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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顾)番外:月神不明花间事05

天河畔,水汽氤氲,白雾迷蒙。

这条望不到尽头的天河,是师父曾陪我来过的地方。

在这里,我第一次见他手执玉笛,吹出来的曲调声声悠远清澈,绕耳不绝。

他的侧脸,他的墨发,他的红衣,如今想来,记忆竟都还是色彩鲜明的。

我低头,看着那颜色冰蓝,波纹浅漾的河水,心口就像是堵着一团东西。

我想起昨夜,当我半夜无故惊醒的那时候,踏出门去,却看到师父与那前些日子在胧月殿的宴会上见过的飞琼神女在那姻缘树下相对而立。

彼时,天上星月难寻,一片黑幕笼罩。

师父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我却分明看见,飞琼神女那双微微上挑的眼里一片水雾弥漫。

而在那层朦胧水雾的背后,更是一种深深地迷恋。

隐隐约约的,我听见她说:“月神大人,孟秋浓于你,于这仙神两界都是个祸害……当初你舍了上千年的修为救了她便罢了,又为何要再将她带在身边?”

师父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这与你无关。”

那飞琼神女却似乎十分不甘:“可她不能留在这里!”

师父此刻终于有些怒了:“飞琼,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还不够么?你难道忘了么?当初……当初是你,我,还有翎华将她逼迫到那种绝境的!”

飞琼瞪大双眼,那之中秋水泠泠:“那是她自作自受!又与你我有何干系?”

这话说罢,她又像是讨好一般的拉了拉师父的衣袖,又柔声道:“月神大人,她孟秋浓根本不配做你的徒儿,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她?”

师父甩开她的手,显然是怒极:“够了!”

他抬手,衣袖翻飞间,修长的手指指着孟秋浓,一字一句道:“她配不配做我的徒儿,还轮不到你来说道!”

飞琼似乎是被师父这番冷喝给伤到,她微微踉跄,后退几步,眼里水光泛滥:“你难道忘了么?她对你存着难容于世的心思!她还曾逼你娶她!”

她的这句话,不止令师父身形微颤,更令我忽然浑身冰凉。

而飞琼却似乎还不肯结束这个话题,她望着师父,又道:“你不肯娶她,她便勾结了那个半神半魔的家伙,还放言要毁天灭地,仙神两界都曾差点毁在她手里……这样的徒儿,你还要她做什么?”

“够了!”师父厉声道。

随后,又是一番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飞琼,她什么都忘记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你难道就不能放过她,也放过我么?”

飞琼终于落下泪来:“她即便重生,即便她忘记了一切,但她的神格却并未毁掉,月神大人,你应该很清楚,有朝一日,她终是会恢复记忆的……到那时,若她还要继续她的执念,你又当如何?再给她一剑么?”

而此刻,有风袭来,那散发着绯红色光芒的姻缘树上又有灰白的花朵飘落,碎了一地的情思。

师父略带疲惫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再也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了。”

这样苦涩又充满懊悔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温度,却被这个黑夜慢慢冷却了下来。

他又道:“飞琼,你最好别在阿浓面前透露一字一句有关于她前生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这话罢,他便化作一道绯红的流光,眨眼消失。

而那个一身水蓝曳地长裙,头戴银丝穿明珠花冠的飞琼神女,却浑身瘫软的跌倒在地,泪水涟涟。

她低声喃喃:“顾墨兮……你为什么,就是不看看我……”

风声呼呼,黑夜浓深,她的身影在这姻缘树下影影绰绰,几分萧索,几分落寞。

……

回忆殆尽,我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

如今的我,十五岁。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我肯定是踩了狗屎运,才能白捡到一个这么好的师父。

可是昨夜飞琼的一番话,却将我这十几年来活得认认真真的人生,都给推翻了。

她并未说得太仔细,可却足矣让我明白我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更足矣让我明白,原来这天底下的缘分,并非只有一眼瞬间那么简单。

原来我与师父,还有前世与今生。

对啊……哪有人,会无端端的就对一个人好呢?

原来我做的那些梦,竟然都是真的。

我现在的师父,曾经也是我的师父。

他也的的确确给过我致命一剑,让我跌入云海深渊。

飞琼说,我曾对他存着难容于世的心思,我曾逼迫他娶我……

她说我因为得不到他,便与别人勾结,妄图毁天灭地……

我乱了呼吸,下意识的抬手揪紧自己胸口那处,脑子忽然晕眩。

当我倒在这寂静无声的天河畔时,脑海里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开始闪过。

“阿浓,答应我,别做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这是我的师父,那个永远一身红衣翩跹,容颜绝艳的男人。

“可是师父……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回不了头了。”这是我自己,那个让我自己都十分陌生的我。

还是那个山崖,还是他与我,他手里还是握着那把青锋剑,而我依旧身穿一身绯红如他的长裙,妖冶得像是一朵极艳的红色木槿。

而这场谈话的最后,依旧是他将那长剑刺进我的胸口,让我跌入云海深处,深渊尽头。

画面一转,却是在一个桃花坞中。

而那个站在我身前的,亦不再是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而是另一个一身浅色长衫的男人。

他带着一个银色面具,我只能窥见他削尖的下颚,以及那淡色的薄唇。

他抬手,一阵浅淡的华光笼过他的指尖,一小支浅粉的桃花凭空出现,他却将之插入我的发间。

我见他轻勾淡色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又听见他故作叹息:“这样好的桃花,配你这身红裙,倒是可惜。”

而那个我却怔愣的摸着发间的桃花,说:“是啊,可惜……”

他却忽然抬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敲,似是恨铁不成钢一般的道:“明明不喜欢这颜色,又何苦为那么个不值得的人,苦了自己?”

而我却说:“那你呢?你还不是为了个不值得的人,辜负了你自己?”

那浅衣男子身形微僵,就连语气也阴沉了几分:“是,我当初是太傻,所以……”

他忽然抚上自己冰冷的银色面具,唇畔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付出了代价。”

我抓住他的手,说:“我一定,会让飞琼付出代价!”

他却拍拍我的手,摇头微叹:“阿浓,我已经这样了,那半颗神魄,亦不再重要了……倒是你,万不可再因我之事再使得你与你师父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他微顿,又道:“你知道的,他信了飞琼,却没有信你……”

我红了眼眶,却还是固执的忍着眼泪不让其落下来:“既然如此,他信我,还是不信我,也不重要了……这世上,只有你真心待我好,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你背负着背叛神界的名声,不能光明正大的活……”

“哪怕……他再不认你?”

“他已经不认我了……”

“阿浓,谢谢你,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糟。”他对我笑,那笑容,腼腆得犹如一个清秀少年。

我亦对他笑:“应当是我谢谢你,我的师父不信我,所有人都不信我……只有你,只有你相信我不会做那些事情。”

他说:“因为,我与你,同病相怜啊……”

这画面至此骤然消失,另一个画面却又紧接而来。

“师父!你们放了他!我求你们放了他!是我,是我的错!”这又是我。

而这个我,却身着一身染了深色血迹与脏污的红色嫁衣,长发披散,跪在师父与翎华神尊身前,卑微的伏在地上,仿佛已低到尘埃里。

而那个仍旧带着银色面具,身穿红色喜袍的男人却躺在我的身侧,身中数剑,苟延残喘。

我与他的狼狈,与这些高傲的站在我们身前,一身光鲜亮丽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拉住我的手腕,喘着气,对我说:“阿浓,别认错,这不是我们的错。”

我哭了,我将他揽进怀里,我对他喊,喊得嗓音都嘶哑了:“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我不要你死……”

他却抬起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对我笑得苍白又脆弱:“可是阿浓,现在,我想要你一同与我去死……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诽谤我们,伤害我们,欺骗我们……这样活着太累了,我们不要活着了……好不好?”

我愣住了,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颊,许久,我才听见自己哑着嗓子答他:“不好……我要你活着。”

我转头,对着那个身穿一身广袖红衣的男人说:“师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毁天灭地,也没想过要报复谁……可是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我说:“你不要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嫁给别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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