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灵雨听了，就笑：“也没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只是，如此一来，我的心愿到底是了了！”

安歌听了，就也笑：“是呀。想姐姐和我表哥，也是极好的一对。”

灵雨听了，看了看天色，就又道：“天色也不早了，我该早些去静香寺了。改日，我再和妹妹好好聊一聊。”

安歌听了，便也与她道：“是呀。敬香一事为大。到底，现在也快要黄昏了。”

那灵雨听了，就叹：“我的本意，当是早些去为好的。无奈，家里有事羁绊住了。好在，那寺里的主持还通融。那位新来的方丈见了我，只说我有佛缘的。真正我也觉得好笑，我不过一个俗之又俗的人罢了！”

安歌听了，就正色道：“想大师所言，总是不错。或许，姐姐以后有什么更好的造化呢！”

那灵雨听了，就笑：“以后若能顺遂嫁给燕王，已然是我的造化了！我哪里还要什么更好的造化？若有，我也是承受不起的！”

安歌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不说什么了。其实，与她心里，对于姚灵雨，虽谈不上羡慕，但联想及自身，还是觉得惆怅。因此，安歌方又笑道：“那，妹妹就先行一步了！”

灵雨听了，便也颔首道：“好。”

安歌便又重新坐入车中，令车夫继续驾马而行。灵雨看着安歌的车马，心中忽想起一事，因就小步走到安歌的车马前，又问安歌：“我听人说，近日妹妹却是住在太子的宫中，可有此事？”

安歌听了，便掀开了车帘，与灵雨说道：“不错。果有此事。”

灵雨听了，想了一想，便又多问了一句：“我且听我父亲说，是燕王殿下一心将妹妹送了入东宫的？”

安歌就笑：“却是这样。”

灵雨就也笑：“不想太子殿下竟然对妹妹生情。不过，这当真是极好的事。我听我父亲说，太子殿下最是宽仁不过的人。想必，他一定待妹妹极好。”灵雨的话中，自是含了深意。安歌也听出来了。

“灵雨姐姐。事情和世人所想，也并不一样。我入东宫，和太子相处，自是无关风月，只为真心。”见灵雨听了，微有不解，安歌便又道：“我在东宫，不过一介琴女。太子殿下图的，不过是与我琴意相通罢了。如此而已。”

那灵雨听了，便将头微微一点，想想方就道：“此事，我也听说了一二。不想却是这样。”

安歌就道：“我该走了。若路上耽搁了，延误了回去的时辰，总是不好。到底，那里是东宫。”

灵雨就笑：“我懂。如此，我也该走了。”灵雨一径说，一径就转过身子，上了青油马车，与安歌往相反的方向而行。

灵雨走了，安歌遂坐在车内遥遥沉思。她的心，纷乱之极。为太子，也为玉瓒。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时之间，太子玉瑾不堪储君之职，永夜储君宜另寻德才兼备之皇子一事，已然在永夜都城内外，流传得纷纷扬扬。

夜幕降临之前，安歌已入了东宫。瑁儿见了她，就笑：“姐姐总算是回了！方才，太子殿下过来了。不想，他刚走了，姐姐后脚就到了！”

安歌心系太子，听了瑁儿的话，就问：“太子果然来过？”

瑁儿就道：“果然来过。不过，太子殿下的精神，却不那么好。一路来回，太子殿下的头只是低着。”

安歌心里想起玉瓒起兵一事，听了就对瑁儿道：“我且去看看他。”

瑁儿此时正倒了一杯茶过来，听了就道：“姐姐车马也劳顿，不喝一杯茶再走么？”

安歌就摇头道：“不了。”安歌一径说，一径就出了屋子，越过圆形拱门而去了。瑁儿在后，只是摇头一叹。

玉瑾果然就在书房。此刻，他身穿一袭飘逸的白衫，正坐在黑檀的案几旁，手拨琴弦，弹奏着一曲《将夜》。琴声低沉、幽静，从玉瑾指尖的流泻中，安歌似乎听出了他的忧愁。和玉瑾相处了数月，安歌知道：如果他不是太子，那么他将会是永夜少有的杰出的乐人。

他和她，真的会成为世间难寻的知己。只是，短暂的安宁即刻就要打破。这以后的玉瑾，是生是死，是劫是难，安歌真的不敢往下想。

她立在书房门口，却是不往里挪动步子。玉瑾与凝神静气间，却是觉出了门外的安歌。

“你来了。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玉瑾也不抬头，口里淡淡。

安歌一怔。玉瑾遂又抬起头，微笑看着她：“昨夜，我在寝宫难以入睡。却是去了你的住处，随意看了一看。”

安歌听了，就笑：“可是，昨夜我并不在东宫。”

玉瑾听了，住了琴弦，就道：“我知道。你虽不在，但去了你的住处，看一看，也就仿佛你在我身边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