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所以朕才会让他安然地到了舒逸。”虎毒不食子，说的或许就是莫阳明吧。说得也是，如果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也许就会变成他的筹码。他接着说：“如果朕说，朕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朕希望你安然世外。你信吗？”

“不信，毅然决然不信。”如果不想让我走进你的局，那么很多年前我就踏上了去西廷的路成为王后而不是踏上了延霸的土地成为皇后。

这里是慕晨山庄背后的山谷，没想到这么美丽的地方竟然被莫阳明找到了，还建了一个小院子。一个适合隐居还适合商谈的好地方啊，更是一个处于危险地带的安全地区，谁都不会想到我竟然就在离慕晨山庄咫尺的地方。

“所有一切到了现在都已经无足轻重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曾爱过我吗？”其实这是一句废话，但是不问的话我心不安，总觉得闹心。

“没有。”莫阳明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十分简洁，清楚明白。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不过，我也想告诉你，我也没有。”这句话我想来想去还是必须要告诉他，以免他有心理负担。瞧瞧我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啊，还担心着准备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会内疚自责。

“朕也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呵呵，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不过朕却不想祝你们幸福。”有时候，假话是很可爱的，就像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情话，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很开心。“莫阳明和亓子妍已经成为了一段佳话，会流传千古的。而今后，就是拓跋思凡和慕玉戈的故事，我们会把这个故事演得美丽动人，情真意切。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自然也有自己的坚守，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一定会离开他的后宫，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有让敛华她们随我入宫。我相信的其实不是拓跋思凡或者别的谁，我相信的是我自己。

“恐怕，你不能如愿了。”现在的莫阳明半点不可爱，连说假话都吝啬了。

“天下大势已定，何必垂死挣扎？”我没有轻看莫阳明的势力的意思，但是民心向背往往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人民并不那么在意是谁当皇帝，他们比较看重的是谁带给他们的利益更大。

“哼，不是还有你在么？”没有想到，他采取的方法不是集结延霸的百万大军，也不是利用沙漠以西的国家，而是再一次执起了我这颗棋子。

“不得不告诉你，你犯了两个错误：其一是你高估了我的价值，其二是你低估了拓跋思凡的实力。”一个女人和江山，孰轻孰重，完全没有争议，拓跋不是疯子而是一个皇帝，他不会置万民于不顾。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不当皇帝，别人会佩服他的淡泊名利并称赞他的痴心绝对；但是，一个皇帝绝对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陷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世人会以为他是一个昏君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拭目以待吧！朕也想看看你在他心目中有多重的分量。”莫阳明要做什么我大致是可以猜到的，不过到底他要怎么做却不是我能揣测的。

离国在西部引起的小规模战乱和莫阳明是脱不了干系的，他和离国也存在着某种特别的关系并且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一个国家为了他莫阳明举国搬迁，不知道需要多大的诱惑和吸引力啊。沙漠以西的国家战乱，离国覆灭，和他有没有关系都还是一个待定的问题。

“莫阳明，我这一生最深恶痛绝的是四个词语：利用、冤枉、欺骗和威胁。每一个都被你运用得淋漓尽致，你真是厉害，我真是佩服。”和莫阳明的交谈总的来说是平平淡淡的，没有欢动，也没有硝烟，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只是酒喝多了就头晕了，躺一躺就最舒服了。

醒来的时候，我身边坐着另一个人，一个久违了的女孩子。她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神色有些复杂，想念、歉疚、欢喜和担忧等等情绪交杂在一起。

“哎，后娘不比养母亲，为娘心里多少有些埋怨。”我跪坐在床上，用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像责备更像包容。“宛儿的小后娘死了，死在了吃人的后宫里，不过宛儿还有一个好姐姐活着。慕姐姐，请原谅宛儿曾经的不懂事，宛儿以后一定不再胡作非为。”一笑泯恩仇，说的就是现在这样吧！

这个姑娘是莫宛如，莫阳明的长女，淑妃的义女。他们是怎么找到她又是怎么鼓动她刺杀拓跋思凡的，我都不想过问了。只要她还平安的活着，我就放心了。

提到淑妃，我其实觉得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她是深爱着莫阳明的吧，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于他，并且忠诚于他。二十多年的默默守护，可惜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得不到他的爱，甚至得不到他不带感情的恩宠，她是一个连虚情假意都得不到的悲惨女人。

西廷的事情，在拓跋思凡出手后很快就平息了。不知道莫离现在作何感想，可惜我什么都帮不了，连安慰都是多余的，节哀顺变这种话不说还好一点。拓跋回程自然收到了我失踪的消息，也许他正以最快的奔回洛城，而等待他的是莫阳明算计着的一切。

一个我都不执着的问题，莫阳明却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非要看拓跋在我和江山之间做一个选择呢？这样的问题根本毫无意义，选什么都是错。选了我之后我就成了祸水的女人，选了江山之后他成了无情的男人。

慕玉戈原本就是一个具有争议的人物，我也不在乎在多一些事端，史官的笔会如何记载我不在意，后人会如何评判我也不在乎。慕玉戈终究是比不了亓子妍啊，亓子妍活着名满天下而死后流芳百世，而慕玉戈活着将被天下百姓怨怼，死了将被后世子弟遗忘。

生还是死，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如果，我死了，可以让拓跋免于艰难地抉择，那么是不是也有意义。但是，如果我死了，岂不是对不起太多活着的人。总会有第三种选择的，可是第三条路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忽然变笨了，找不大变通的方法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