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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房偶遇

朱小月临走时拿出一串钥匙交给朱守,说:“你的房子我爸爸已经给你物色好了,在海亚城市花园B区201号,一切都安排妥当,有什么需要随时打我电话。”朱小月下了楼回家而去,朱守则找到领导汇报了此次跟踪采访的结果,由于是自己参赛,所以没有把比赛状况录制下来,领导并没有在意此事,此刻,领导一门心思在筹划抗震救灾先进分子报道的事情。

朱守去海亚的路上,正好路过自己原来住过的老房子,房子已经被地震撕裂得不成样子了。他发现楼下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站在楼下发呆,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朱守站在楼下怀恋住在老房子的日子,年轻人问道:“大哥,住在二楼出租房子的大娘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朱守摇摇头说不认识,年轻人咬着嘴唇又来到对面的楼下往上观望了一阵子,朱守见二楼的一个窗户敞开着,里面现出一个转动的风筝。

朱守很奇怪,这年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朱守凑向前问道:“我以前在后面那栋楼里住,经常看到这栋楼二楼的风筝不停地转动,不知什么原因。”

年轻人看了朱守一眼,不掖不藏地介绍说:“我叫何伟,以前和你应该住一栋楼,那个风筝帮助我考上了大学,我今天来看看它。”年轻人的话说得朱守一头雾水,风筝怎么能够帮他考大学呢?

年轻人娓娓道来——

临近高考的日子,何伟离开了学校又脏又乱的大寝室,独自在学校附近一排民房的二楼租了一间十平米的房间,房子虽然简陋,但很安静,几乎没有人打扰,适宜学习和休息。何伟准备利用最后可贵的时间做最后的冲刺。

那夜,何伟做题到到半夜才睡,天还不明就起床攻读。一块白玉似的月亮升到对面的楼角上,何伟伏在桌子上读了十多页语文书,感觉眼睛发酸,喉咙痒痛,便抬起头来隔窗观望,眼前一亮,因为北边二楼窗户上有一个彩纸折叠的风车,正趁着晨风呼呼地转动。何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这股力量令他低下头大声读起来:“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一天,何伟在班级里做题做得头晕眼花,他就回到出租房准备休息一下,以便养足精神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他在出租房门口见一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左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子,右手拿一黑色塑料袋,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左寻右觅。

何伟警觉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老妇人大吃一惊,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何伟说:“俺想捡点破烂!”何伟有点生气地说:“捡破烂也不能来这儿捡,这儿可是学生宿舍,以后不准再来了。”

老妇人神色慌张地说着:“俺不来了!”便急急地下了楼梯。

何伟悻悻地掏出钥匙开门,无意间,他朝旁边的窗户上一瞥,不禁大叫起来:“我的运动鞋哪去了?早上才拿出来晾晒的。”何伟扫视了一周,也未见运动鞋的影子,一定是刚才捡破烂的老妇人顺手牵羊给捎走了。“呸!”何伟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骂道:“都这把年纪了,还干这样的勾当?!”

何伟想追上老妇人揭露她,可转念一想,犯不上跟一老妇人较劲,还是任倒霉罢了,书上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嘛!于是,他进了房里躺在床上小憩片刻,朦朦胧胧之中,何伟听见外面“砰”的一声闷响,像打枪,紧接着是人们的呼叫声,何伟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飞奔到床前观看究竟,他看到一个炸玉米花的老头正在忙碌地工作,一些孩童正忘乎所以地津津有味地吃着玉米花。他回到床上,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闷响,他的头轰鸣不已,再也睡不着了。他听见有楼下有争吵的声音。他看到捡破烂的老妇人正与炸玉米花的老头争吵。

“谁让你在这儿炸玉米花的?”老妇人气咻咻地说。

“你一个老太婆管的也太宽了,我炸玉米花碍你啥事?”老头一副好男不给女斗的姿态。

老妇人气愤地往这边楼上指着说:“你知道这楼上住着什么人吗?”

“住的县长不成?”老头不甘示弱。

“是高三的学生,用不了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如果都像你,只知道赚钱,不顾念学生的学习和前途?你有儿子吗?你有孙子吗?考大学可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情,你怎么能影响他们呢?”老妇人的一席话,说的老头无言以对,他自知理亏,就默默收起炉子走了。

刚才的一幕何伟看得清清楚楚,可他心里有个声音:老妇人一定是在演戏,提高她在大家心目中的看法,以博得大家的赞赏,好无偿获得街坊邻居的废品施舍。反正何伟是这样想的,可以后发生的事情也十分与他的想法吻合,因为他在这一带经常听到有人对着老妇人说:“大娘,我家的酒瓶积攒的多了,你有空去我家拉吧,不要你的钱!”“大婶,我家刚盖好房子,那些废弃的水泥袋你去捡了吧!”.......

离高考还有二十多天,每当何伟做完一道题,累了,就情不自禁地看对面窗户上的风车,风车依然在转动,他又埋下了头。那风车昼夜都在不停地转动,每每看到那风车,何伟心里都会产生一种奋进的力量,这让何伟很是捉摸不透。

星期天,何伟正在做题,门“吱呀”开了,何伟看到老妇人手提一个大网兜,里面是苹果、橘子、香蕉什么的。何伟耿耿于怀运动鞋的事,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老妇人脸笑开了花,她说:“孩子,学习是很辛苦的,我买来一些水果给你补补身子……我不打扰你学习了!”她放下水果轻轻关上门蹒跚地走了。待何伟反应过来手提水果追出来时,已不见老妇人的身影。何伟心里很矛盾,老妇人到底是出于本意还是拿了鞋开始良心发现,再说,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她干嘛对自己这般好?水果安静地放在桌子上,何伟一个也没有吃。

高考结束了,各科试卷何伟做的都很顺手。何伟回到住处,房东太太手提一双运动鞋不好意思地对何伟说:“小伟,这双鞋是不是你的,今天我打扫存放杂物的房间时,在一角落里发现的,我想一定是我家的毛毛从楼上衔下来的。”何伟知道,毛毛是房东家的一条大狼狗。

何伟知道自己错怪了老妇人,他决议要找老妇人,向她表示忏悔和谢意。听房东说,老妇人就住在对面的楼上,他来到对面,向房东大娘打听老妇人的住处。房东大娘告诉他,老妇人已经走了。何伟不明白地问:“她为什么走了?”

房东大娘悲伤地说:“你看见二楼的风车了吗?”

何伟瞪大眼睛好奇地说:“风车咋了?”

房东大娘叹口气说:“那有风车的房间一年前是她儿子住的,她的儿子因没有考上大学,经不住打击,就在这座楼上跳楼了。她的儿子生前最喜欢风车了,于是,老妇人就做了架风车放在那儿,鼓励后来的孩子考大学……老妇人孤单一人够可怜的,她临走的时候,特别嘱咐我,不要把那风车撤了,除非这座房子要扒掉。”

何伟来到那间房子里,一眼看见了窗户上的风车,正在夏日的风中呼呼转动,对面就是自己租住的房子。何伟又感受到了冥冥之中一种神奇的力量笼罩全身。何伟考上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学。

以后的日子里,每年何伟都要到那间有风车的出租屋里去看一看。房东大娘说,每年在对面出租房里住的学生都会考上大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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