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痛吗？”有着心疼，可是苏慕白更觉得可笑，可笑的是这个女人丢了自己的心，也是他自己，到了这一刻他也不能够明白，错在哪里，以至于慕容燕宁愿忍受疼痛，宁愿去死，也不肯与他在一起。

“呵。”惨然的一声轻笑，鲜血顺着慕容燕的唇角滑下，疼痛迫使她皱起眉，然而这一幕却完全地遮挡在了银质的面具下，她留给苏慕白的，则是不肯服输的笑容。

她的倔强连慕容燕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曾经想过在那个破落的，无人问及的小院子里生活一辈子，也许根本也不会有人愿意来娶她，就那么孤孤单单地走过平静的一生。

只可惜谁叫造化弄人呢，她以为的，偏偏却得不到，那个根本不该与她有所交集的男人，却偏偏那么巧合地闯进她的生活，而可怕的是霸道如他，闯进的还有慕容燕的心。

“额。”着实疼痛，这一剑仿佛是插在慕容燕的心头，鲜血就那么无休止地给予奔离她的身体，换来的是堪比深冬的冷意。

“痛吗？”薄唇紧抿，抿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苏慕白僵硬地保持着现在的动作，实话说，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该要何去何从，他只知道这剑拔出来是能要人性命的，而这剑不出，他有什么话能跟这丫头说能。

痛吗？皮肉被撕裂，血流不止，这感觉怎么可能不痛！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是为了什么？想看自己痛苦而狰狞的表情？不会的，就算是死慕容燕也不愿意让人看了笑话，因为她这一生已经足够好笑，她不想，也不甘再向人低头！

“痛！痛极！”自己这样说他就满意了吗？慕容燕的声音闷沉，就仿佛要耗尽生命一般，可是她的心却没有死，深深吸入一口起方才抬头死瞪着苏慕白发很地说道：“可是我不怕死，你看。”

慕容燕让苏慕白看的是她的疯狂，顶着如注流涌的鲜血，她就像是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一般，缓缓拉开脚步，将剑身穿透得更深，更加残忍。

放手？或是不放？心里的矛盾挣扎让苏慕白一样的痛苦，可是慕容燕越是不肯退让，他的心也就跟着越狠越硬，他真想看看，这个女人就那么情愿为别的男人去死，就真的已经疯魔！

“啊！”痛苦地嘶嚎了一声，旁边傻愣愣看着这惊险一幕的人都被惊了一跳，然而只是眨眼的功夫，方才局势竟然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看起来苏慕白已经胜券在握，慕容燕则是被逼到了生死的边缘，可是她不傻，也不认输，更不会垂着手等人摆布，她是焰，燃烧自己，也然手别人的焰！

就在苏慕白还在踌躇的时候，慕容燕却利用这种自我摧残似的手法来麻痹敌人，她一步步逼近，直到执剑的男人面前，而后凄凄切切地笑了一下，仿佛她已经屈服了这种命运。

皱眉，即使被贯穿身体也满不在乎？好，那算是你赢了，又如何？哪怕你的心属于了别人，那我也要禁锢住你的人，让你一生一世，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苏慕白终于有了自己的决定，然而他这决定已经来的太迟了，就在准备放手的时候，手腕上却传来一下刺痛，心里顿时冷了下去，那是慕容燕最擅长的手段。

果不其然，伴随着一下刺痛之后而来的就是麻木失去知觉，瞬间苏慕白对自己的手便失去了控制，然而当他想起抬起另一只手阻挡逼上来的慕容燕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哈哈。”笑得十分得意，慕容燕没有遮掩自己得手之后的喜悦，身上还嵌着那柄剑，可是她似乎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就那么执着地，用一把匕首死死顶在了苏慕白的脖颈间，没有任何的手软和不忍。

该死！她利用了自己的迟疑！这丫头什么时候成长成了这个样子！如此的诸多算计！如此的手段狠辣！

苏慕白内心的感慨也写在了他的脸上，慕容燕从他这张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妖孽脸上看得出，他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愕然。

“呵。”冷笑，亦是嘲讽，慕容燕的吐息就倚靠在苏慕白的而耳边，她觉得这个男人也是可笑之极，一步步紧逼，一点点地灌输，他催促着自己萌生仇恨，每天向着自己宣扬复仇的言论，而后呢？最后换来的就是自己对他的深切恨意。

锋利的匕首曾经属于另一个男人，这也是慕容燕时时刻刻的记挂，那个男人虽然有着自己的高傲和冷漠，但是他给了自己最踏实的守护，而面前的男人，却只懂得逼迫，逼迫她如何做才是最后。

这就是差别吧，所以明知道苏慕白有很多的时候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的方法，他的极端，还有他那种没有丝毫尊重的安排，慕容燕曾经不能接受，如今也是不能，就算是受了再多的伤，再多的苦，她也不可能会接受。

手中匕首又逼得近了几分，慕容燕一点也不害怕伤到这个男人，他太完美，完美得自己都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他需要更清醒地面对现实，他需要真实的疼痛，像是一盆凉水般泼到他的头上。

“怕不怕？”邪魅地笑着，慕容燕沾着血的模样跟像是一只妖，还有那种满足的眼神，仿佛随时都会忍不住咬破面前白皙的脖颈，而沙哑的声音中更是弥漫着一种未知的威胁，越发催生着苏慕白的愤恨。

“呵，额……”原本想要笑，想要用不卑不亢的话打击这个女人，可是慕容燕的动作更加狠厉，只允许他说出一个，就用银针扎在他的寄出大穴上，一点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他留下。

“哼。”用力的冷哼了一下，慕容燕的计谋终于得逞，她不需要苏慕白说些什么，就趁着自己还有优势的时候，连忙对这邵萱使眼色，后者迅速反应过来，跑过去接替慕容燕挟持住苏慕白。

“哈哈！”放生大笑，慕容燕不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此刻的得意，而是想用这种方式束缚住自己的意识，疼痛一阵阵地袭来，现在流失的已经不单单是血，更是她的生命，寒冷的感觉就昭示着死亡，她需要更坚定的意志。

“还不让开！要看着你们的主子死吗？”尖声叫嚷起来，慕容燕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吼，但是她知道，拿下了苏慕白就是她的最大王牌，今天一定还有生机！

“这……”互相看着有些犹豫，可是苏慕白的性命确实比什么都要经，大将军只是拿钱卖命，此时还是要向苏慕白询问，而此时苏慕白已经完全发不出声来，他的部下不得不为了安全起见，下令撤兵。

向着马匹使了一下眼色，慕容燕对邵萱下了指令，自己也奔着身后的马匹过去，然而眼前就是一整眩晕，刹那剑地失去了光芒。

“拔剑！”剑身太沉，不能再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慕容燕艰难地爬上马匹，催促它往着邵萱的方向过去，走近之后便冷厉地命令道。

迟疑地看了下完全穿透了慕容燕身体的剑，此时拔下剑必定鲜血喷涌而出，实在是太过危险，可是容留剑身在她的体内，一会驱马也必定是凶多吉少，邵萱不想做这个恶人，却也不能任这女人去死，不禁犹豫起来，究竟是不是该动手。

向上瞄了眼邵萱，现在的每一刻对面无血色的慕容燕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她容不下他的迟疑，咬着牙，狠狠地催促道：“不要浪费时间，拔剑！”

这女人也真是厉害，邵萱在心里默默赞叹了一句，面对生死，她竟然还可以这样冷静果决，单单这一点就值得钦佩，既然是她自己的，那他也无话好说，只能默默祈祷，这女人的命可以和她说话时的态度一样硬！

“啊！”撕心裂肺的嚎叫，慕容燕仿佛刀下的野兽，发出了最原始的吼声，鲜血就像是喷溅的泉水，一下溅得到处都是，邵萱的脸上，还是苏慕白纯白衣摆上，瞬间就绽放开了花。

虽然疼痛，慕容燕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发着颤，但是她没有死，没有就这样轻易地丢掉自己的性命，唇角不禁绽放起笑容，迅速而艰难地将药粉一把糊在了自己的肩头。

雨水不断的冲刷，即便是全部的药粉都敷上去，还是显得单薄无力，然而慕容燕顾不上那么多，连个回头的力气也没有，她仅仅能用自己的最后的意识，用尽全力地夹紧马夫，随即一人一马冲进了渐渐滂沱的大雨当中。

围堵的士卒变便渺小不堪，慕容燕几乎无所顾忌地冲出重围，此时任何还有心阻挡她去路的人，只能变成马蹄下的亡魂，而就着这种势头，邵萱仍旧挟持着苏慕白金穗其后，狂奔着冲出了大营，一路扎进树林当中。

不知道跑了多久，大雨将慕容燕身体最后的温暖也掠夺一空，剩下的就是无尽的冰寒，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