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只是皱眉，心里有着与烟树有着一样的震惊和困惑。

“走吧，回去将此事告知与王爷，听听他的看法。”

“嗯，也好。”烟树应下，随即身形一动，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

回到住处后的殷轻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饮茶。温念却有种劫后余生的忐忑不安，若水从她的脸上轻而易举就能够猜到两人在回来的礼尚，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人的袭击。

果不其然，若水递给温念一杯温水压压惊时，温念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道，“若水姐姐，你是没看到方才咱们主子大开杀戒的模样，简直是……”太可怕了，犹如地狱恶魔。

然而若水却是十分淡定的模样，主子杀人的模样她早已见的多了。别说是对付几个刺客，哪怕是面对上百名武林高手，主子也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

看了眼一旁淡然自若的殷轻羽，若水几不可闻的皱起了眉头。真正让她担忧的是，主子这一回的神情有些不对，换做往常，只是杀几个刺客，主子绝对不会是这般凝重的表情，除非是遇上了令主子心烦的事情。

她刚想小心翼翼开口询问，却听到殷轻羽淡漠的声音，“夜深了，都出去吧。”

若水只好作罢，与仍是心绪不安的温念离开了。

次日清晨，殷轻羽起了个大早，却没想到在院子里碰见了比她还早的君宴。

他正一人坐在小亭里，披了纯黑色貂毛披风，长发被挽成文人的发髻置于脑后。左手安静的拿着一卷书籍，右手则是不慌不忙的握着温茶。

殷轻羽停下脚步，站在小院通往小亭的回廊里，头一回看到他竟是这副儒雅模样。只可惜，若是身后的黑色披风能够换成至纯的白衣，便更有谦谦君子的风范。

然，他御王君宴是何许人也。不喜于色，不怒于表，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自动退避三舍。

认识他这么久，她似乎从未见过他穿一身纯白衣裳。他的衣裳不是纯黑，就是深色系。衣品如人品，一如他这个人，深沉不可测。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她目光中的视线，原是在静静看书的君宴，忽然抬起头将视线落在了回廊里她的脸上。

四目相视之下，空气仿佛都静止住不再流动，但偏偏呼吸声又是那般清晰。

那站在回廊中央的女子，穿着他不久前新送的乳白色披风，配合着她脸上的清冷孤傲，这一刻，她干净的立于天地之间，一尘不染。

这女子拥有一张令天下男子都足以窒息为之惊艳的面孔，但也偏偏是这张过于清冷的面孔，反而让人不敢随意靠近，不敢玷污。

世人皆说御王君宴无欲无求，对女人更是没有丝毫兴趣。更有甚者，御王君宴有断袖之癖，府中私藏众多男宠。但没有人知道，那些所谓的留言都是他故意放任流传出去的。

娶她，聪明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交易。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场交易开始变了质，变了味。至于究竟是什么发生改变了，他现在不清楚，也弄不明白。

这女人，这段时间以来给自己的惊讶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的身手，她的身份，她的秘密，她的目的……诸多累加，他给了她一个可以尽情发挥的舞台，接着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她在这个舞台上尽情的挥洒，尽情的去追寻她想要的一切。

一步一步，他想要的，只是将她囚禁于这个舞台，为他一人而舞。

四目相视，刀锋相见。明明两人谁也没有动丝毫，但周围的空气忽然就变得极其不安分起来。

若水明显能够感受有两股极其强劲的气场，正在像四周不断扩散。其中最为熟悉的一股气场是主子的杀神之气。因事主子的气场，刚开始她还能毫无压力的站稳脚跟。但随着殷轻羽与君宴的两股气场不断加强，较量达到一种白热化时，若水感受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脚跟开始站不稳了。

御王君宴的暗夜之气不断逼近，自家主子的杀神之气显然有种稍逊一成的征兆。若水想要施法助自家主子一把，然在她还来不及传输内力时，就已经被殷轻羽毫无预警的就推出了气场包围圈。

“主子！”得知主子是不愿让她插手的若水，满是担忧的看着她，只希望御王能够手下留情，不要继续比下去才好。

没有理会若水，殷轻羽皱紧冷眸，进一步加强杀神之气，更是将浑身的内力也上升到了最高。这场无形的内力比试，她倒要看一看，被誉为南燕皇室第一强者的御王君宴，究竟是有多强。

较量还在继续，然而局势开始越来越清晰。小亭中的君宴，手中拿书端茶的姿势仍是没有改变，在殷轻羽的杀神之气的紧逼下，仍然能屹然不动。再看殷轻羽，显然是已经到了一种内力使用的极致。

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不断在她额头上沁出，脸色也开始有些苍白。一发现主子脸色不对劲，若水忙着急的朝小亭的方向大喊，“王爷，请您收手罢，主子身上还有旧伤，禁不住您这么强压。”

一句话，让君宴心中一紧，立即收回手下的暗夜之气。伴随着一方气场的消失，殷轻羽也被迫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杀神之气。

“主子。”一见两人的较量结束后，若水连忙跑到状况有些虚弱的殷轻羽身旁。

殷轻羽凌厉的眼神刮了她一下，语气冰凉的开口责备，“多嘴。”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若水闷头自责，她知道主子向来不喜欢手下的人多嘴多事。方才她真的是担心过头，才会嘴无遮拦的竟将主子身患旧疾的事情说了出来。

殷轻羽眼神一冷，心中多少是有些气恼这丫头嘴快说漏事情。只不过，还不等她西想要训斥两句，忽然手背没来由传来的一阵温热，让她愣住了。

抬眼略微向上，不知何时，那原本应在小亭中的某个人，竟已一身如玉的站在自己眼前。而他的修长温热的手指，正毫不顾忌的抚上自己的手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