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丞相过去看看是不是当年那支？”承乾帝深深地看了眼谷深之，道。

谷深之毫不在意皇上看他的眼神，走到楚乔灵面前，看了眼楚乔灵，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只有楚乔灵才能看得懂。

谷深之接过楚乔灵的玉笛，仔细端详后道：“启禀皇上，正是当年那支玉笛，因为这上面的三个字正是微臣的笔迹。”

丞相谷深之确认眼前这位女子手中的玉笛就是当年赠与楚乔灵的那支，众人以为这样尚书文大人应该无话可说了，不想就听见文大人道：“虽然是当年那支玉笛不假，但它怎么能证明你就是楚将军的女儿，说不定它是你捡到了，或者，就是你刻意找到当年楚乔灵用过的东西，冒充楚乔灵，想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与文成初同朝多年的大臣们不明白这文大人今日怎么如此咄咄逼人，平常也没见他这么多的话。

龙璘心中了然，这文成初恐怕是想借此机会给他儿子报仇呢，自己倒想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楚乔灵心中对文成初甚是不屑，既然他这么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便成全他好了，想到这，对文成初道：“文大人一再的质疑乔灵，不知道所谓何事？莫不是因为前几日令公子受伤一事对乔灵心怀不满？”

文成初没想到楚乔灵会直接点中他心中所想，而且还当众说了出来，顿时恼羞成怒道：“本官岂是那睚眦必报之人，本官是在给皇上分忧。”

文成初说得冠冕堂皇，但在场的很多人早已听闻当日的事，心道，这文大人定是在寻机报复，同时看向文成初的眼神带着审视。

楚乔灵闻言，淡淡地笑了笑，这一笑仿佛雪莲花悄然开放，瞬间晃了众人的眼睛。

“那文大人如此为皇上分忧，若乔灵不能拿出一个确凿的证据恐怕不能让文大人口服，也不能让在场的诸位大人心服。”楚乔灵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敢问文大人，若乔灵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我就是楚将军之女，那文大人刚刚指责诬陷乔灵的话当如何处置？”

文成初突然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但仍一脸正经道：“若你真的能拿得出证据，那本官收回刚刚说过的话。”文成初想四两拨千金。

“文大人您可不要忘了，说过的话是收不回来的，何况是在父亲的陵墓面前，父亲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你如此责难他的女儿，也定会不安的。”楚乔灵淡淡地道，他既然想惹火烧身，怎么可能火起了，还让他跑掉。

“那你想怎样？”文成初已大感不妙。

“这还要皇上裁断。”楚乔灵把问题踢给了承乾帝。

承乾帝实时开口道：“你若真能证明你是楚将军之女，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臣女谢过皇上，那臣女敢问皇上，楚将军武艺如何？”楚乔灵对承乾帝道。

“武艺超群。”承乾帝道。

“使用何种兵器？”楚乔灵又问。

“乾坤枪。”承乾帝答。

“那枪法从何而学？”楚乔灵再问。

“众所周知，楚将军的乾坤枪法乃楚家自创的一套枪法，自然是家传的。”承乾帝道。

“既然皇上说乾坤乾法乃楚家家传，那会这种枪法的人就是楚家后人，皇上，臣女这种说法可对？”楚乔灵问。

“对。”承乾帝未加思索道。

“众所周知，楚家到楚将军这一代已经只剩下楚将军一人，也没有别的旁支后人，而楚将军只有一女，若臣女会那乾坤枪法，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臣女就是楚将军之女楚乔灵？”楚乔灵一字一句道。

别人相不相信楚乔灵的话，洛冰寒不去理会，但他清楚地知道她一定舞得起那乾坤枪。

楚乔灵说她会使那乾坤枪法，承乾帝并没有让她当众演练，便就承认了她的身份。

“既然你就是楚乔灵，那朕想知道当年你是怎样逃出那场大火的？”承乾帝缓缓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疑问。

“启禀皇上，那天夜里，天牢突起大火，我师傅恰巧经过，见臣女年幼被困于火中，于心不忍，便带走了臣女。”楚乔灵答道，母亲乔可卿传授她武艺称师傅也无不可。

“哦，那你师傅是何方人氏，叫什么名字？”承乾帝再问。

“请皇上恕罪，臣女曾答应师傅不会将她的姓名透露给任何人。”楚乔灵打了太极。

承乾帝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到如今才来拜祭楚将军？”言外之意，这十二年为什么都没有来。

“启禀皇上，以前臣女年纪尚幼，师傅不放心我只身前往，如今臣女已长大成人，已可以照顾自己，师傅才放心让我前来。”楚乔灵早有准备，答道。

承乾帝当然听得出这是敷衍之词，但找不出明显的破绽，遂对楚乔灵道：“朕应该好好感谢你的师傅，为楚家保存了唯一的血脉，时辰已不早了，快去祭拜你父亲吧。”

楚乔灵应声提上篮子来到楚将军墓碑前跪下，放下玉笛，抱出酒，倒上一杯，双手端起，道：“父亲，这第一杯酒就恕女儿这么多年没来看您之罪。这么多年来女儿日夜期盼终不能如愿，今日终能来此，心中甚是欢喜，父亲，您也高兴看到女儿，是吗？”

这句话只有楚乔灵自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日夜盼望着楚梦亭还活着，能够相见，而不是在场众人所认为的盼望着来拜祭楚将军。

楚乔灵说完，把酒洒于墓碑前，又倒上一杯，道：“父亲，这第二杯酒就敬父亲养育之恩。女儿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总能见到女儿坐在父亲肩上的情景，让女儿忍不住总是潸然泪下。父亲，若有来生，乔灵还愿做您的女儿。”

楚乔灵淡淡的语气中透着父女情深，让人不禁辛酸流泪，谷深之心里更是疼痛不已，他欠女儿太多了。

洛冰寒心疼地看着前面孤寂的白影，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以后发生何事，自己都会把她护在身后。

楚乔灵把第二杯酒也洒于墓碑前，再倒上一杯，又道：“父亲，这第三杯酒就敬父亲淳淳教导之情。父亲不嫌乔灵是女儿身，传授女儿枪法，在出征前嘱咐女儿勤加苦练，如今女儿已经练得纯熟，却无法演练给父亲您看，是女儿心中一憾事，父亲泉下有知，若想看，便托梦于乔灵，可好？”

说完，楚乔灵把酒洒于墓碑前，放下酒杯，俯下身给楚将军磕了三个头。

而后，楚乔灵拿起玉笛，起身站立，看了眼放在石桌上的乾坤枪，对承乾帝道：“启禀皇上，乾坤枪是父亲心爱之物，乔灵想把它拿回去妥善保管，皇上意下如何？”

闻言，承乾帝也扫了眼乾坤枪，并没有说话。

楚乔灵向承乾帝提出想把乾坤枪拿回去保管，承乾帝并没有立即答应。

这时，丞相谷深之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乾坤枪乃楚将军生前心爱之物，这楚小姐又是楚将军唯一的爱女，所谓子承父业，让她把乾坤枪拿回去，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启禀皇上，臣也认为可行。”洛冰寒也上前一步道。

“儿臣也赞同丞相的说法。”龙璘附和道。

众人大多数都点头附和，除了像文大人这样的少数几人不表态外，都赞同楚乔灵把乾坤枪拿回去。

承乾帝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众人，对楚乔灵道：“既然如此，你就拿回去吧。”

“谢皇上。”楚乔灵向承乾帝行礼道。

楚乔灵说完，起身来到石桌旁，抚摸着分别了十二年之久的乾坤枪，枪头虽然已有些锈迹，但仍掩盖不了它身上冷冷的寒光，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凌厉，就像父亲一般。

承乾帝见楚乔灵拿起乾坤枪，眼中波涛一闪而逝，对楚乔灵道：“你既然是楚将军的女儿，就回将军府住吧，这些年来，将军府一直保存完好，朕一直让人每日打扫。”

楚乔灵闻言，给承乾帝行礼，道：“臣女遵旨，谢皇上。”心中却清楚知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会儿，尚书文大人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皇上会如何惩罚自己，早知这个楚乔灵如此厉害，自己干嘛非要惹火烧身，真是太蠢了。

文成初还在那自怨自艾，就听见承乾帝对他道：“文大人身为礼部尚书，纵子行凶，不辨是非不懂礼仪，暂免去其尚书之职，回去闭门思过吧。”

文成初连忙叩首谢恩。

随后，承乾帝摆驾回宫，楚乔灵和文武大臣一道随承乾帝往山下走去。

楚乔灵到达山脚下，就见到不远处，谷容站在两匹马旁。

谷容见楚乔灵下山后，赶忙牵着马迎了上来，承乾帝的侍卫认出他是谷丞相之子，并未拦截。

“灵儿，我听闻你是徒步来着玉麒山的，感觉甚是辛苦，就牵了匹马来接你，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谷容还没到楚乔灵跟前，就大声嚷道，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容哥哥如此有心，乔灵怎么会怪罪于你呢？”楚乔灵心中感到温暖异常，这个哥哥在皇帝面前都毫不收敛，还是一贯的张扬，丝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护。

承乾帝当然认识谷容，但听到他叫楚乔灵的时候，眼神闪了闪，对谷容道：“谷容，你是何时得知这灵丫头还活着的？”承乾帝不相信谷容是今天才知道这事。

“回皇上，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谷容如实答道，说着他扫了洛冰寒一眼，见洛冰寒并没有不快的表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见承乾帝不再问话，谷容看向楚乔灵手中拿着的乾坤枪，道：“灵儿，这是楚叔叔的乾坤枪吧，一看就知道重量不轻，我帮你拿着。”说着去接楚乔灵手中的乾坤枪。

楚乔灵也不推脱，便递给了他。

这时，就听到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片刻，就见到几人骑着骏马停在了玉麒山山脚的不远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