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若水见殷轻羽醒来，当即停止自己一个人的胡思乱想，上前伺候她洗漱更衣。

殷轻羽一边看若水给自己梳头，一边好奇没有见到温念，便询问道，“一大清早，怎么不见温念？”

若水随口笑道，“许是昨晚陪小白胡闹的太晚，这会儿还没能起得来。主子找她有事？”

殷轻羽听罢，应声道，“只是想起来要问一问，她的通灵术学的如何了。”

听她说起这个，若水抿了抿唇，“主子，若水以为这件事情急不来。更何况，通灵术已经失传已久。若是想要温念将通灵术学到精通，就必须要找到能够传授通灵术的人。”

“如你所说，通灵术早已失传，现在想要找到，怕是不容易。你今晚飞鸽传书给月楼的人，让她们在打探一下。我不相信这世上只有温念一个人身上残留着通灵族的血脉，通灵一族应当是隐秘在某个地方。”

若水点点头应下，“是，主子，我会让月楼的人留意一下。对了，说起月楼，最近怎么不见月练大哥在主子你身边？”

殷轻羽抬手拂了拂额前的一缕碎发，淡然的解释道，“噬阁的事情你也清楚，让月练去处理我比较放心。风花雪月四楼几个楼主里，月练虽然不善说话，但是在噬阁里面的话语权，和你是一样重要的。如今你留在我身边，自然是无法处理噬阁事务，故而只能将月练派过去。”

殷轻羽的解释，若水自然明白。噬阁虽说已经在江湖上拥有一席之地，但声名鹊起的同时，无数明暗的危险也会随之而来。这次噬阁出的事，主子嘴里虽然不说，但她心里知道主子心里一定时刻担忧着。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派月练回去主持大局。

想到这里，若水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手上梳发的动作随之也停了下来。这一细小的动作被殷轻羽捕捉到，她随即抬眼透过铜镜盯上若水有些发愣的目光。

“若水。”她轻声唤了一声，就见若水回过神来微微一愣的模样。

“嗯？主子，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

凉凉的语气入耳，令若水心头一颤，神情难得有一丝松动。若是换了温念，殷轻羽可能并不会询问，毕竟那丫头从小就野惯了，有心事也很正常。但是若水，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她，除了习武练功以及处理噬阁内务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烦恼。

然而，自从来了京城的这段日子，她出神的次数已经有好几次了。

“属下没有心事，主子你大概是多虑了。”若水眼神微微躲闪，略微有些心虚的继续手下的动作，继续给她梳发。

知道她是不愿意承认，殷轻羽微微沉下脸，眉头微蹙，“若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和我坦白。从小到大，你一直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有什么意外。”

若水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主子尽管放心，若水一切都好。”

……

早膳时，君含玉一身新衣服的跑到殷轻羽身边，缠着她说了许久的话。但更多情况下，都是小丫头在说她只是静静的在听。小丫头同她说小时候的事情，说宫里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还说小时候不乖怎样被君宴惩罚，也说了君宴怎么怎么对她最好的事情。

说着说着，小丫头最后忽然不说话了。神情之上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笑容，反倒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殷轻羽觉察到不对劲，低头轻轻捏着她的脸蛋困惑的问道，“这是如何了？怎么不说不笑，看着还要哭的模样？是不是受欺负了？”

君含玉低下头，皱着一张小脸，忽然将头埋进她的怀里，糯糯的埋怨起来，“美人嫂嫂，我刚刚在前门看到海公公了。我是不是要被带回宫了？父皇一定是不愿意让我继续留在二哥哥府上了，可是我也不想回宫里。宫里没人陪我玩，那些皇兄皇姐们，就知道看书练字，也总是不带我出去玩。以前二哥哥还经常在宫里，可以陪我玩。但是现在二哥哥成亲了，和美人嫂嫂你在一起住了，离宫里这么远，再也不能陪含玉玩耍了。”

顿了顿，小丫头抽了抽鼻音，继续闷声道，“美人嫂嫂，为什么我不能快快长大呢？我要是长大了，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宅子，可以搬出皇宫可以经常在皇城里转悠玩乐。可现在我还小，父皇说我不能离宫，不然会有坏人要欺负我。是这样的吗皇嫂嫂？”

君含玉说着说着就扬起已经泪流满面的小脸，皱着眼睛满脸委屈的看着她。在她看来，不能离宫不能玩耍是一脸十分难受的事情。她还小，对外面的世界总是抱着一种好奇感。宫里的制度太过死板，每个人都在勾心斗角，她一个小孩子早就已经厌烦了每天看那些大人们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

没有自由是怎样的一种无奈，殷轻羽能够明白这种心情。然而对于君含玉，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小丫头是昊帝最为喜爱的小公主，身份尊贵，别说是她无能为力，即使是君宴也没有办法说服昊帝，让她出宫待在宫外生活，更何况，宫里虽然危险，但不得不否认，对于君含玉来说，皇宫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

念及此，殷轻羽轻轻摸了摸君含玉的小脑袋，慢条斯理温柔的拿丝帕替她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

“公主，你要记住，你是公主。你是昊帝的女儿，南燕国最小的一位公主。日后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代表的都是皇室的尊严和威严。皇宫是你的家，有你的家人，有你的责任。你父皇说的对，对现在的你来说，宫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等到有一天，你足够厉害，厉害到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以后，你的父皇将不会再反对你离宫。到那时，你就可以随时出宫，随时做你想做的事情。明白吗？”

君含玉抽了抽鼻子，迷蒙的目光看进她深邃漆黑的眼眸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支支吾吾的应着，“嫂嫂，你说的话，我母妃曾经也对我说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