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隔岸观火
绿琪疑惑不解正要走出去，季亚云又问道：“大夫人给她涂的是这种药膏吗？”
绿琪回答：“奴婢不知道，那药膏是大夫人叫人去找大夫拿的，这里的烫伤药也是大夫给的。”一会儿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傻傻的站在那里，“难道这药膏有问题吗？”
季亚云看了一眼她，微微蹙起眉头，“你出去……”
季亚云拿起药膏在鼻尖闻一闻，叹了一口气，解开莫凝心的衣服，将药膏轻轻敷在她的被烫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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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该死的。”于姨娘拿起一个茶杯狠狠往地下摔去，她原是想那杯茶水下去，砸到莫凝心的脸上，让她毁容的，没想到，却扑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娘亲，”季子佩看了她一眼，悠闲地喝着茶水，“有什么好生气的，莫凝心身上一定是被烫得满目狼藉了，事半功倍，我们还赢了一点。”
于姨娘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道：“你懂什么！今儿我瞧那大夫人的脸色很不好，想必也很生气，如果她生气，你的事不就成不了吗？”
季子佩拿茶杯的手放在桌上，抿着嘴唇，冷冷说道：“是。”她转过头，脸上带着略带扭曲的眼神……太子妃选拔就要开始了。若家中只有一人可以寄养在大夫人身下，以季家嫡出小姐的身份成为参选，意义就不一样了——嫡生的可以为太子妃，妾生的最多也只能为侧妃。可是，府里上下最看好的是季子衿那丫头，就连老太君对季子衿的好感也多于自己。娘亲最近千方百计的留住爹爹，也盼着老爷可以帮她一把，再加上大夫人这边，只差一点。
季子佩闭上眼睛，手里紧紧捏着茶杯，必须是她，不能是季子衿。她与季子衿同要参选，她不能被季子衿踩在脚下。“大夫人不是想看莫凝心吃苦吗？这计不行，再出一计。”只怪莫凝心命不好，让大夫人讨厌她。
于姨娘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的神情，忽然感到背后冒起了一股寒气。“可是，可是，她下次就会防着我们！我们还怎么出招？”
季子佩垂下眼帘，眼中却有一丝精光飞快的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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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于姨娘来到南山墅。季亚云还陪在莫凝心的身边，见到她，微微一诧，嘴角竟浮起一丝笑意：“于姨娘来了！”
这轻轻的问候，却让于姨娘冷了一下，她满脸堆笑道：“二少爷，我是来看二少奶奶的。昨日的事，真是对不起，那杯茶水太烫了，我才会失手的。大夫人已经教训我了。请二少爷不要生气。”
季亚云一副悠闲的样子，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笑道：“是这个女人自己不知道躲闪，怎么干于姨娘的事。于姨娘莫要自责。”
于姨娘暗自松了一口气，外面传言二少爷并不喜欢二少奶奶，果然是对的。她抬起头说道：“老太君最近闭关拜佛，大夫人说不要打扰她，所以这件事……”
“自然不会告诉奶奶……”季亚云说道：“岂不是扰了奶奶的清静。”又笑道：“爹最近也很忙，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去打扰他。”
于姨娘笑得花枝招展，“二少爷，真是谢谢你！唉，二少奶奶真是可怜，昨日怎么就不知道躲闪呢？”
绿琪正巧端着托盘走进来，听了于姨娘的话，脸色暗变，她走到于姨娘身边，笑道：“于姨娘，请喝茶！”
于姨娘看了绿琪一眼，伸手接茶，绿琪手一动，将茶水径直倒在于姨娘身上，边叫道：“对不起，于姨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唉，于姨娘，你怎么不知道躲闪一下呢？”
于姨娘脸色都被气白了，指着绿琪，气得说不出话：“你……你……”
“绿琪，你怎么如此不知大小？”季亚云说道：“还不给于姨娘道歉。”
绿琪看了一眼季亚云，见他平静如水，心里又怒又委屈，只能慢慢道：“于姨娘莫怪奴婢，奴婢知错了！”
那茶水根本就不烫，绿琪有些后悔，早知道于姨娘在这里就该拿最热的茶水扑到她的身上。也正因为茶水不烫，于姨娘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一下绿琪，因为季亚云还在身边，她不好发脾气，只能哼了一声道：“没有关系，绿琪姑娘以后小心一点。”看在老太君脸上，叫你一声姑娘，实际还不过是个下人。
季亚云有些困意，懒懒道：“于姨娘，你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于姨娘讪讪笑了笑，道：“也不知道二少奶奶的伤好些了没有？”心里咯噔一下，昨日那茶水可是有问题，里面是滚烫的热油，并不是一般茶水，再加上那药膏，莫凝心的伤疤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吧。
“那伤疤怕是好不了了。”季亚云打了个哈欠，说道：“也没什么，反正在身体里没人看得见。我困了，你出去。绿琪，叫季可来见我，我有事关于博来商号的事嘱咐他。”
于姨娘出去之后，绿琪还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望着季亚云。
“怎么了？”季亚云扬眉问道。
“没什么。”绿琪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她转过头，眼泪盈在眼眶里，真不想到，二少爷对二少奶奶当是无情，二少奶奶被烫伤到晕倒，他连一句生气的话也没对于姨娘说。
嘱咐完季可事情之后，季亚云就坐在床边，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莫凝心，她的眉间还是微微蹙着，在梦里又不知被什么困扰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叫你逞强！”
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道：“你最好快点醒来，凝语每天一从学堂里回来，都要跑来问一下，‘姐姐呢？’你总不能让我一直找借口拦着她吧。”
“你再不醒来，我就让她进来，看看你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