当然知道楚湘汀话中意思是诘问北狼尽出大军开赴边关，当下直盯着楚湘汀，冷冰冰道：“楚元帅没有学会几十万大军迎接来使的礼义，莫不是率着三十几万大军来边关散散心么？楚元帅，以你多年的军旅生涯，应知两军一旦开战，后果难以预料……我们狼主让我前来，便是要面见天帝，说明这次事情实有蹊跷，其中有些误会。我们狼主愿意与天帝面谈，消弥这一场对两国都无利可言的大战……”

一听到此言，楚湘汀心里暗中一喜，看来北狼也并不想与天朝大战，但面上也不显露什么，仍是冰冷模样，随口道：“北狼多年不尊我天朝，此次更是尽起大军侵我边关。我天帝此次亲征，定要教训教训你那不知礼数的狼主，让他长长记性。”

来使面上稍变，犹疑片刻才道：“楚元帅此言差矣，我北狼之所以尽起大军，是得到急报，说天朝几十万大军已是开赴我边关，这才急召大军。到得边关之后，才知天朝虽然出动大军，却还是路上。我狼主疑惑之余猜测此事不同寻常，说不定有人于其中挑拨离间，这才安军不动，准备面见天帝，以消弥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若是楚元帅固执己见，执意要与我北狼大战，伤了两国和气事小，只是苦了两国百姓，更是便宜 那挑拨离间之人。最终的结果是消弱两国力量，楚元帅是一领军多年的将军，对一后果显然早已预见。还请楚元帅三思。”

楚湘汀眼中精光频显，直盯着来使，口中大声喝问：“你口口声声道有人挑拨离间，那又是谁在挑拨离间。北狼已将他找出否？如已找出，何不将他敬献我天帝，这不更显北狼主息战诚意。若只开口道有人挑拨闭口有人挑拨，却没有实际行动，又怎能让人信服不是北狼居心叵测，窥我天朝地域，尽起大军，妄想攻占天朝土地。知晓我天朝早有准备，已召集大军开赴边关，意料不是我天朝大军对手，这才想息事宁人，说出有人挑拨的主意。你赶紧回去通报你狼主，只说若不想与天朝为敌，趁早撤退大军，或是只身前来我天朝大营向天帝请罪。否则，我楚湘汀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将踏平北狼，鸡犬不留。”

楚湘汀此言听得北狼使者一愣，片刻后，他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楚元帅一心想让两国战士的生命来造就自己的丰功伟迹，这才执意阻碍我狼主面见天帝。再请楚元帅三思，可别因自己一己之私误了军国大事。到时天帝怪罪下来，只怕楚元帅不但军功没有，连已有爵位也要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