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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物的两极

那姚璟进了来,对着玉瓒、太皇太后、皇后镇定行了一礼。

玉瓒见了姚璟,沉声道:“大人入宫,所为何事?”

姚璟就肃穆道:“臣来,为的是给皇上送一封信。”姚璟说着,将手里端着的明黄信封,向上提了一提。

玉瓒看着这信封的颜色,目光就灼灼闪动,因问姚璟:“何人嘱咐大人与朕送信?”

“回皇上,这嘱托的人便是驾崩了的太上皇!”姚璟语音刚毕,玉瓒身旁的太皇太后便也吃了一惊!她喃喃道:“信?姚大人,太上皇是因何故,要嘱咐你给皇上送信?”

姚璟就缓缓回:“回太皇太后,此信是臣三日前去离宫探望太上皇,太上皇亲写了嘱咐臣交与皇上的。”

太皇太后听了,便对玉瓒道:“你将此信打开,与我宣读一下。”

玉瓒已经接了信,拆开蜜蜡的信封,玉瓒打开信纸,看着纸上数行熟悉的字迹,玉瓒的心,忽然就抑制不住地悲痛起来了。他写的一手俊逸小篆,就来自于玉祺瑞的亲授。父皇常教导他:“瓒儿。这练字就如做人,一定要工工整整,一笔一画,不能马虎——”

现在,玉瓒看着信,脑中不禁又想起那些沉沉的往事来。刹那的灵光闪烁间,玉瓒忽然明白了:无论那些往事是好的,还是坏的,但父皇在自己一生里的重要地位,怎么也无法抹去。这些,就构成了自己喜怒哀的人生。

玉瓒读完信,沉默良久。安歌见他不说话,不禁在旁提醒:“皇上。信中都说了什么?”

玉瓒听了,将眼看向安歌。黯然道:“我父皇和我沟通不畅。因此将那些心里话,都写在书信中了。”玉瓒说着,便将信交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接过,看了数眼,便长长叹息道:“罢了。”因就转身对墨菊道:“墨菊。我们走吧。”

“太皇太后——”墨菊不知信里写了什么,见太皇太后这般,不禁要问。

“皇上是无辜的。从这信中就可看出来。太上皇在信中,肯定了皇上的所为。想我永夜要想壮大,非皇上这样的人才。瑾王爷太冲淡了。我们到底不能一己之私,来否定皇上的成就。如今,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皇上是有功劳的——”太皇太后看着玉瓒,叹息道。

墨菊一听,知皇上与太上之死无干,心里不禁生出几分高兴。因道:“就是这样好。”

姚璟听了,遂在一旁道:“臣已将此信呈送,若无事,臣想先行告退。”姚璟的声音低缓,对于先皇玉祺瑞,姚璟的心里,也是复杂。早先,他的心里待先皇,是有夺爱之恨的。后来,云妃中毒身亡,只令姚璟的心里,更生嫌隙。

不过,他到底是有胸怀的人。知道自己身为一国之宰相,不能将私事放在首位。因此,对于玉祺瑞,还是尽心辅佐。一晃二十多载,玉祺瑞与他,在朝堂上也是君仁臣恭。不过,对于玉祺瑞发动的那场灭熙之战,姚璟的心里,还是持反对态度的。

小国熙宁,算来也是云妃的故国。虽然她自小出生在永夜,但她的父母一辈,均从熙宁迁徙而来。云妃的父亲,从前也是熙宁国的贵族,因执意要娶家中的女奴为妻,从而惹得其父大怒,被收了族籍,驱除出熙宁。不过,即便这样,云妃的父亲也不悔,带了妻子女儿就悄悄入了永夜。起初,他们以买卖丝绸为生,后来生意做得大了,就从边境的小镇搬迁到了永夜重镇蓟州。恰巧,姚璟的父母正为他们的邻居。就着这样的缘故,姚璟和云妃算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

自从知道云妃真正的死因后,姚璟的心里,与玉祺瑞,就开始有了裂痕。第一次争执,却是为的玉瓒和玉瑾。

姚璟记得,那是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玉祺瑞成功覆灭小国熙宁,招姚璟入宫与他喝酒。

在酒宴之上,姚璟直言:“皇上将熙宁覆灭了,其实不过多此一举。”

玉祺瑞听了,自然内心不悦,因按捺住道:“到底是为了留给太子一个浩大的江山。”

因今日是云妃的祭日了,姚璟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也就喝了许多的酒。“皇上。太子并非储君的最宜人选。在臣看来,早晚有一天,这熙宁还是为复了国。”

玉祺瑞听了,心里便更是不悦。“你怎么了?叫你来喝酒,不过是为添加几分兴意。自古立嫡立长,太子为储君,有何不妥?”

“立长,更要立贤,更要立能。在臣看来,燕王玉瓒只是比太子跟适宜的。这是臣的肺腑之言,还请皇上三思。”

玉祺瑞听了,便坐不住了,就站了起来,说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你和云家有交情,这心里总是偏向云妃的孩子。燕王朕不是未考虑过,朕心里,喜爱燕王实则是胜过太子的。但太子到底是正统。这也是皇后的意思。”

姚璟听了,心里不免悲愤:“皇上。您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难道不是我永夜大军凯旋归来的好日子吗?”

“皇上到底是忘了。”姚璟听了,不禁叹息。

玉祺瑞见了,似乎从姚璟的神色中猜测出了什么。因就想了一想,沉声道:“朕知道,今日是云氏没了的日子。”

姚璟听了,不禁苦笑:“看来,皇上还是记得的。”

玉祺瑞就愠道:“朕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真正,这云氏却是那熙宁的细作。幸而熙宁已亡。不然,熙宁暗中和西凉联系上了,总是与我永夜不利。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因此,不如早早下手的好。不然,以后留给太子,也是一个麻烦。”

姚璟听了,心里伤痛,因就道:“皇上。那不过几封家书而已。仅从这些,如何就能断定云失乃细作呢?”

“窥一斑而见全豹。若云氏心中无鬼,又为何将这些压了不报?”

姚璟就叹:“既是家书,为何又要告诉皇上您呢?”

玉祺瑞就道:“所谓,无风不起浪。毕竟,从前宫中的那些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玉祺瑞还是固执说道。

姚璟听了,不禁默了一默。想想方又道:“那——燕王殿下可知他舅家的真实身份?”

玉祺瑞听了,就摇头道:“这些。朕一向瞒得紧。因此,他如今还不知道。”

姚璟听了,不禁苦笑了一下,方沉重道:“可是——派兵灭了熙宁国的人,正是燕王殿下。”

玉祺瑞就道:“你错了。灭熙宁的是朕。他不过一个执行之人。不过,云氏的死因,朕到底还是要瞒他一辈子。”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若殿下以后知道了呢?”

“云氏初入宫,朕的心里,也是喜欢的。只是,无论再怎么,她都不能与皇后相比。但为了顾及燕王,朕总不会将他母亲的恶名传出去。朕扪心自问,朕是对得住云氏的。云氏那般,是咎由自取。你不必对她同情。”

玉祺瑞说到这里,姚璟已然坐不住了。在玉祺瑞的心里,根本就不信云妃的无辜。若一意与他争辩,只是更没意趣。罢了罢了!莫如自己还是找个借口,早早出宫吧!

后来,姚璟果然就站在了玉瓒这边。姚璟记得,最后一次去离宫见玉祺瑞,他二人其实是相言甚欢的。

他到了那里,玉祺瑞立在高台上,早就遥遥地看见了。他给玉祺瑞如常行了礼。玉祺瑞就道:“你又来了。来见我作甚么呢?不过是一天天地老了。”他话语虽惆怅,但形容之间,分明又带了几分喜色。他看着姚璟,就像见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姚璟听了,也就看着面前的玉祺瑞。自入了离宫后,玉祺瑞的两鬓上,就添了不少白发。想玉瓒起兵一事,给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太皇太后尚在,太上皇并未就老。若太上皇自言老了,那么微臣便也老了。”姚璟缓缓开口。

玉祺瑞听了,就淡淡道:“听说,你要远游去?”

“却有此时,但也不是现在。”

“我是知道你的性子的。从前,你在朝堂之中,就屡次露出这样的心意。不过,到底是如了你的愿了。”

“太上皇果然知我。现在,永夜只比从前更好的。我见了,心里安逸,也就再不牵挂国事了。”

“嗯。其实我也羡慕你。”玉祺瑞说着,只是看着高台远方。

“臣以为——太上皇该恨臣的。”姚璟终于说出了心里之言。

玉祺瑞听了,倒是笑道:“恨?玉瓒举兵那日,你站在他那一边。我的心里,确实恨你。当时,若有剑在手,只想一把杀了你。”

“是呀。太上皇果然该杀了臣。臣原是您的宰相。可临了,却倒戈支持了皇帝。”

玉祺瑞听了,便深深看了他数眼,方沉吟道:“姚璟。我发现我认识你这么久,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你。”

姚璟就道:“太上皇说的是。有时,臣也弄不懂,臣自己的心思。”

玉祺瑞就道:“是吗?聪明如斯的你,竟也不知自己所为如何?这似乎说不过去。”

“臣其实是个糊涂的人。这一生,其实为功名所累。什么大儒什么高人,臣统统都不在乎。”

“哦?那么你现在在乎什么呢?”

“臣也并不是坏人。臣心里在乎的是永夜的江山,得以长存。”

玉祺瑞听了,就顿了一顿,方道:“我知你不是坏人。因而,心里也未真正责怪与你。如今,我也在反思。的确,玉瓒比玉瑾更适宜这皇位。想百年之后,或许我该感谢你。”

姚璟一听,心里就陡生出了从前的许多温情。因就对玉祺瑞行礼道:“太上皇宽宏。终究是臣背叛在先。这些时日,臣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安逸。”

“你不必如此。如今,你的女儿已经入宫,伺候在皇帝身边。咱们算是亲家了!”

见玉祺瑞提及女儿灵雨,姚璟的心里,未免烦忧。这一生,他什么都可以了,可唯独灵雨,始终是自己心头的牵挂。

姚璟不想在玉祺瑞面前提及灵雨一事,因就移开话题道:“前半生,微臣信儒。后半生,微臣却觉出佛道的好处来了。现在,也有了一点时间,果然就该往那些名山大川去走一走。”

“所以,我说我羡慕你。你来了,我正有一事要嘱托你。”

“不知何事?只要是微臣能办到的!”

“我想给皇帝写一封信。待写好了,你好歹与我送给皇帝。”

姚璟听了,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因对玉祺瑞道:“微臣一定好生转交皇上。”

临走之时,玉祺瑞方又唤住姚璟:“有一事,我还需同你说。但你发誓,务必不能告诉第二人。”

玉祺瑞遂叫姚璟走近一些,将那心中要事缓缓告诉了姚璟。姚璟听了,虽然吃惊,但还是镇定道:“这样果然极好。微臣出宫后,定然会去寻他。”

玉祺瑞听了,就郑重对姚璟道:“幸而他还活着。也不枉我挂心了这些久。他与玉瓒,是永夜的两极,缺一不可。玉瓒在明,他在暗。他对于玉瓒,总是一个遏制。”

姚璟听了,就道:“微臣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这样果然极好。”

玉祺瑞就叹:“现在,我也看开了。这心中无时不刻不以永夜为想。谁当皇帝,与我来说,也不是那般重要。”

姚璟听了,就又默了一默,方凝重道:“太上皇——微臣心里,到底还是为云妃抱不平。与微臣看来,她委实是冤枉的——”

玉祺瑞听了,就叹息:“这个,从前我是下了定论了。不过,自皇后故去后,我的心里,也凯斯有了一些怀疑。究竟云妃冤不冤枉,也需找到昔日的熙宁皇室为证。”

姚璟听玉祺瑞这样一说,心里不禁放松许多。“微臣会想方设法寻到熙宁昔日的皇室。”

玉祺瑞就道:“当日,我只是一心要与熙宁投降,哪里想到那熙宁皇帝竟那样刚烈呢?他的命,我哪里想要?若云妃果然无辜,这一切,便就是我造的孽了。”

自玉祺瑞搬住离宫后,无论是对昔日的旧臣,还是对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玉祺瑞一概以‘我’称之。他想以此来昭示:他不过也是一个凡人。

“太上皇言重了。究竟,当年的证据却是对云氏不利。”见玉祺瑞终于扭转开对云氏的看法,姚璟的心里,忽然就轻松了好些。

“好了。与你说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我当真是累了。你且随我来,我这就给皇帝写信。”

彼时,姚璟心里想起玉祺瑞,又记起他殷殷交代的事情,直觉现在的永夜,虽外表平静无事,但内里已然飞遏着汹涌的波浪。

“姚大人何必现在就走?”太皇太后因读了信,紧张的心口,终于也舒缓了下来。

“回太皇太后,听说灵妃娘娘即日起将搬至甘泉宫与皇后作伴。微臣有些话,想嘱咐娘娘几句。”

“嗯。到底灵妃是你的女儿。你们父女叙话家常的,也很重要。不过,你从灵妃处出来后,务必还是要往哀家这里来一趟,哀家这里有一些要事。”

姚璟听了,便对太皇太后行礼道:“微臣遵命。”

话说姚璟去了朝云宫,果然看见女儿命几个宫女在整理衣裳首饰。灵雨见父亲来了,就命人上茶,方道:“爹爹来了宫里,怎地不通知女儿一声?”

“只因事情紧急,务必办好了,才能来你这里!”姚璟喝了口茶。因思怔太上皇过国葬的这一月内,自己需闭门在家,静心思过。他要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追悼怀念玉祺瑞。

“究竟是什么事呢?”灵雨倒好奇起来了。

“不过朝政之事。为父既进宫了,就免不了要来看看你。这些时日,你既去皇后宫里陪伴,行事就该低调谨慎。”

“女儿知道。”

姚璟遂又与灵雨说了一会话,方才出了朝云宫,朝太皇太后的长乐宫而去。

姚璟既走,太皇太后便也出了甘泉宫,先回了长乐宫,等待姚璟。这个当口,灵雨也就领着碧云等宫人,遥遥到了甘泉宫门口。

玉瓒还未离去,见灵雨来了,就淡淡道:“灵雨。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灵雨就回:“臣妾不辛苦,能近身伺候皇后,是臣妾的福气!”

安歌听了,心里只觉得肉麻。因就缓缓道:“你来了,我这里也不寂寞了。多一个人,总有多一个人的好处。”

“如何不是呢?想这甘泉宫,只会比从前更热闹的。“灵雨听了,随后加了一句。

玉瓒并不知安歌和灵雨的皮里阳秋,今见安歌与灵雨说话也和睦,心里忽安心不少,因觉将灵雨留在宫里,也却有一个用处。玉瓒就对安歌道:“我走了。料理父皇的丧事,到底不能耽搁。”

“去吧。这误会既解,想这永夜的百姓更希望看到皇上的孝行。这可是一个重塑口碑的好机会。”安歌淡淡道。

玉瓒听了,却又将身子转了过来。“果然,我的口碑很不好么?”他似乎真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你说过的,那些见风是雨的话不可信。从前,永夜的百姓对于皇宫突换太子一事,迄今还疑惑不解的。你多悲痛一些,百信也就多爱戴你一些。”

玉瓒听了,看了她半响,就叹:“不想你果然关心我。安歌。到底是我的父皇,我这里心里如何不悲痛?有些事,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好。”说着,就脚步不禁又沉重了几分。

安歌听了,却是移了话题道:“我怀有身子,若太上皇的灵柩移进内宫,我就不去拜祭了。”灵雨在旁听了,不禁将眉蹙了一蹙,因觉这话大逆不道。这天下,哪有身为儿媳的,不去拜祭自己的公公?何况,这还是永夜的皇室?

“妹妹,这哪行?您是皇后!怎好不去哭灵?”灵雨惊诧道。

安歌听了,只是镇定地看着灵雨。她当然不会去。即便她没有身孕,她也不会去。若去了,就对不起自己求九泉之下的父皇母后了。这天底下,哪有为仇人去哭灵的?她扪心自问,这样的要求,她办不到。

玉瓒听了,看了看她。他的心里,是明白安歌在想什么的。家国仇恨,她当然不会去灵堂。“不去就不去吧。”

“什么?”灵雨一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也太过宠爱皇后了吧?“皇上——这不合礼法呀——”

“在我这里,并不讲什么礼法。我说什么,便是什么。皇后的身子也很重要。”

“可——皇后若不去,天下的人会耻笑的!”

“天下的人,也不会都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朕会颁一道圣旨下去!只说皇后如何悲痛,以至于流泪哭泣,不能多行,只能在甘泉宫捏静养——”

什么?灵雨一听,已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安歌何德何能,竟引得玉瓒为她至此!她的心里,不禁又生出铭心的嫉恨!

安歌听了玉瓒说了这些,心里已然要笑。这个男人,看起来当真是在乎他!只是,在他的心里,许是关心他的孩子多一些吧!她还在思怔之中,就听玉瓒又对灵雨道:“朕也嘱咐过你一次的。见了皇后,不能以姐妹相称。怎么你又忘记了?这样的话,朕不想说第三遍。”

当着安歌的面,灵雨被玉瓒呵斥了,顿觉丢了面子,也就低了头,将满脸的绯色掩盖去。安歌见了,倒有些于心不忍,因对玉瓒道:“皇上。姐妹称呼的也热络。皇上何必介意一个称呼呢?真正,灵妃是姚大人的独生女儿。皇上不看僧面,也须看些佛面。”灵雨听了,只当是安歌有意讽刺她,心里更是怨怒。

那玉瓒遂又对安歌嘱咐几句,方才抑制住悲痛走了。安歌看着他的背影,不禁一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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