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论道

㊣(1)聂火没有让人失望，他只是把贴在长袍上的手微微翘了翘那根细长的中指，煞有介事的嘿了一声放下，就完成了测试。

不是聂火不努力，实际上自从上山开始他就异常勤力，奈何在修炼一途上他好像没有什么天分，！

锋灭不会在没有希望的人身上浪费自己的精力，看都懒得看，合上花名册道：“从明天开始，指尖到眉毛位置的人凌晨三时到这里来，指尖到下颌的人清晨七时过来，指尖到心口的十时过来，其余的人不用过来，你们选择一下，要么留在这里继续修行，要么拿三百两银子下山，不管怎么选择都可以，只要跟我说一声，悉听尊便。”

锋灭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喊道：“锋灭师兄，给我银子吧，我下山！”

说话的人正是聂火，他一听到能拿到那么多银子下山，顿时就高兴得不行，既然他不是修炼的材料，将来也没什么可能有所建树，就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女人少的可怜还吃不到肉的鬼地方，回家好好的娶上几个老婆，凭着他现在学到的本事，不愁过不上好日子。

锋灭这才看了聂火一眼，突然眼中疑惑之色，端详片刻才说：“你不能下山！”

“为什么啊？”

聂火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好事儿到了自己身上就没了，难道是锋灭师兄看他不顺眼㊣()，两人也无梁子过节，没有理由啊！

“因为我说的！”

锋灭根本就不想解释，挥了挥手，大步而去，丢下一句话：“今天歇息，散了吧。”

众人散去，聂火一头雾水，皱眉问剑缘师兄：“师兄，你说锋灭师兄什么意思啊？我也没招惹到他，干嘛不让我离开！”

剑缘一鸣惊人，态度却依旧温和，笑道：“你想歪了，锋灭师兄不可能故意刁难你。我想锋灭师兄的意思可能是你还有潜力可挖，但你身怀宝藏而不自知。”

聂火挠了挠头皮，他真没看出来自己的潜力在哪儿。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浪费脑水，反正也下不了山，继续努力修炼吧，要是能够像那些精英弟子一样牛哄哄的，他倒是不急着下山。

聂火想到刚才剑缘的表现，很是敬佩：“剑缘师兄，你可真厉害，比外门五杰还要厉害。师兄，你可得好好教教我，让我也威风抖擞一把，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俯首称臣！”

“俯首称臣，你以为你是皇帝啊。放心吧，你只要想学，我就会教你。不要因为没有进步就放弃，持之以恒必然有所收获。”剑缘和聂火从来到净土宗就一直都在一起，相知甚深，聂火的勤力，绝对比一般外门弟子要多上三分，可惜天资差了些，修炼之道，不是仅仅凭着勤力就能㊣()解决问题，更多时候看的是悟性和天赋。

剑缘的话，不过是安慰之词。聂火外表呆傻，心中却很清楚。

说笑声起，外门五杰朝这边走来，剑缘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交错，含义颇深。

不知是否错觉，聂火觉得那灵家兄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

聂火平日里老实巴交，没有得罪过灵家兄弟，他怀疑是否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公孙二和他没理由怀着敌意。

剑缘和聂火沿着长廊返回自己的院落，路上遇到同门都用非常恭敬的语气和他们打招呼。在此之前，这些人都一副爱答不理样子，这种改变都是剑缘的功劳。

“剑缘师兄，你不应该藏得这么深，要是早点露一手的话，咱们早就有名了！师兄，你不够意思。”

聂火对剑缘藏私并未生气，随口说说罢了。剑缘轻拍聂火肩头，态度从未有过的认真：“师弟，你要明白，俗世间有亲情友情爱情诸般七情六欲，踏入修真一途，就要忘却一切情感，甚至忘记自我，心中只有仙道。净土宗是佛门宗派，虽有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之念，更有万法皆空之说，修炼本门功法必然要忘情忘我，否则必然一事无成，蹉跎光阴！”

这样的剑缘很陌生，聂火心中有些失落，他明白剑其意思但不赞同其看法：“剑缘师兄㊣(4)，或许你能够做到这些。你的眼神已经有离尘之意，灵阙大师姐和锋灭师兄的眼神也是如此，或许修炼到了你们的境界，都会变成这样吧。”

剑缘点头，不置可否。

聂火没想得到回答，他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剑缘师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是没有亲人女人兄弟诸般牵挂，纵然能达至大乘境界长生不死，或者是突破大乘境界破碎虚空，去往真正的大无忧仙界，孓然一身孤单冷清，又有什么意思！”

聂火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远处美丽的风景，面带憨然微笑：“反正我是不会去追求什么仙道，来这里就是为了混钱花，攒够钱学些把式就回去讨个三妻四妾好好过我的小日子，虽然只能活个百八十年，但享受过了，经历过了，那就行了呗，死了也能闭上眼睛，还能带着笑去见我家祖先！”

聂火转头认真的看着剑缘：“剑缘师兄，你好好修炼吧，不管你会不会有一天忘记了我，我永远都是你兄弟。”

剑缘心中一热，用力的捏了一下聂火的肩膀：“聂火，都说你是木头，看起来有点傻呵呵，实际上你胸有乾坤心藏锦绣，不管你将来做什么，肯定都能有不低的成就，要说光照千古是夸张了些，光宗耀祖没有问题。聂火，你也是我的兄弟，我对天。。。”

聂火没有㊣(5)让剑缘说下去，他抬起脚，看了一眼剑缘带着脚印的靴子，笑道：“我虽然不想修什么道长生什么不死，但我也明白修真最忌讳的就是发愿起誓，就像这鞋子上的脚印一样，只要踩过之后即便清理好，灰尘脏污已经渗入了鞋面，永远都无法拔除，除非换双鞋！”

剑缘认真倾听聂火的话，确信深藏不露的除了自己，聂火亦然。此刻，聂火侃侃而谈目光深邃，哪还有一点木头模样！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话不够分量，上一刻和下一刻，都要重新审视另眼看待！

“鞋可以随便换，仙道却不能随便换，过往便是仙道，心灵便是仙道，过往无法改变，心灵无法舍弃。。。”

聂火突然不说了，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剑缘师兄，刚才我说的话你别传出去啊，那都是大师姐说过的话，给人知道我照搬她原话太不好意思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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