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爹娘也早就死了。爹爹一不小心失足落水，娘亲当时有孕在身。听闻噩耗之后突然难产，一尸两命。”阿轩越说声音越低。想必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小小孩童，在那么小的年纪父母双亡，比起殷轻羽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凄惨。

温念看着阿轩阿眉，眉眼柔和，眼神之中也满是悲怆。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那这位姐姐到底是如何跟到你身边的？”阿轩也注意到了温念的表情，不由地问道。

“我从小不知道父母，一直都在黑市被人牙子转手倒卖。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通灵族人，也不敢在人前展露自己的能力。还是在听人牙子喝酒吹牛的时候，才说到了通灵族几句，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温念立刻回答，感慨万千，“如果不是我家主子将我赎了出来，我现在只怕还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呢。”

“黑市？”阿眉一听就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她和阿轩一路从南方走到了京城来，两个人路上也是看尽世间百态，自然见过人牙子是如何对待手上的小孩子的，非打即骂不说，生活环境也是十分恶劣。阿眉年轻心热，曾经想过夜里偷偷去把那群孩子解救出来。但是人牙子从来不是一个人单独行动，而且更有江湖上的邪门歪道暗地里靠着这个生意发财，自然是派了武功高强的门人全程护送。

这样的情形之下，阿轩硬是拦住了阿眉。他们两个武功都不算高，贸贸然救人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管得了的。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的同族，听说她也受到过这样的对待，阿轩阿眉顿时心有戚戚焉，看向温念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同情。比起流落在外的温念，姐弟两个虽说日子苦了些，但也远没有性命之忧啊。

尤其是阿眉，连带着对殷轻羽都高看了一眼。毕竟人家不管怎么说，还是出手救了温念。并且看温念神情，精神饱满过得也是不错。阿眉这个人脾气有些火爆但是性情不坏，说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阿轩虽是弟弟，相比较而言要比阿眉成熟理智一些。

“这只雪狼是你养的么？”阿眉指了指小白。

“不错，我偶然在路上找到了它，它愿意跟着我我就收养了。”殷轻羽低头看看小白。

“雪狼性情暴戾，这一只却格外不一样，你真是捡到宝了。”阿眉语气之中不无羡慕。因为自身能力的缘故，阿眉对于动物的事情格外敏感。这样通人性的雪狼十分难得，若是最早遇到的是她，那现在肯定又是另一番光景。

可惜啊可惜，雪狼极其忠诚，基本上不可能改换门庭再认另一个主人。阿眉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毕竟自己通晓雪狼的语言，想试试能不能把这头雪狼收入麾下。没想到对方那里也有自己的族人，而且看这头雪狼如此放松亲昵的态度，想必是不会再转投他人了。

或许是因为话题转到了小白身上，场中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殷轻羽暗中也松了口气，她在这里恭候这一对姐弟许久，之前他们还没发现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暗中观察他们。

在江湖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殷轻羽也有自己一套看人的方法。看得出来这一对姐弟没有坏心，可以说都是天真烂漫之人。殷轻羽看着他们，就仿佛是看到初闯江湖的自己，懵懵懂懂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所以她并不想与这对姐弟为敌。

更何况他们也是温念的族人，不管怎么样，殷家祖上终究还是对不住通灵一族，而且温念虽然答应留在自己身边，但到底也是关心自己族人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殷轻羽并不想对两个少年人动用武力，能这般心平静和的谈话就好。

姐弟俩到底是少年人，这会儿就已经继续和温念聊上了。

“你的语言能力怎么样？”阿轩关心道。

“一般吧，其实小白有时候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只能知道个大概。我现在约莫只能听清楚鸟类的对话。”温念摸摸头，很有些不好意思。

阿眉闻言点点头，“鸟类的语言是比较容易懂得，因为语音语调变化丰富，几乎和人类差不多。所以族内长辈训练小辈，都会从鸟类开始，你这样也算是没走错路。”

温念听到这句话，才有些放下心来。她父母双亡，没有父母长辈教授自己如何正确的使用能力，完全就是凭着本能自己慢慢摸索。很多时候，她自己也拿不准自己到底说的对不对，只能在实践中艰难地探求正确的方法，说起来也是十分辛苦的。

“这头雪狼叫小白？还挺形象的。”阿轩低头看了看懒洋洋的小白，此刻它已经觉得无聊，头都趴在了前爪之上。

“像雪狼这样的兽类因为嚎叫的声音种类有限，有的时候很难区分其中的细节就会有些模糊。”阿眉认真的跟温念说着。一说起自己的能力来，阿眉顿时就如同换了一个人，如同老师一般认真细心，而且不厌其烦。倒是阿轩要更加漫不经心一些。

乘着这样难得的机会，温念趁机向阿眉讨教了一些自己平时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阿眉也都一一作答。阿轩在旁边看着，忽然笑道：“阿姐，你只有在学着族老上课的时候脾气才是最好的。”

阿眉甩给自己的弟弟两个大白眼，忍不住说道：“你也学学，到底也是有能力的人，怎么就这么不上进。你看看人家！”可能是阿眉对阿轩国语散漫的态度实在太耿耿于怀了，居然拿着好学的温念做起了榜样来了。

“得得得，你可别念叨我了，我的能力就那么些，还是别为难我。”阿轩摇摇手。

面对着温念疑惑的眼神，阿轩解释：“族内众人能力都是有高有低的。我阿姐能力出众，相比之下我的能力就比较一般，现在大概也就是个能听懂鸟儿小兽的话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