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见到留羽啦？”莫青问着，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点点头，把刚才遇到沈晴的事情也说了给他听。莫青听着，轻轻地抚摸我的脑袋，看着我，艰难地扯出了笑。

“欣儿，你是个好孩子，总为别人着想，关心别人，叫人看了就喜欢。”莫青念叨着，那表情，像是在回忆。这些话，他老在对我说，早就不稀奇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听他说起来，有种奇妙的意味。

好像是结束了回忆，莫青好好地捧起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笑了出声，耐心道，“欣儿，最近这些时日，好好陪陪你留羽哥知道吗。他，不会待太长时间，过了祭典，他就要去别的地方了，他还有好多事想要做，兴许，再一去，就不会经常回来。”

“那天他刚到的那晌，是吓到你了，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他那孩子，就是太自信了，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他转，也不为别人想想，不过，他和你一样，是个好孩子。”

“我没有怪他，只要他还当我是他的妹妹，他就总是我的哥哥。没有留羽哥，我欣儿兴许就不在这世上了，你和他都是像我的亲人一样的存在。”和莫青对望着，我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

我相信赵留羽，相信他如果对我好那就是真的好，毕竟我只是一个丫鬟，他在我身上图不到任何东西，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不久就又要离去了，想到此就算是我也不免有些伤怀。可是我相信，像留羽哥那样的人，就算我和莫青不在身边也一样能过得好。只要我们心里还会互相惦记，以后偶尔还能见见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我的脸上一片坦诚，莫青欣慰地点点头，仔细看看，竟发现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我刚看到留羽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儿，就跟你以前一样大。他啊，又有礼貌，又懂事，模样漂亮的不得了，跟他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不知道，他娘当年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光，啧啧，天下第一美女，可没有并列的。模样好，性子静，想要追她当老婆的，简直就是从城东边儿排到城西边儿，没见过断的。所以留羽他小时候啊，特别粘他娘，像个牛皮糖似的，一睁开眼就挂到他娘身上，几个丫鬟都拉不下来！”回忆着，莫青掩嘴笑了。

想了想那个场景，我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小小的赵留羽，奶声奶气的，抓住妈妈的手不放……天哪，这真叫人不敢联想啊！要是让迷恋他的那些女人知道，肯定要爆笑全场哪！

“我当时就在想啊，这小家伙挺专横的，以后长大了，肯定对媳妇一心一意，可没想到……”

一心一意？三心二意都不足以形容这个**。我在心里把莫青的想法补充了一二。

摇摇头，莫青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他的脸上盈着苦涩的笑，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细细碎碎地哼起歌来。

那听上去像首儿歌，可是由莫青这样哼却很是伤感。

他哼了很长时间，眉宇间散落着淡淡的哀思，可嘴角却一直上扬。不连贯的歌声合着风声，好像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有个小小的少年，天天粘着他母亲，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看着他们，我先是站在一边，然后累了又蹲下，明明过了漫长的时间，他们却乐此不疲。

这时我才想起来，赵留羽的母亲，早就不在了。

“欣儿，答应你莫青大哥，不管留羽做了什么事情，都别怪他。你要站在他那边，一直帮他，为他好，成吗？”莫青问我，眼神很严肃，“留羽这孩子，不如你看上去那么坚强，他很寂寞，一直都是。”

“那肯定了，我答应你，不管留羽哥做了什么，都不怪他，会站在他那边。”我坚定地说，信誓旦旦。那时候我的想法还那么单纯，觉得我一定不会怪他，可是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莫青笑了笑，把我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交到我手上。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好像那簪子是一根羽毛，只要不小心用大了一点力，就会飘不见了一样。

“好好收着，啊。”

“嗯，知道了。”我也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条手帕把它包好，轻轻地放进了怀里。

虽然不知道这个簪子到底宝贝在哪里，不过看莫青这么紧张地样子，我还是不要怠慢的好。不过，留羽哥为什么要把这个簪子给我呢？难道有什么用意？

懒得想那么多，告别了莫青，我匆匆地赶回去想看看楚晓有没有回来。可我刚一回去，没见到楚晓，倒是听到了一个很令人惊讶的消息……楚海和沈晴的婚事告吹了。

沈晴的父亲沈大人莫名其妙地死了，现在沈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沈晴的父亲原本是知县，据我说知，这里的知县是没有世袭制的规矩的，现在沈大人一死，沈晴已经成了落架的凤凰。

楚老爷的算盘一直都精明，楚家就那么四个少爷，两个小姐，不卖个好价钱那是何等的对不起列祖列宗。

总而言之，这婚事，退了。至于沈晴，叫她爱跟谁跟谁吧。

我听楚海在那说着，有些唏嘘，这就是现实。

不过，就连楚海也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楚家为什么找上沈家，不仅仅是因为沈大人是知县，而是因为沈大人是太子党的人，跟上面都有些来往。

川王支持的，正是太子，所以说起来，楚家也可谓是太子一派的。

原来，不止是沈大人，最近些时日，还死了几个官员，都是太子党的人。这也就罢了，只是这几个人死因离奇，浑身滴血不沾，没有任何伤口，全都是夜里躺在自家的床上，经脉尽断而亡。

能让人有如此死法的，这世上只有一种武功，那就是《耀清真经》，而这世上唯一练成了的，只有换月教主孟无惑。

孟无惑乃邪教教主，这点人人知道，只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杀害朝廷命官？

只是这换月教的行踪十分隐蔽，就算说人是孟无惑杀的，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