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孝义
她喜气洋洋地亲自上前来招待贵客,不想刚迎上去,她转身就走。
“你给本王站住!”李皓月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李雅咬着牙关,腹诽道:“怎么谁都不来,偏偏来了这么一个霸王兼恶魔?一大早就来找茬?”
李皓月快步上前,绕到李雅面前,他抓着李雅的手,就说:“李雅,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决定了,不纳妾了!只要你给本王回府!”
什么?
李雅搔了下耳朵,喵呜,她没听错吧?
只见李皓月又重复了一句:“本王今生今世,不会纳妾,不会去外宅,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本王吗?”
李雅晕线了!
这个恶魔说他今生今世,只与她在一起!
她是不是在作梦呀?
她用力捏了下自己的手臂,哇,好痛!
李皓月见她捏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笑,说:“你不是在作梦,本王说的全是真的。既然娶了妻,难道本王会冷落正妻,将心思用于外宅不成?”
他说完,就拉着李雅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这回可不许再咬了,你瞧瞧,昨日被你咬得,现在血印子都还在!”
李雅挣不开他的手,叫道:“喂,凭什么你说不纳,我就要相信你呀?你外宅里这么多女人怎么办?”
李皓月不耐烦地说:“说不理她们了,就不理她们了,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本王?”
李雅还要挣脱,一边的流云说:“公主,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属下恭喜公主,从此可与王爷鸳鸯织就欲双飞了。”
李雅见流云也这样说了,便不再挣扎了,丢下一句:“那我回了王府,这家店可怎么办呀?”
流云淡淡一揖:“属下会暂时转租给别的生意人,将租金所得交给公主,公主不必担心。”
李雅恋恋不舍地望着这间新店,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就这样放弃了,而且还是跟着一个不靠谱的恶魔走,她不觉伤心起来,眼睛红了,茫茫然看着前方,不知前路会发生什么凶险。
李皓月说:“怎么?以本王来换一家店,还不合算?”
李雅挑了挑秀眉,哼了一声,说:“当然不合算!因为店是实在的,而你,是空的!”
李皓月强压下火气,将李雅送回了王府,令奴婢上前给李雅净身沐浴,说:“王妃外出,浑身脏兮兮的,恶臭无比,本王不喜欢臭味,尔等且要将王妃洗得香喷喷的,不然,本王要你们好看!”
奴婢们连忙扶住李雅,说:“王妃,请吧。”
李雅被她们拉入浴池中,奴婢们在浴池中放了很多玫瑰花露与一些其它名贵香草,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李雅很是闻不惯,便说:“你们哪,放这么多香料做什么?可是要熏死我?还不快通通拿起来扔掉?”
奴婢吓得跪下:“王妃恕罪,王爷好香,每次沐浴,所放香料,比这些更多,奴婢是怕若是王妃不够香,王爷必会怪罪奴婢,奴婢小命不保!”
李雅见她们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心软了,便说:“算了,饶过你们罢,不过,这么多够了,再不许加添了。”
“是,王妃。”奴婢应道。
李雅舒服地洗完澡,忽然想到,凭什么李皓月喜欢香,她就要洗得香香的?
好像她怕李皓月一样。
李皓月这个人偏偏是个贱胚子,别人待他好,他偏偏不放在眼里,若是不服从他,他反而会看重她。
哼!
她才不要让他给看扁了呢!
想到这里,她走出浴室却不回房,而是去了下茅厕。
她对奴婢说:“去,给本公主将茅厕里的粪便掏起来,装进袋子里。”
奴婢一怔,嘴巴张得老大:“公主,这……”
“叫你去就去!”李雅大声怒道。
奴婢只好硬着头皮,边捂着鼻子,边将粪便装好。
李雅说:“千万要记得,要将袋子给系好,不可漏滴下一滴屎滴,否则,我就让你吃屎去!”
“遵命,王妃。”奴婢吓得直哭,咬着牙,将袋子系得紧紧的。
李雅接过,捂着鼻子,将这一袋粪便塞进了衣服口袋里,便走进了屋内。
但见李皓月早已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只穿了件松散的亵衣,衣襟半露,胸前玉白的肌肉若隐若现。
屋内,燃起了玉兰花香,李皓月喜欢在屋内点上香炉,燃香。
李雅邪恶一笑,走到香炉前,用铁铲朝炭火里搅拌了几下,炉火便熄灭了,不再燃香了。
李皓月盯着她看,目光很是迷离,李雅故意走近他,朝他抛着媚眼,说:“王爷,你要妾身回来,该不会就是想盯着妾身看不休吗?”
李皓月阴阴一笑,忽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嘴唇抵住她的额头,笑道:“当然不是了,本王想要你了。”
她身上一股恶臭袭来。
他的鼻翼动了一下,说:“这是什么味道?”
她装作不知道地说:“什么什么味道?”
“恶臭!”他推开她,捂着鼻子说,“你身上有恶臭!”
她装出委屈的样子:“王爷,你嫌弃我……”
他一怔,怒火袭上心头,说:“这群该死的奴婢,是怎么给你净身的!”
她忙说:“哼!王爷不必怪罪婢女们,婢女们都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的,无半点差错。可惜,妾身纵然用再多的香草来净身,还是不会香。因为,妾身的身体,一出生就带了这种味道,怎么也洗不掉的!”
李皓月大惊,“可是本王之前接近你,就不曾闻到这股味道?”
她用衣袖遮着脸,装出哭泣的样子,说:“因为妾身这病,乃是间接发作的,妾身也算不准,它什么时候会不臭了,可是,只要它想发作,谁也阻止不了。”
李皓月沉吟片刻,似乎是信了,他眉毛一紧,说:“这世上如何会有这种病?不如明日,本王让太医为你诊断一下。”
她说:“过去母亲早让太医看过了,这病,他们也束手无策。”
这回,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了,可是他那只捂着鼻子的手,却慢慢放了下来。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忽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再一次将她揽入怀中,深深着她,说:“既然如此,那么本王,从此学会,与臭为伍。从此,改变过来。”
什么?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说你从此要与臭与伍?”她大惊,“你不是一向憎恨臭味的么?当初陈玉容不也是因为她身有奇臭,你就不要她了么?”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坚定地说:“你与陈玉容不一样,本王不想因为你身上这种味道,而从此不能与你接近。本王一定会改过来的。相信本王。”
他边说边用力拉了下她的手。
她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问道:“那么王爷要怎么样改过来呢?”
他说:“明日,本王会让奴婢们将屋子里的香全都撤了,全放上臭的东西,本王要练习,与臭为伍。”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她感动极了,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他伸手为她擦拭着眼泪,温和一笑,说:“雅儿,过去,本王对你真的太坏了,对不起,从今天起,本王会一直保护着你,爱着你,宠着你。如果你要问,值得不值得,本王会告诉你,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的了。”
她全身暖流激荡,的确,她之前故意气他,烧他,不理他,离开他,都是因为他不爱她,至少她觉得他不够爱她。
她为了不受伤,所以选择了离开,选择了先伤害他!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爱上了她,还愿意给她承诺,为她改变!
流云对她说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是的,她也是这样想的。
看着眼前的他,这样郑重,这样执着的眼神,她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扑到了他怀里。
他紧紧搂着她,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似乎完全忘记了她身上的臭味。
她赢了,他甘心被她俘虏,让她带走他的心,虽然,他与她之间,隔着上一代有仇恨。
可是,他已经忘记了。
他忘记了一切,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床帐散落下来,他抱她上了榻,将她放倒在松软的被褥之上,那双幽黑的瞳子细细打量着她精致的脸庞,然后,他挥一挥手,身后的烛火熄灭了。
他踢掉了鞋,上了床,压在了她身体之上。
“等等!”她用手挡住了他要凑上来的嘴唇,从衣上取出那个装粪便的袋子,调皮地笑了,说,“其实,刚刚的臭味,是来自于这里。”
月光照在他玉白如雕刻般的脸上,他乍一怔,转眼明白过来,不觉将这个袋子投出窗外去,捏了下她的脸蛋儿,说:“好呀你,戏弄起为夫来了,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不要呀。”李雅被他搔得咯咯笑个不停,“皓月,我投降了,饶了我吧!”
他脸上闪过一丝温情:“你刚刚,再叫一次。”
她会意,温柔地唤了一声:“皓月。”
你想听,我叫一千次、一万次都可以!
他深深地吻着她,温热的舌头席卷了她的嘴,牙齿碰得她的牙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手,抚摸着她全身,抚得她全身发烫,她不觉“嗯”了几声。!
全身,一阵酥麻,指尖不觉抓紧了床单,她闭上了眼睛,嘴角抿出一个幸福笑的弧度。
终于,她将自己前世今生的第一次,都献给了他——她的爱人,初恋,以后,也会是她一生挚爱。
次日,李皓月带着李雅,跪在他母亲灵位前,说:“母后,儿臣好久没来看您了。请恕儿臣不孝。母后请看,儿臣将自己最爱的妻,带到您的面子,您喜欢吗?孩儿想母后一定会喜欢雅儿的。虽然雅儿是母亲仇人的女儿,可是,雅儿是无辜的,雅儿是个好女孩,孩儿此生必不能负她。”
说完,他对着灵位一拜。
李雅也拜了拜,说:“母后,雅儿一定也会好好侍奉夫君的,请母后放心。”
二人拜完,彼此会心一笑,李皓月执李雅之手,说:“本王自与你成亲以来,不曾带你郊外游过,今日适逢阳光明媚,正是郊游的好时机,不若让本王带你游遍整个京城,如何?”
李雅点点头:“好呀。不会影响你公事吗?”
李皓月摇摇头:“不会,什么公事,比得上陪你重要呢?”
于是,李皓月令人从马槽中牵出两只马来,将一只雪白绒毛的马拉到李雅面前,说:“这只马比较温顺,来,以后由你作它的主人。”
李雅还没有骑过马呢,看着这马不知怎么上去,李皓月搂住她的腰,轻轻一推,就将她推上了马。
她在马鞍上坐定,有些害怕,李皓月摇了摇头,便叫人将另一只马牵走,脚一蹬,就上了她的这只马。
“怎么你不去骑你的马?”她微微侧过头来,问他。
他看到她玉瓷一般的脸蛋儿,忍不住吻了吻她,笑道:“我更想这样搂着你,与你一起骑这只马。”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高高的鼻子、竹叶一般的眉毛浮上了点点碎金,映衬得他一眸眼波更加迷离了。
她低了头,不敢再看他,生怕再看他一眼,便沉沦于他的绝美之中。
他一挥马鞭,马嘶鸣一声,马头雄起,她就势往后仰去,差点滑下去,还好,他紧紧抱着她,强大的怀抱,让她安全无比。
马朝前飞奔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